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鶯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不知何時停下的，看向聞人湙，才發現月下，他瓣上帶著微微的潤澤。

容鶯臉上一熱，趕忙移開目，此時又不知道目該落到哪好了。

聞人湙低笑一聲，嗓音莫微微低啞，在耳邊問：“怎麼不哭了？”

第23章 抉擇 “你就當我是禽吧”

林間蟲鳴此起彼伏, 就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伴隨著蟲鳴的，還有容鶯清晰的心跳聲。

一只手抓著聞人湙的襟, 一只手攥著自己的袖子, 指甲幾乎用力到要將輕薄的衫子穿。

這是在做什麼？

是什麼意思？

眼睫潤，眸子里凝著幽幽月, 疑而懵懂地盯著聞人湙。

“我送你回去。”聞人湙避開的目, 先一步起, 將拉了一把。

容鶯起時還有些站不穩, 麻得走不, 他便站在原地扶著, 等緩過來。

“為什麼又來了？”聞人湙忽然問，“不是已經將你送走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到將軍府來？”

容鶯口微微發悶，別過臉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也不生氣, 只是慢條斯理地平襟的褶皺，作緩慢文雅, 容鶯臉上發熱, 惱火地轉就走。

聞人湙抬步跟上。

容鶯走得很急, 惱中夾雜著慌，后的人步履緩緩，不遠不近地跟著的腳步。

直到路徑到了盡頭，看見燈籠的，這才轉沒好氣道：“你別跟著我！”

黑暗中，他果然停下了腳步，片刻后，似笑非笑道：“終于肯和我說話了？”

容鶯仍舊覺得難為, 一晚上的緒如同浪濤般起伏，時而被拋到高，時而又重重落下，砸得暈乎乎的。

這是在干什麼？到底是在做夢，還是聞人湙突然瘋了？

不到半個時辰之前，還在因聞人湙的不在乎難過，而后聞人湙就親了。

容鶯站定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抖。

“這是什麼意思？”

聞人湙靜默地站在那里，像是沉夜凝在了他上，讓他了這寒涼夜的一部分。

陡然發覺，自己其實是不了解他的。只是自以為是認為他是溫良博學又端方自持的君子，除了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那些，對聞人湙一概不知，以至于分明喜歡這個人，在被親吻的那一刻卻只覺得驚駭。

他答非所問，只目深遠地盯著，語氣微沉：“那公主方才為何要走，不是來找我的嗎？”

現在想起來只覺得生氣，于是賭氣一樣說：“現在不想找了，以后也不找你了。”

聞人湙聽完卻沉默了，站在樹影下，連月都照不見他，莫名顯得孤寂。

容鶯想起上次父皇的生辰宴后，聞人湙也是一個人走在黑沉沉的宮道，四周寂靜得讓人害怕，他卻走得沉穩從容，不見毫怯。

再開口的時候，他嗓音干，語氣平緩，像在冷靜地宣布什麼詔令般。

“以后不要說這種話。”

容鶯正覺得來氣，想開口反駁，卻聽見后有人喊了幾聲，回過頭才發現是李愿寧提著燈籠帶人來尋了。

“我要走了。”

聞人湙顯然也看到了來人，他微微頷首，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后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回去以后好好歇息，日后不要聽三公主他們的話。”

滿腹疑得不到解答，卻見聞人湙已經先一步轉走了。

李愿寧趕到邊，只來得及看見聞人湙一晃而過的影，焦急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方才侍說找不到你，害我急了好久，方才那是帝師嗎？他怎麼會跟你一起？”

容鶯一整晚的心堪稱跌宕起伏，現如今更是久久難以平復。

“我就是有些悶，隨便走了一會兒，發現走錯路了。”

李愿寧沒有往心里去，目掃過散的頭發，疑道：“剛才不是還系著，你發帶呢？”

了一把果然不見了，也不大在意：“應該是綁得太松，路上掉了吧。”

“算了，先回去吧，都這個時辰了。”

——

聞人湙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街道上空的，馬車在路上出的聲響讓人無端不安。巡邏的金吾衛察覺到靜立刻就要上前，馬車中的人只出手，出示了一塊玉牌，他便立刻跪在地上行禮，直到馬車緩緩駛離。

京城的深巷中有一典雅卻偏僻的宅院，從前是一位名士的府苑，后來牽扯到廢太子案，舉家被流放，這也就空置了下來，聞人湙買下后命人重新修葺，偶爾空閑了就會留在此靜養。

許三疊深夜聽見響，十分不悅地披起，順帶將手邊的長刀給拎上了，畢竟這幾日十分不太平。然而等他走到正廳，才發現一個約白影坐在那一不，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沒有把刀丟出去。

反應過來后他罵罵咧咧地點了燈，微照亮坐在案前像座雕像似的聞人湙，他睡眼惺忪，帶點火氣地問道：“你大晚上來找我做什麼？”

說了沒兩句，他發現聞人湙面不佳，立刻解釋道：“你不會是來找我算賬的吧？我發誓我也沒跟師父說什麼，今夜的事我是一點也不知道，指不定真的是榮國公他們在挑事？雖說死了不人，但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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