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抱著林鹿,他踩著印,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他流的就多一分,他的力氣也就隨之消減一分。
“陸總!”
“老板!”
宋宴行和寒梟走過來,就看到這幅畫面,陸見深抱著昏迷的林鹿,男人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
聽到宋宴行和寒梟的聲音,陸見深繃的心弦,終于松了。
男人被刀刺傷的那一條一,突兀的跪倒在地。
但就算是跪倒,他也穩穩的抱著林鹿。
他手抑制不住的抖。
仿佛拼盡了所有力氣。
“陸總,把人給我,”宋宴行顧不上什麼儀態,朝陸見深跑過去,他咬牙厲吼:“你傷了,把人給我!”
他沒想過,況會這麼慘烈。
更沒想過,陸見深會為了救林鹿連自己命都不要了。
這不對!
陸見深不能這樣!
他,他們——
他們這樣的人,可以寵人,但不能上人,因為上一個人,就等于有了肋。
他們絕對不能有肋!
“老板,放手啊!”寒梟直接手了,但他發現,陸見深沒松手。
陸見深明明沒什麼力氣了,但他就是不肯松手。
“別了!”宋宴行額頭青筋暴跳,“醫生過來,醫院那邊,讓老賀準備急救措施,陸總必須立即送去醫院!”
陸見深失過多,這就意味著,他隨時可能會死。
為什麼?
宋宴行雙眸猩紅,視線灼灼的盯著陸見深。
他想問他,為什麼要救林鹿。
任何時候,哪怕明知道其他人會死,陸見深該做的選擇就是放棄他人!
這個他人包括宋宴行。
“阿鹿,沒事了……”陸見深昏迷前,聲音極輕的喃喃了一句。
他以跪倒,抱著林鹿的姿勢昏迷。
寒梟差點哭出聲。
“老宋,老板是不是死了?”寒梟拽著宋宴行的手臂,哭著問:“你說啊,老板是不是死了?”
宋宴行白了他一眼:“你再哭,他真死了,還不快人上來幫忙!”
“啊?”寒梟了把淚:“哦,我馬上去人。”
寒梟去人。
宋宴行看著半跪在地上的陸見深,神極其復雜,他眼神里有震撼,有意外,還有憤怒,但還有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嫉妒。
是,嫉妒。
車上的監控他也看了,說真的,他沒想到林鹿會給陸見深表白,也沒想到,林鹿會為了救陸見深不要命。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從出生,都在謀算計里度過。
從來沒人甘愿為他們赴湯蹈火。
更遑論是赴死。
如果,他想過,如果有一天他也面臨這樣的生死關頭,秦可可會救他嗎?
該死!
他為什麼會想到秦可可!
要不是因為這個人,他不可能離開南城,離開陸見深!
一想到秦可可,宋宴行就更氣了。
很快,有人過來把陸見深和林鹿分開,再把兩人分別抬上救護車。
就在這時,幾輛黑越野車開了過來。
宋宴行和寒梟都警惕起來。
車子開過來,林見從車上下來。
“林總?”宋宴行冷笑,聲音冰冷刺骨:“林總,我知道你在B國的背景,但這里是A國,如果你想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
林見臉冰冷。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高架被封鎖了。
所以,他又花了一些時間才趕來救援。
“陸總的事,我沒興趣,但林小姐是我朋友,我會救,”林見上前一步,面無表的直視宋宴行:“你把給我,我不手。”
宋宴行知道,這個時候能通過封鎖來到現場,林見的實力可能比他們想象中更強。
但這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林見為什麼來接林鹿。
不過,也好。
林見把林鹿帶走,對陸見深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行,”宋宴行讓開:“林小姐在那輛救護車上,讓救護車跟著你們走。”
林見搖頭:“不用,我帶了救護人員。”
宋宴行看他這麼說,也沒多想,林見大手一揮,就有醫護人員上去把林鹿從救護車上抬了下來,之后抬上另一輛保姆車。
很快,林見帶著林鹿離開。
“老宋,你怎麼把老板娘給送走了?”寒梟不解,“老板昏迷了都不肯松手,你就這麼把人給送走,老板醒了你怎麼跟他代?”
代?
陸見深失過多,他這幾天能醒來再說。
“閉!”宋宴行厲聲道,“先去醫院,還有……”
宋宴行的聲音陡然冷下來:“去查,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背后玩的!”
連道路都封鎖了,這麼大手筆,肯定不是南城的勢力。
不是南城,那就是京都。
宋宴行心里有猜測,但沒證據。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寒梟臉也沉了下來:“他們的槍支都是走私來的,國查不到,用的也是假份麼境記錄,查起來可能會棘手一點。”
宋宴行也知道,如果真是京都那邊的人,很難查到確鑿的證據。
但還是要查。
“加派人手,”宋宴行邁開步子,“查到線索,第一時間來跟我匯報。”
寒梟點頭:“行,我去安排。”
宋宴行登上直升機,直升機很快消失在夜空。
……
三天后。
京都,嘉會醫院。
林鹿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昏迷了三天。
醒來后,大腦一片空白,接著,那天晚上的記憶如水般襲來。
“陸見深!”林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喊著陸見深的名字。
那天晚上后來發生了什麼?
昏迷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接著,才覺到痛,像是車碾碎過一樣的痛。
但顧不上這麼多。
病房里沒人,找不到手機,所以,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拔掉針頭,然后出去找陸見深。
不知道陸見深怎麼樣了。
這時,門被推開。
“鹿鹿,你醒了?”林見手里拎著一個大食盒,他楞在門口。
他以為他看錯了。
林鹿醒了?
這三天,他一直提心吊膽,雖然醫生再三給他說,林鹿傷得很重,但沒命危險,不過沒看到林鹿蘇醒,他總不放心。
這三天,他一直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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