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大通，把事全往嚴重地說，還不忘奉承他兩句，表示自己只親近信賴他。

雍州不久就要起，昭王李唯知是有野心的，但他把野心偽裝得很好，否則徐州刺史也不會不明不白丟了命，死後一年，連妻兒都了人家的。

李煦慢慢把手收了回來，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口一口慢慢喝了手上的湯，等沒了才回過神，問：「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後離京去看你？你想得太了華甄，東頃山遠，去一趟至就得有半個月，你以為我有那個閒暇？」

鍾華甄心想沒有時間才好，又不稀罕，但是不敢明面上說，只道：「我自小不好，最是惜命，母親也沒說時間，我也不知道，可兩三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回來過元宵，殿下就當我是散心，這總該行了吧？」

如果魏函青在這，不得說一句撒謊都不眨眼，但鍾華甄也確實是在說實話，長公主去東頃山已經待了幾個月，們到底待多久，長公主也沒和說。

李煦沒說話，鍾華甄前面說的話確實是對的，他有過離京的打算，現如今宋之康到底是誰的人，張相那邊已經查得了底。

他整頓威武營，分出神武營，訓練，也是早做打算。

李煦口乾飯，嘀咕道：「你前幾天才答應要事事聽我的，今天就各種找理由，騙人的本事見長，小心我哪天真生氣，把你給起來，看你這張還能騙到誰。」

鍾華甄搖搖頭道：「你話比我可胡鬧多了。」

抬起手，去拿桌上青玉筷箸，給他夾片筍菜。

他直接咬一口，哼哼唧唧，鍾華甄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心中暗暗鬆口氣，雖說自己早就猜到李煦有離開的打算，但沒想過他會這麼輕易放自己走。

話說重些，果然還是有用的。

魏函青突然在外敲門，「殿下，有人傳消息，長公主過來了。」

第42章

魏函青還站在屋外， 問要做什麼， 鍾華甄心跳一拍。

長公主會吩咐南夫人和一起過來，為的就是看住，可長公主親自來一趟，鍾華甄卻是沒想過。

來見李煦不是和他訴衷腸，只是不想讓他在離開之時耍手段攔住。

他的子素來自我，指不定到時還會故作出勉強的樣子，嫌棄說走又不走。

但長公主不了解李煦， 或許認為他們兩個是來私會。

李煦放下手裡的碗筷， 起對鍾華甄道：「長公主當真是看你看得， 片刻息都不放，今日給函青送別， 我來這裡沒什麼，遇上也能解釋，你在這裡別，我出去跟說說。」

鍾華甄頭都大了，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位小祖宗按下來， 再三代讓他不要。

李煦不滿道：「你現在在做什麼？竟敢對我手，像話嗎你？起開，誰準你我肩膀了？」

鍾華甄扶額， 收回按在他肩膀上手， 解下把自己腰間的藥囊， 塞他手中， 「你上次弄壞我一個香囊， 我現在給你一個，我以後回京再向你要回來，這算我們的約定行嗎？」

李煦一句話還沒得及說，鍾華甄就已經開門離開，抱著自己的暖手銅爐，讓魏函青把送出酒樓。

酒樓的雅間都被包了，除了送飯菜的小二外，沒人上來。李煦腹誹一句真是膽子大了，從前說著要給他的香料他還沒見半分影，現在就拿一個香料來堵他的，越發仗著得寵囂張了。

他看一下手裡繡竹紋的香囊，打開來嗅了嗅，心覺也沒什麼特別香的，乾，怎麼就鍾華甄能戴出那種香氣？

李煦嫌棄地收系帶，把它系在腰間，起去支窗，看路上來往的行人馬車。

一輛較為寬大的馬車正向這邊駛過來，邊跟著護衛。

鍾華甄出門時，長公主正好到。

酒樓的小二見到是貴人，忙出門迎接，長公主剛要下馬車，抬頭就看到鍾華甄出來了，稍有驚訝，鍾華甄則道：「聽人說母親前來，我就直接出來了，我剛吃過東西不久，魏公子他們在喝酒，我不好待著，正好打算回去。」

長公主不常笑，面總是冷的，魏函青小時候見過不次，被訓斥過，從小就一直怕。

他被長公主冷眼盯著，後背都在冒冷汗，連忙開口道：「晚輩只是小酌一杯，小酌一杯……絕沒讓世子過。」

酒樓附近都是人，鍾華甄看他一眼，好心幫他解了圍道：「我從不酒，母親用不著擔心，他們是好友相聚，分別後再見得是幾年後，我先走一步也沒什麼。」

長公主朝裡邊看了眼，退回馬車中，道：「我出來買一些東西，你既要離開，那便上來吧。」

鍾華甄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有數。長公主此行前來，想必是覺得自己出來目的是為了見李煦。

下了臺階，踩凳上馬車，南夫人在後頭扶住。

鍾華甄突然想起什麼，手虛扶馬車邊，轉頭對魏函青道：「勞魏公子招待，你既然已經向我賠過罪，以前那事就一筆勾銷吧，不用再提。」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一筆勾銷也罷了，免得李煦在耳邊嘮叨個不停。

馬車裡還坐著個長公主，魏函青就算什麼都沒做，也得把事應下。

等們走後，魏函青著起皮疙瘩的胳膊，對旁邊小廝道：「鍾華甄也算神人，我每回見長公主，都覺得眼神快冷得什麼凍人樣，只有他次次面不改，也不愧是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