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韓霜領了結婚證之後，還沒有辦婚禮。那個時候韓墨還在昏迷當中，他們也沒有考慮得太多。

    喬語的這個問題問出來，二人都覺得似乎是個難題。

    秦朗撓撓頭發：“原則上這個婚禮要辦的。可是韓總裁去世還不到三個月，我們就辦婚禮，是不是有些不近人了？”

    韓霜跟著說：“辦婚禮我哥也不能到場，多憾呢。現在公司正於要關頭，我們哪裏騰得出時間來辦婚禮？而且我也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太難看。”

    這話說得喬語無地自容，生意歸生意，但總不能拖累這對新人吧？

    喬語深深歎一口氣：“這樣吧，過年你們休長一點，自己解決一些事吧，比如見家長或者拍婚紗照之類的。公司上的事，讓其他的同事多幹點兒，還有我鄒鬆呢，你哥也不是真的不在。”

    正說著，秦朗的電話響了，他沒有回避，直接接起來：“媽，有什麽事兒？”

    喬語和韓霜就不吭聲了。

    聊了一會兒，秦朗掛掉，這才跟們說：“我媽問我過年回不回去？”

    韓霜看向喬語，心虛地說道：“嫂子，不回去似乎不太像話吧？”

    喬語噗哧地笑了：“當然得回去，都是人家的兒媳婦了，肚子裏又有了人家的孫子，不回去說不過去。”

    韓霜被說得不好意思，又解釋道：“我沒想到這麽快就懷孕了。”

    “沒什麽的。這是自然的事。”喬語通達理地說。

    到了晚上，喬語睡前給韓墨打電話，告訴他韓霜懷孕的事：“本來還說過年要跟我們一起回古鎮，現在得回去看公公婆婆了。”

    韓墨不以為意地說：“不能跟我們過年最好，省得當電燈泡。”

    喬語取笑他：“別以為裝得若無其事就能騙得過我，你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對不對？”

    韓墨反駁：“你真當我總有那麽多功夫管他們的事？”

    喬語撇了，不說話。

    “當年你是怎麽發現自己懷孕的？”韓墨突然問道。他想起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真的不知道。

    喬語愣住，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笑了笑說：“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完全沒有做父親的那種喜悅和激。在我們分開前，我是很希我們之間有一個孩子的。可是直到你去蘭城，我都沒有等到一個結果。”韓墨說著，神黯淡。

    他現在竟然有些羨慕秦朗，羨慕他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要當父親。而他，直到在蘇黎世國際機場見到喬安，竟然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喬語說：“都過去了，別太在意這些細節。”

    “我想知道。”韓墨堅持著說。

    “我怕你會難過。”喬語善解人意地說。

    “再難過我也想知道。”

    喬語沉默著，過去那麽久，其實每一次想起來，都會害怕。與其說是害怕韓墨難過，不如說更難過的是自己。

    韓墨沒有催促，他知道會說的。

    喬語歎了一口氣才說：“就是高空墜那晚，我跌到地上傷了，去醫院的時候有些惡心想吐，醫生就問我是不是懷孕了，之後就去做了B超檢查。”

    韓墨聽完，臉沉。半晌才開口：“可是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竟然沒告訴我！”

    喬語沒有跟他再解釋什麽，過一會兒看到視頻裏的韓墨眼睛閃著淚花。有些慌地問：“怎麽了？”

    韓墨了眼睛，淡淡地說：“沒什麽，就是有些難過。”

    “事都過去了。”喬語說。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趣，草草掛了視頻。

    春節終是要來。韓氏各個子公司在除夕前三天就開始放假了。

    韓霜要去見公公婆婆，臨走前買了一大堆的年貨送到喬語家裏。

    看著那一堆東西，喬語說：“你們是覺得我沒有錢了嗎？”

    秦朗解釋：“這是我們失約的補償。”

    “我一個人走哎，這些東西搬回去也吃不完。”喬語發愁。

    “要是吃不完，就分給其他的員工吧。我也不會在意的。”韓霜說。

    喬語從年貨裏挑出一些自己喜歡的，然後給司機和保鏢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把東西分了。

    韓墨把手裏的工作安排好，就從萬泉山出發，去北部古鎮找外婆和喬安。

    喬語是最後到達的。外婆已經把家裏都打掃幹淨，院門外的紅燈籠都掛好了。

    進了家門，偌大的屋子裏隻有外婆，問：“喬安和韓墨呢？”

    外婆回答：“他們去河邊釣魚了。”

    喬語抬頭看天空，今天是出太，可是風很大，去河邊釣魚得凍死。

    “這大冷天的，能釣得到魚嗎？”不滿地說。

    “孩子喜歡，可不得隨了的願嗎？韓墨許久不見兒，自然是多寵著。”外婆笑著說。

    喬語更加不滿了：“我看是他想釣魚呢。”

    “他一個人在萬泉山窩著那麽久了，回到這兒來，也得放鬆放鬆呀。你是怎麽了怨氣這麽大？”外婆問。

    喬語撇不解釋。

    其實是有些失落。沒回到家以前，想象中應該是韓墨帶著喬安，站在院門口長脖子迎接的回歸才是。

    結果人家沒把當一回事，寧肯在大風天去河邊釣魚！

    放完東西，喬語很快就來到河邊。一大一兩穿得厚厚的，坐在小板凳上。

    先走過去，檢查兩人的戰果。紅的塑料桶裏，隻有水和幾青草。

    哪兒有魚？

    都走到邊上了，父倆還沒發現。喬語被忽視到這種程度，很是生氣。

    板著臉孩子的名字：“喬安！”

    喬安回過頭來，出食指做出一個噤聲的作：“噓！媽媽，你說話別太大聲，會把魚嚇跑的。”

    這樣喬語更氣。叉著腰冷聲說：“這種時候能釣什麽魚？在河邊吹風就夠了。”

    韓墨眼睛盯著浮標，悠然地說道：“才回到家裏來，就生什麽氣呢？”

    “氣你帶孩子到河邊來吹冷風。”喬語忿忿地說。

    韓墨的浮標在，有魚在底下咬鉤。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兒，見浮標沉下去了，趕忙把魚竿提起來。

    魚釣有一條魚，風很大，把魚線吹得來去。

    喬安在邊上興地拍手：“釣上魚了！爸爸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