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回城的這段日子，喬語回到自己原來的辦公室工作。

    最近忙著項目，好幾個實驗都轉手讓別人去做，現在手裏沒活，每天上班就是來喝喝茶，到點就下班走人。

    回家做飯看孩子，平平淡淡也很知足。現在發生一點變化，是每天都會跟韓墨視頻。有時候是他發過來，有時候是喬安發過去。

    喬安每天都在念叨他什麽時候回蘭城。

    這天還在做飯，韓墨就發視頻過來。讓喬安跟他聊，自己接著做飯。喬安在客廳裏跟他說話，過一會兒拿著手機來說：“媽媽，韓叔叔要找你說話。”

    喬語把手幹淨接過手機，看見他的背影，是還在辦公室。問他：“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蘭城那邊給我回複，說同意我獨家經營林下種植中草藥的事，我已經讓法務部起草合同，等過完合同我就回去跟他們簽約。”

    喬語點頭：“嗯，那應該很快了。”

    韓墨看見喬語戴著圍，問：“你做飯呢？做什麽好吃的？”

    喬語把攝像頭轉到砧板上回他：“沒什麽，弄個蒸排骨，還有一個西紅柿炒蛋，加個湯。”

    “我還著呢。”韓墨說。

    “那你早點下班吃飯去。沒事就先掛了。”

    “等等，還有個事要跟你說一說，不然我憋得慌。”韓墨一個人消化不好這個事，得找人說說。

    “有什麽事能讓你藏不住？”喬語好奇起來。

    “就是……就是秦朗今年已經三十五了，一直沒談沒家。”韓墨說。

    “你想讓我給他介紹對象？”喬語截了他的話問道。

    “不是。是我問過他，真沒有喜歡的人嗎？他說有，他喜歡的人竟然是韓霜，韓霜今年才二十六！”韓墨說到韓霜的年紀，口氣很重。

    “不是。”喬語：“年齡問題不大，韓霜原來不是談著對象的嗎？那個人是你的學生來著，還很優秀的呢？”

    “哦，那家夥，早分手了。韓霜畢業要出國讀研，他沒同意，所以當時就分了。一個人在外麵讀書，沒有對象，還計劃要讀博士。”韓墨說。

    喬語聽著來了興趣：“秦朗這個人心思藏得夠深，平時又是個悶葫蘆。很難想象他這種人是怎麽對一個小姑娘心的。你怎麽想？”

    “要說人品學識能力，他是沒有問題。你知道他一直是我的助理，突然間說喜歡我妹妹，我思想一下沒轉過來，心底還是有些看不上。但話說回來，韓霜跟他還是不錯的。城這些世家子弟，能比得上他的沒幾個。”韓墨認真地說。

    “韓霜應該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跟說。秦朗那邊隻要不過格，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韓墨突然間覺得無趣，像這種家庭瑣事，隻能跟喬語說。

    掛掉視頻之後，喬語繼續做飯。不過這會兒不能集中神了，腦子裏一直在想象韓霜和秦朗談會是什麽樣子，想著想著自己就笑了。

    韓氏的法務部工作效率很高，在第二天下班前就把與蘭城合作的合同擬出來，秦朗火速傳過去給蘭城方麵。那邊對一些模糊有爭議的條款進行修改，再傳回來。

    到第二周的周二，雙方把所有條款敲定，蘭城那邊說要辦一個簽約儀式，希韓墨回蘭城參加。

    韓墨待秦朗訂機票，在去蘭城的頭一天，提前下班，去給喬語母倆買東西。

    給喬語的東西是服和護品，而喬安的則是書和玩。

    這次過去，他讓秦朗一塊兒跟著。在出發去機場的時候，韓墨瞟一眼他的行李箱問：“你給喬安帶了什麽禮？”

    “啊，我什麽都沒買。”秦朗老實地回答。

    “哼！”韓墨朝他翻個白眼：“是誰說想過去看喬安，竟然連個禮都不懂得買？就你這樣不上道的人，還想追我妹子？”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他說喜歡韓霜之後，韓墨看他是哪哪不順眼。那種心就像防著一頭豬拱自己家的白菜。

    秦朗漲紅了臉說：“我到蘭城再買吧。”

    韓墨這才打算放過他。

    簽約儀式訂在周五的下午，儀式流程搞得還隆重，請來了省裏的一個重量級領導，又是奠基又是剪彩，市裏省裏請來記者，全程記錄簽約儀式，還當頭條新聞，在電視臺以及門戶網站大肆宣傳。

    喬語作為項目的一個員，也參加了簽約儀式。不過與韓墨不同，隻是坐在臺下，看著他在臺上發言，暢談蘭城發展前景。

    儀式結束之後，韓墨還跟領導要開座談會。喬語無事，就先回家去了。

    準備做飯的時候，韓墨來了，開著越野車停在門外。喬安跑出去，歡快地說：“韓叔叔，你終於回來了。”

    喬語有些意外：“你怎麽過來了？晚上沒有活嗎？”

    “有，晚上副市長約吃飯，讓你務必到場，我過來接你。”韓墨把喬安抱在手裏，一邊朝屋裏走去，一邊說。

    秦朗跟在後麵，手裏推著一個行李箱。

    喬語有些地說：“我去吃什麽飯？副市長局長主任，再加你一個韓總裁，我這基層員工的份，去了掉價。”

    韓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你不自信？”

    喬語不自在地摳著手指甲。在蘭城，不是喬氏珠寶的掌門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一個單親媽媽。在別人歧視的眼中過得畏畏，幾年下來，那些自信的風采早就銷聲匿跡了。

    韓墨向跟前來的秦朗使了個眼，秦朗就招呼喬安：“喬安，你看秦叔叔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來。”

    喬安從韓墨的手臂裏下來，去打開秦朗拎過來的行李箱。

    韓墨從行李箱裏拎出一個紙袋子，朝房間裏走去。待喬語進來，他把門關上。

    “知道你不肯去，所以我才特意過來接你。你不必自卑，你是經濟替改林方案的專家，是改變雨林周邊農民生活的設計師，什麽副市長局長，在這方麵他們都得謝你。”韓墨中氣十足地對說。

    喬語低下頭不說話。

    “當年你可以跟範局長吃飯，可以跟韓仲祿談判，今天你就可以去吃這一頓飯。有我在，不會有人為難你。”韓墨說著把紙袋子遞給：“這是給你買的新服，換上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