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殺人誅心。 

 厲宴行的臉蒼白，聲音冰冷刺骨：“我，從來也不是誰的替，只是，和分手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決定，如果還有機會……” 

 沒機會了。 

 所以，他后面的沒繼續往下說。 

 秦可可死了。 

 所有一切，也恨，怨也罷，都隨著的心跳停止了。 

 “你沒機會了。”林鹿的聲音，突然響起。 

 厲宴行的心臟，不由一陣絞痛。 

 “來人，”厲宴行呼吸紊，全的繃，咬牙道：“搶人，不論生死，宋寧必須由我帶走。” 

 宋寧神僵住。 

 滿臉不可置信的神，這一刻，是真的相信厲宴行不，他是真的想殺了。 

 “為什麼？”宋寧不甘心，歇斯底里的怒吼：“為了一個嗎嘍，你要放棄宋家和厲家的聯姻，放棄你唾手可得的厲家繼承人的位置嗎！” 

 厲宴行冷笑：“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繼承人的位置嗎？至于聯姻，宋寧，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聯姻。” 

 他從來，都不是在乎什麼繼承人的位置。 

 他回厲家，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但他沒想把秦可可牽扯進來，所以，他走錯了一步，他以為是為了秦可可好，卻沒想到，是把推向了鬼門關。 

 如果他對坦誠一點，如果對他多一點信任，也許，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宋寧錯愕。 

 沖著厲宴行怒吼出聲：“為什麼？明明你是我的，明明我才是你未婚妻！你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替不要我！” 

 是宋家大小姐，天生高高在上，怎麼會輸給一個本看不起的嗎嘍！ 

 怎麼能！ 

 這是對的侮辱！ 

 厲宴行不想再跟解釋一句廢話，他只是輕輕抬了一下手：“殺，的尸，送回京都宋家，如果宋家要追究，就來找我。” 

 他的聲音森冷如冰，沒有一。 

 林鹿聽懂了厲宴行的話。 

 手指攥拳，神復雜的看著厲宴行，發現有點看不懂厲宴行，明明一直在傷害秦可可，卻在這個時候裝出一副深的樣子。 

 “林鹿，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沾上這個污點，”厲宴行提醒，“死在我手上，會給你省下不麻煩，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知道。 

 就像當初，知道殺了季昭意會有什麼后果一樣，這一次，殺了宋寧，也會有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煩，但那又怎樣？ 

 從來不會因為麻煩，或者對方的強大而產生畏懼。 

 不是無知無畏，而是，有些事，不能后退。 

 更不能放棄。 

 “我知道，”林鹿平靜開口：“就算，殺了真的會得罪京都宋家，宋家會報復，我就可以不做了嗎？對我來說，可可不是我權衡利弊才要報仇的人，我可以死，但絕不會跪著死，明白嗎？” 

 這一句話，不只是說給厲宴行聽的。 

 也是說給陸見深聽的。 

 陸見深假死，堅持要離婚的時候，沒給陸見深解釋，但這個時候，解釋了，如果陸見深還不明白，那就不會再提。 

 陸見深看著林鹿。 

 他一直都習慣的用自己的思維邏輯在，他以為，他是用他的方式在保護，卻從來都沒想過，這是不是想要的。 

 也許，想的是和他一起共赴生死。 

 是他把想得太脆弱了。 

 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如果是選擇的，就算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搭上命，都不在乎。 

 這一刻，陸見深覺得對林鹿的，不減反增。 

 “那就一起，”陸見深抬起深邃的眸子，看著林鹿：“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就和宴行一起，還有我，我也會和你站在一起。” 

 厲宴行愣住。 

 他沒想過，陸見深會做這個決定。 

 但如果一起的話，也許，他不會那麼孤單，曾經他孤注一擲的踏上這條荊棘叢生的路，他只想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 

 卻沒想過，也許，秦可可可以和他一起承擔。 

 他錯了。 

 但他再沒機會彌補了。 

 “好。”林鹿終于松口。 

 宋寧徹底崩潰。 

 做夢都不到，這幾個瘋子會為了一個秦可可聯手殺了。 

 “宋寧，你不是覺得你殺掉的只不過是一只嗎嘍嗎？”林鹿與四目相對，一字一字道：“現在，你在我眼里，也不過一只嗎嘍，殺了就殺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竟是把宋寧說過的話，原封不的還給。 

 “你們敢！”宋寧怒吼。 

 然而，沒人會聽說什麼，的驕傲，的高高在上，如同細碎的沙，輕輕一碾就碎了。 

 大雨嘩啦啦的落下來。 

 空氣里，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宋寧的聲音逐漸消了下去，到最后徹底消失。 

 “宋寧的尸，我會帶回京都，”厲宴行面無表的說道：“殺死可可，宋家人都是幫兇，宋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鹿朝著厲宴行看了一眼：“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怎麼做，是你的自由。” 

 厲宴行言又止。 

 但最后，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林鹿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想去秦可可的葬禮，但這不可能。 

 “我先走了。”最后，厲宴行啞聲道。 

 林鹿沒說話。 

 厲宴行撐著一把單薄的黑傘，雨幕下，男人臉蒼白凄冷，竟有點形單影只的覺。 

 林鹿不忍去看。 

 轉過，看向陸見深：“陸見深，其實真的沒必要這樣，我的份，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既然你猜到了就知道，和我在一起你會面對什麼，如果沒有你假死的事，也許我早跟你坦白，我你，我不會遮遮掩掩自以為是為你好，把你排除在外。” 

 他。 

 所以，沒打算一直對他瞞的份，如果他，他選擇和一起面對，很開心，但他選擇不和一起面對，也可以接，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會失落，但不會討厭他。 

 但討厭被欺騙。 

 討厭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樣。 

 “對不起。”陸見深啞聲道。 

 除了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能再說什麼。 

 事實上，從宴行不肯說出林鹿的份，他就猜到了。 

 是他太狹隘了，他自以為是的用他的方式保護，林鹿就算生氣也不會想跟他離婚，因為他是在保護林鹿。 

 這是他以為的。 

 須臾，陸見深再度開口：“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