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要理的事太多了,父皇差,這兩天都讓李肇伴駕左右,沒我的事,」他打個哈欠,「你坐著幹什麼?大晚上不睡覺。」
屋裡黑一片,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清,只有他們說話的聲音,鍾華甄疑問:「陛下為什麼招三皇子在邊?你功比他大,難道不是該找你嗎?」
「皇宮的事傳出來了?父皇那邊缺人陪,他會說話,」他說,「我不喜歡他,不想管。」
「馮侍郎又是怎麼回事,我沒見有人提過這件事,你利用他威脅三皇子?」
「你話真多……李肇自己做的,他也算是個聰明人,知道馮侍郎死要面子,留在京城容易得罪人,所以自己折騰一番把人送出去,」鍾華甄一直吵他,李煦也睡不著,「上次去京郊獵,他向我投誠,但我實在不喜歡他,只答應和他聯手這一次。」
鍾華甄倒沒想過這一茬,上次在宮宴被李肇針對,還以為是他因為馮侍郎的事遷怒於。
「你們竟然能合作,」找不到話來說,「出乎我意料。」
李煦枕著自己手,來去找個舒服的位置,側對道:「我又不傻,對我有利,我為什麼不做?你問來問去,就不困嗎?」
鍾華甄微抿住,遲疑了片刻,問:「你喜歡孩子嗎?」
對這孩子沒有覺,可也那麼冷,若是真的要生下來送去寺廟,太過於可憐。
李煦是敏銳的人,他問:「那婢有了?」
鍾華甄沒想到他這麼敏,搖頭否認,又想到他看不見,便開口說句不是,「侯府這幾天都沒外人來,你要是有派人看著就應該知道,你放心吧,我在你邊待了這麼久,沒傻到允許出現這種況。」
實際上出現了,防不勝防,明明那天都喝了藥。
李煦奇怪了,「那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先說明白,我一點都不喜歡孩子,你別往東宮裡塞,你要敢往東宮帶,我肯定把小孩丟出去。母后以前要我帶帶小九,我都快被煩死了,我才不喜歡。」
鍾華甄扶額,心覺自己太魯莽了,不該在他面前提這種東西。
想起了幾年前的事。
繼皇后膝下只有一個九公主,自然希作為太子的李煦能和九公主親近,偏偏李煦自己還是個皮孩子,最後照看的活就到了鍾華甄手上。
也才十三歲,去東宮除了上課外,就是陪三歲的小公主玩。得虧九公主喜歡,總喜歡讓牽著,而李煦那時候正好瞧上有京城第一人之稱的一位世家小姐,帶著人偶爾過來看兩眼,之後讓別人跟一起帶小孩,自己又跑去做自己的事。
後來那位世家小姐見就耳朵紅,甚至還說以後如果娶妻,定是顧家的。
鍾華甄沒明白自己是被人看上了,後來被李煦折騰了一頓,才知道自己了一份「姻緣」。
回想起以前,心中惆悵多了兩分,一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李煦,一邊是剛剛才發頓火的長公主,夾在中間的顯得尤為困難。
「你還睡不睡?」李煦又打了一個哈欠,「想我哄你?那來吧。」
他掀開自己被子,鍾華甄深呼出一口氣,把擺在床尾的一床新被子打開,把自己裹得嚴實,牆睡,離他遠遠的,不想理他。
他自己卻又湊過來,問離那麼遠做什麼,實在是無奈了,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些,又道:「你睡吧。」
夜還是深沉的,鍾華甄雖被李煦鬧了一頓,心累不已,但悶在口的悶氣沒了。
閉上眼,心覺李煦雖是直子,說話不中聽,但人還是不錯的。
等第二天起來時,鍾華甄就立馬把自己昨晚的話給推翻了,這位就是半點都惹不起的祖宗。
李煦睡覺是安分的,睡前什麼作,睡後就是什麼作,鍾華甄不了,被他得做了場噩夢,等醒來的時候,發出自己和他面對著面。
手輕他肩膀,自己打算地往裡挪。
李煦突然睜開眼,握住的手,鍾華甄一驚。
他看見是鍾華甄,又閉上了眼,問:「不是讓你別早起嗎?我昨天都沒怎麼睡,你不要吵我。」
「你在我這睡懶覺太危險了,」鍾華甄推了推他,「就算你不起,你總得讓我自己先起來一趟。」
第40章
李煦大概真的累, 沒一會兒就繼續睡了過去。鍾華甄著額頭, 想要起,但未著束, 到底還是怕他發現,只能窩在被子裡不起。
屋擺設簡單,紫檀木架子上掛著大氅, 帷幔輕輕垂下,天越來越亮。鍾華甄對長公主還是了解的,見時間差不多了, 又推了一下李煦。
「我昨日被母親罵了一頓,今早上很可能會過來,你快些走吧。」
李煦鑽進被子蒙住頭, 鍾華甄扶額, 只能湊近些說:「你先回東宮休息, 等我以後找時間陪你。你也知道母親對你的意見,算我求你了行嗎?以後你要我做什麼就我做什麼, 絕不反抗你。」
要是長公主待會真的過來, 看見李煦在這裡, 恐怕得氣得上手直接打人。
李煦蒙在被子裡, 慢慢出雙眼睛, 和視線對上, 打量一會兒, 似乎在思考說的話是否可行。
「搬去東宮?」他試探問。
「你就不能想些正經的嗎?」鍾華甄嘆口氣, 「我要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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