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揶揄道：“那你還讓他給嶽母看病。”

    “我後悔了。”

    小董說：“你後悔啊，喬語就難堪了。”

    馮主任拍拍頭：“我以後要改改說話不過腦子的病。”

    小董撇：“你什麽時候有腦子？”

    馮主任一腳踢到他的椅子上：“你個小兔崽子，盡來氣我？快滾！不準喝我的茶！”

    小董拿著茶杯跑到門口：“拉倒吧主任，你趁喬語不在，去辦公室拿茶葉的事我還沒跟說呢。”

    “你盡管去說，你看老子怕不怕你！”馮主任大吼。

    喬語開著車子載鄭暢出去，一路開出去，隻有灰撲撲的農村。開了大概二十分鍾，才來到新建好的遊客廣場。

    鄭暢一下車就吐槽：“你們敢到這兒來開發旅遊，是錢多了沒燒嗎？”

    喬語輕輕一笑：“有錢人的懷你是不懂的。”

    鄭暢搖頭：“我確實不懂。就這種野林子，有什麽好開發的？”

    “帶你去逛逛吧。”喬語沒有跟他爭執，鎖上車門就朝口走去。

    進園區先是一段林間小路，之後就是一條長長的空中棧道。站在棧道上，看眼去，盡是綠的樹葉。喬語這才問他：“風景怎麽樣？”

    鄭暢不自然地說：“還行，有點出乎意料。”

    “我們還有雨林紮營驗，還有樹屋，這一片全是原始的熱帶雨林，我們還開展了林下種植，把原來老百姓的經濟林全改種植雨林裏的品種，為恢複一點生態做貢獻。”喬語在前麵走著，一邊走一邊說。

    “圖什麽呢？”鄭暢說：“放著好好的喬氏珠寶不要，跑到這種邊陲小鎮來吃這種苦。”

    喬語停下腳步，雙手搭在棧道的扶手上，眼睛眺遠方。蘭城冬季平均氣溫還有十度，天氣好的時候溫度更高，自從雨林旅遊打響了之後，好些北方寒冷的人慕名前來，就在蘭城過冬。

    “我決定來蘭城之前，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候他還在城材料研究院做首席研究員，掌管韓氏的是韓仲祿，權勢滔天，我們本鬥不過他。他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想殺死我。”喬語回憶起當年的事來，緒裏依舊還有一些激。

    “我想留下孩子，所以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正巧看到雨林保護區在招聘，到這兒來能有一份自己熱的工作，何樂而不為？所以我就來了。”

    後麵有兩個人走過來，鄭暢給別人讓出位置來，待那兩人走之後，才說：“你因為他吃這麽多苦頭，一點兒也不值得。”

    喬語側過頭來看他，眼睛裏有不明的緒：“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算值得？”

    “遠的不說，就說近期的。他突發車禍，你一個人扛下整個韓氏，多委屈？他現在躲在背後，你得出來擋箭，是個男人都不該這樣。”鄭暢說到這裏，隻覺得口堵著氣，非常地不爽快。

    “他有自己的不得已，而且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喬語說。

    “難道委屈你就是最好的辦法嗎？”鄭暢大聲吼著，把嚇了一跳。

    “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就隻是一個病人的主治醫生，治得了病還要管病人家屬生活？”喬語沒好氣地說。

    “你可以過得更好的。”鄭暢激地說：“你轉四看看，還有比那個男人更好的人，可以給你更安穩的生活。他現在那樣，你們連見麵都要，有什麽樂趣可言？”

    “呃，你就當我們在好了。”喬語說。

    鄭暢雙手抓住的胳膊：“我是喜歡你的，跟著我，你不必那麽多的苦。”

    喬語將他的手從胳膊上推下來：“我之前不是已經把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我不用依靠任何人，我也可以過平靜舒適的生活。”

    喬語現在無比想謝自己的母親和喬致良，謝他們留下喬氏珠寶，也慶幸當年沒有轉手賣給別人。這些年在莫晚的打理下，已經有了接近一千萬的純收。

    比起那些白手起家的人和上班族來說，想過好日子太容易了。

    “你就不能離開他嗎？”鄭暢有點恨鐵不鋼地說。

    “我他。”喬語直接說。

    “？哼！”他冷笑：“他現在就是廢人一個，跟著他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別？”

    “噯！作為醫生，你能不能稍微有點格區，不要以為一對異人類在一起隻是為了生理需要和繁，我們還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喬語說。

    “人天生就該被保護。”鄭暢還是原來那種觀念。

    喬語笑，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讚同他的觀點，更不想跟他爭執置氣。收起手，繼續往前走。

    鄭暢跟在後麵喊：“哎你什麽意思呢？我們話都沒說完。”

    喬語聳肩：“我們聊不到一塊，沒必要頭皮聊下去，不然會傷了和氣。你千裏迢迢從城來，就好好看風景吧。”

    鄭暢走到前麵，然後倒著走與麵對麵：“看風景我有什麽必要跑到這裏來？”

    “是啊，你有什麽必要跑過來跟我廢話呢？”喬語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鄭暢氣結，幹脆停下，堵著棧道不讓喬語往前走：“你真的就不能考慮我說的話？”

    “不考慮！有什麽可考慮的？我上次跟你說過了，人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隻有保護。男人和人在一起，除了質上以外，更重要的是神和追求一致。我現在的生活很有挑戰，我很喜歡。”喬語嚴肅地說。

    鄭暢看好像很兇，有些委屈道：“我也可以跟你培養共同的好。”

    “這前頭才覺得我不應該委屈地，這會兒怎麽倒委屈自己了？一方委屈，那就是不平等的。我們沒有共同的鬥目標，不必強求在一起。其實你這樣是很唐突的，若不是看在你曾經他主治醫生的份上，早讓保鏢把你扔到十萬八千裏的地方去了。”喬語說。

    鄭暢低頭不說話。

    喬語歎一口氣：“想必你也沒有心看風景了。我們往回走吧，我得去地裏看看石斛。”

    說完不待他的同意，徑自往回走。鄭暢不甘心地跟上來。

    石斛地裏，那些剩下的苗又開始慢慢變壞，喬語看在眼裏，痛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