聆春看到好一陣子都神郁郁,也不知該如何寬。聞人湙遠赴許久沒有消息,皇上為了穩住朝臣的心,連著賜下許多封賞。容昕薇食封四百戶,與容曦幾近持平,很快容昕薇也被重新擇了駙馬,這次的駙馬是由榮國公推舉,目的顯然是為了籠絡人心。
隨著容昕薇被賜婚,即將年滿十七的容鶯也被注意到了。
容鶯得知自己的婚事被定下,急忙跑去找容霽,想問問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即將到東宮正殿的時候,有幾位著服的朝臣從旁經過,似乎是議事完準備離開。容鶯沒怎麼注意,其中一位卻在看到之后和旁人說了什麼,接著獨自駐足住了。
容鶯心中一團糟,卻強忍著面上焦慮,回頭看向那人。
“穆侍郎?”
穆桓庭朝行了一禮,他的同僚已經遠去,只有他似乎有話想和容鶯說,一直沒有離開。
“公主是為了賜婚的事,想要去尋太子殿下?”
提到這件事就忍不住皺眉,問道:“穆侍郎可是知道什麼?父皇為何突然為我賜婚?”
穆侍郎站得筆直,面容朗然肅穆,見憂慮,語氣便有意放和緩了些。
“公主已至婚齡,六公主定下婚約,自然也會到你,二皇子為盧太守的兒子盧兆陵做,意在安定人心。”
范岌岌可危,如今久攻不下城中更是人心難安,如果此時賜下一位公主,滿足了盧兆陵的心愿,又可以振人心,完全是兩全其的事。
果不其然,容鶯聽到盧兆陵的名字,臉霎時間就白了下去,幾乎是聲地問:“可定下了?”
穆侍郎看一副要急哭的樣子,輕輕拍了怕的肩膀,“公主先別急,不是他。”
容鶯依舊慌,忙問:“那是誰?”
“是下的同僚,今年春闈進士科一甲的中書侍郎梁歇。”,穆桓庭知道心中焦躁,只能盡量讓安心。“梁歇為人清直廉正,僅年長公主五歲,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太子意圖拉攏梁歇,不愿二皇子稱心,便允了下的提議,皇上并未反對。”
容鶯覺得離奇,中書侍郎梁歇,正四品的員,且年有為潔自好,如何能得到。“梁侍郎能愿意嗎?”
按理說想拉攏梁歇的朝臣大有人在,自然會被人爭先恐后的結,怎麼可能甘心娶一個不重視的公主。
穆桓庭似乎也有不解,只道:“下不知梁侍郎是何意,只是太子詢問他時,并未見他說不好。”
那就是愿意了。
聽完后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想,嘆了口氣,對穆桓庭說道:“多謝穆侍郎幫我。”
至不是盧兆陵,至能拖一拖。
且不說盧兆陵為人如何,就憑如今的局勢來說,去范婚跟和親有什麼區別,不僅被折磨還活不久。
穆桓庭言又止,過了片刻,突然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細長的錦盒遞給。
容鶯接過,疑道:“這是什麼?”
穆桓庭目和,看向容鶯烏黑如緞的頭發,也不知是想起了誰,竟說:“我見公主的時候,時常想起一位故人。我與二人相識于微末,彼時貧寒,買不起喜的珠花,時隔經年我又尋到當初那支珠花,只是故人已去,徒留舊惹人神傷。”
“可我不是侍郎的故人。”聽著像是有人兩隔的故事,猶豫了一下,想將錦盒送還。
穆桓庭笑了笑,搖頭道:“公主收下罷,就當圓下一個念想。”
說完他就轉告辭,容鶯只好不解地將錦盒遞給侍,準備等明日去打聽一下那位梁侍郎,若有機會可以見一面。
然而事發突然,讓人始料未及。
京城眾人正在酣睡之時,范被敵軍突襲失守,由于范久攻不下,叛軍統帥之一的鄭開一怒之下屠城,以此震懾其他各郡。
盧太守滿門壯烈,誓死未降。
范失陷的消息被驛兵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皇上最先得知,立刻召來群臣商議。
盧兆陵是盧氏嫡子,一直堅守到了城破,尸和盧太守夫婦一同被掛在城墻示眾。
容鶯覺得一切恍然如夢般,戲弄的浪子弟仿佛昨日還在眼前,今日就為了守城戰死,如何讓人不唏噓。
盧太守一家被追封謚號,接著燕王叛軍暢通無阻,一路過上谷郡,百姓因為恐懼,紛紛大開家門,迎接叛軍城。
常山郡抵擋住了叛軍攻城,只要和潼關不失守,憑借淮南之地穩定的財力力,依舊能與北方的叛軍抗衡。
容鶯自從見過平南王府抄家后,夜里始終睡不安穩,這一年京城的冬日來得很快,也格外的冷。夜里踢掉了被子,睡眼惺忪地起,卻聽到了約有什麼靜,披了件裳起推開窗,那點靜似乎更明顯了些。
正恍惚,門就被人猛地撞開,小太監幾乎是滾到面前的,口齒不清地說:“公主跑……快跑,叛軍來了,叛軍要來了!”
容鶯怔愣了一下,俯將他扶起來,不慌不忙道:“是不是睡懵了,常山郡久攻不下,更何況長安,未過,何人能直取京城?”
話音未落,又有一人急匆匆跑進寢殿,將燭火點亮。
聆春難得面驚慌,一把將小太監扯開,對容鶯吩咐道:“公主請抓穿好收拾行囊,方才有含象殿的宮特意來提醒,京城早就混了叛軍的人,不日后將有叛軍直京城,皇上臨時下令遷都避禍,請公主隨行,若耽誤了時辰,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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