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視線看著一個在長公主的馬車旁聽命令的侍衛就要過來，他開口道：「別你我你我的，不知禮數，到我手裡的就是我的……讓你快回馬車，怎麼就不聽話？」

他轉頭之後，看鐘華甄還在外面，皺了眉。

鍾華甄嘆氣，這下也知道要回自己東西無，只能道：「這是我的之，你不能讓別人打開，也不能讓醫取裡邊藥材。」

「本宮知道，不需你多說，」他頓了頓，「……一路平安。」

他勒繩讓開，和從長公主那邊過來的侍衛錯開，領著自己的人離開。

李煦來得匆匆，去也是沒拖泥帶水，仿佛只是想來送這件東西。

侍衛還沒對他說出長公主的下馬威，稍微鬱悶，但他還是盡責給鍾華甄傳一句話道：「世子，長公主讓您注意子。」

長公主想別忘了自己是雙子的人。

鍾華甄頷首，抱著李煦丟過來的布包進了馬車。

李煦耽誤的時間不多，這只是一場小曲，馬車很快又恢復前行，行進速度加快幾分。如果不是正在路上，長公主或許得把過去說一頓。

南夫人聲音焦急道：「世子，香囊的事怎麼辦？」

「……他既然答應不讓人，那便不會讓人，」鍾華甄輕道，「要也要不回來。」

「可這太冒險了。」南夫人怨自己老了不記事，忘事忘得太快，這香囊要是時時刻刻掛在太子邊，遲早有一天會暴。

鍾華甄搖搖頭，跪坐在馬車中，解開布包道：「路老那裡還有準備，不用擔心，你瞧瞧太子送的虎皮，我想待會到了驛站，母親就該讓人收回去了。」

南夫人也知道剛才的形，任誰要太子都不可能給。

想了好久，嘆了一聲氣，抬手去虎絨，覺得手舒服，又突然贊道：「這張皮是不錯，正好可以給世子鋪人榻，長公主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鍾華甄輕道：「我倒是沒想到太子會跑來送我這東西，我還以為他想攔我們。」

還在想邊疆的事。

突厥初期攻勢極猛，還沒傳遍天下，手裡城池就已經牢牢掌握在手中，而雍州昭王李唯知，也是在這個時機出的頭。

而李煦，得在至兩年之後才慢慢嶄頭角。

「夫人，你說如果我給太子寫些東西……」住了，握住那夫人的手，後面的話卻半天都沒說出。

李煦是李煦，不會被人左右，不會被人搖，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會墨守規，若哪一方面記錯了，說不定只會害他。

他未來為統一九州的帝王，本事還不到來質疑。

……

一半高的小山坡地，蕭瑟樹木乾枯，黃葉被馬蹄踏碎，發出清脆的聲響。李煦停在山坡上，看長公主一行人慢慢遠去。

一個侍衛在他後恭敬道：「世子已經離開，殿下也該回去收拾。」

李煦手微攥韁繩，回頭問道：「世子此行，會不會出事。」

鍾華甄對他有依賴 ，聽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他在邊，鐵定要被長公主訓教。

那侍衛道：「東頃山在豫州偏南一帶，遠離邊境，一路走道，不太可能會有事。」

李煦頓了頓，向遠方，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喃道：「如果不是會出事，我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鍾華甄算是個笑的，他以前聽旁人說清冷高傲，還鄙夷不屑了幾天，等後來發現是因為自己從不曾和旁人來往，別人很能和搭上話所以才這樣說，他又奇怪地心虛了兩分，可追究起當時心境，卻不覺有悔。

侍衛沒聽清，也沒多問，主子的事不是下人該知道的。

李煦想到剛才的笑，心覺他們果然是最好的朋友，分別一次都這麼難捨。

那麼纏他，難正常，可要是被知道自己不好，肯定得反過來嘲笑他，他才沒興趣被奇怪的視線打量。

冷風呼呼朝面吹來，李煦握住韁繩，夾馬肚轉了方向，道：「先回東宮。」

皇帝突然之間把事給李煦，他沒有過預料，最近一直不出時間。若非周吝發覺鍾家離京的作，趕前來稟報，他還不一定能趕得上。

李煦和說過打算離京，但沒告訴自己要去哪。

雍州送來報，出了問題，他打算親自去一趟。

宋之康和昭王李唯知有聯繫，鄴城這些年河道開的次數也不正常，員頻繁出事被換，沒人在後面手腳，不太可能。

第44章

東頃山中有一座專門的侯府別苑， 和京城差不多。

鍾華甄是來養的，不便見人，稱病謝絕城中員拜訪， 以自己婢的份， 住進了長公主偏院。

長公主嚴旁人在鍾華甄面前提太子的事， 以至於從那天見過李煦最後一面後， 有兩個多月沒再聽過他的消息。

而就在離京的前幾天，邊疆之地發了戰爭， 城池失守。

突厥幾天之奪走了十五座城池，鍾華甄的預想為現實，一步步按著前世的記憶行進。

長公主出門前顯然不知道有這種事， 比鍾華甄還要關注， 聽到消息不妙時失眠了幾夜，後來聽見昭王出手， 臉又一變， 半喜半憂，喜的是有人敢而出， 憂的是昭王不是皇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