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不懷疑，要是季昭意還有力氣，會撲上來撕了自己。 

 “18歲喪母，你才知道你父親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季家家主季致遠，你去找他想跟他相認，”林鹿說出這件陳年舊事：“和你想的一樣，季致遠對你很好，把你像掌上明珠一樣捧著，還給你說他以前不知道你存在，否則早把你接回邊了。” 

 季昭意在地上掙扎著，呼吸紊，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飾。 

 “住！”季昭意在地上扭曲的爬行，如同這一生，都只能在黑暗里扭曲爬行。 

 不想聽。 

 一個字都不想聽！ 

 “你的故事，你自己不想聽嗎？”林鹿蹲下，目和對視：“但我偏要說，你以為你得到了父，但季致遠只是把你當貨一樣送給了一個垂涎你的豪門老男人，我沒記錯的話，他比季致遠還大幾歲，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給季致遠帶來利益。” 

 在懷疑季昭意，尤其是在知道那個助學基金之后，林鹿就調查了季昭意。 

 但結果才拿到。 

 季昭意的一生，也算得上是可憐。 

 從小因為沒父親被同齡人孤立，所有人都討厭，欺負，罵是野種，從前不敢反抗，因為反抗只會換來加倍的報復。 

 開始獨來獨往，格孤僻，心也開始變得暗。 

 會報復那些傷害過的人，比如設計的老師舉報老師猥，老師被開除，比如設計讓老師看到同學“欺負”，同學被退學…… 

 好像有很多張不同的臉孔，然后，本來討厭的人開始喜歡。 

 喜歡被人簇擁追捧的覺。 

 直到18歲。 

 18歲，母親去世，去找季致遠想認祖歸宗，卻沒想到季致遠把他送給了一個老男人，更可怕的是，懷孕了。 

 才18歲，卻要給一個年齡足夠當爹的男人孕育子嗣。 

 怎麼能甘心呢？ 

 于是，開始哄騙著那個老男人一碗一碗的喝下壯的藥，一邊不斷的給他搜羅年輕的人，掏空了這個男人的。 

 最終，老男人死于馬上風。 

 季昭意“悲傷過度”，導致流產，本來到這里，對季致遠已經沒利用價值了，又一次了一顆棄子。 

 但建立了助學基金。 

 給季致遠挑選年輕貌的人，供他玩樂，也供季致遠的那些朋友玩樂，所以重新對季致遠有了價值。 

 季致遠正式認了，還給上了族譜。 

 但前面還有一個季凜。 

 季凜在，永遠不可能為季家家主，于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假意躲在季凜后，給他出謀劃策，一邊跟京都季家聯絡上，要借京都季家的手除掉季致遠和季凜。 

 再后來，知道季知南的存在。 

 季致遠好風流，在外不知道有多個私生子，可季致遠從來沒把這些私生子當回事，能利用的，就利用的，不能利用的，棄之如敝履。 

 這一生的痛苦都來源于季致遠，卻不想承擔殺父的罪名。 

 倒不是還有良知，只是想把這個把柄拋給季知南，自己掌控住季知南，也是坐穩季家主位置的有利因素。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對你來說，你的一生只有利益，欺騙，背叛，”林鹿站起，不再看：“所以，你就要把別人也毀了，你的18歲是一道坎，所以，你就要把他們的18歲也變一道坎嗎？” 

 季昭意要報復，接。 

 但季昭意不該對無辜的人下手，可以殺了季致遠，可以毀了季家，這些都可以，林鹿也不是圣母，不覺得季昭意不該去報仇。 

 但不該毀掉別人的人生，更不該濫殺無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昭意獰笑，抹了一把臉上的，勉強撐著背靠著一堵墻半坐起來，了幾口氣，目怨毒：“為什麼不可以？我的人生毀了，他們為什麼不能？他們比我高貴嗎？我被欺負辱的時候，為什麼沒一個人來拯救我？哈哈哈！” 

 說到這兒，嗆咳幾聲，強行把到了邊的咽了回去。 

 早被傷慣了。 

 這點傷還死不了。 

 “男人覬覦我，人唾罵我勾引們老公，我生來就活在惡意里，你憑什麼要我不恨？”季昭意聲音冰冷，譏諷道：“我恨季致遠，我恨季家所有人！我就是要季家一敗涂地，所以，你在網上放我的黑料我本不會在意，因為，最想把季家的所有黑

料曝的那個人是我！” 

 說出來了。 

 季昭意大口息著，雙手攥拳，右手腕的還在流，失過多導致臉蒼白，但眼里的恨意卻并沒有因此減。 

 “我從來沒想出人頭地，我從來……從來沒想過要季家！”季昭意咬牙切齒，“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我生來就要爛在里！我最想要做的是毀掉季家，怎麼才能毀了啊？當然是要得到季家啊！哈哈哈哈！我有什麼錯！我沒錯！” 

 像是在說服林鹿。 

 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可憐，更可恨。 

 可說到底，這一生也從來不由己。 

 沒人知道，在知道自己是季家的時候，心其實是有過一期待的，以為季致遠是真的不知道的存在，以為季致遠對是有一父的。 

 可這一切，都被季致遠親手毀了。 

 “那季風呢？”林鹿說，“你要報復季家人，你要毀了季家都可以，可季風呢？不是季家人！本沒想過回季家，你為什麼要對下手？” 

 季風是無辜的。 

 季昭意過的，想要報復的，站在季昭意的立場都沒錯。 

 季昭意接連吐了幾口，臉也更加蒼白。 

 “咳咳……”季昭意抹掉角的跡，像個瘋批一樣在笑：“和我一樣，里流的都是骯臟的，季家的脈，我見一個除掉一個！” 

 就是這樣。 

 “不，”林鹿否認，“你只是嫉妒，嫉妒明明也是季家人，卻選擇了和你不一樣的路，嫉妒有朋友，有人疼，你只是，嫉妒罷了。” 

 季昭意哈哈大笑：“放屁！我是季家主，我有數之不盡的財富，我有崇高的地位我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我……我怎麼可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