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疑竇叢生（2）

即使別人言之鑿鑿，還是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大姐和小妹真如他們所說，所以……要親自確認才甘心。

早已過了換崗的時間，明澤仍是等在清風殿外，昨夜發現黑人的事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既沒抓到人，清風殿更沒有任何異狀，他也不想費事報上去。等了一宿，不過是為了能和說一句小心，只是在這殿外站得越久，他越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再等下去又能怎樣，一個侍衛，怎麼能和一位娘娘私下說話？還是罷了吧！

明澤站直子，正要離開，一道悉的淺藍影從裡面快步走出來，明澤想也沒想便道：「等等。」

茯苓腳步一頓，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你我？」

這是什麼表？他值得這般驚訝，明澤心裡暗暗腹誹，臉上仍是那幅冷冰冰的樣子，「昨晚我發現附近有黑人出沒，你讓……清妃娘娘多加小心。」

茯苓聽到黑人幾個字的時候，心下一驚，倒是沒注意明澤不經意低聲說的那個「」字，只急著問道：「他闖進清風殿了？」

「沒有。」

需要這般暗暗的提醒，看來他是沒抓到人，估計連那黑人是誰要去哪也不清楚吧。「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想起主子的代，怕出宮的時間晚了，說完茯苓行了個禮，對他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明澤留在原地眉頭微蹙，茯苓的笑如春風輕般輕，任何人都會覺得很舒服吧，只是他忘不掉的，卻是雨夜裡那一抹狼狽而絕麗的笑。

孩子的溫度好像越來越高了，青楓抱著孩子焦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這時如意領著王智楊、林兩位醫匆匆趕來，兩人進門就跪拜行禮：「參見清妃娘娘，娘娘千歲……」

青楓哪裡還去理會這些虛禮，急道：「好了，別多禮了，快給皇兒診治，他子熱的像要燒起來似的。」

「是。」

青楓將孩子輕輕放在大床上，看著兩位醫一一為他診脈，很想知道孩子的病，又不敢打擾醫，眼在孩子和醫之間來迴流轉，這時候醫就算一個皺眉的表，就足夠讓心驚跳。

好不容易，王智楊收了診，離開了床沿，青楓連忙問道：「王醫，皇兒他如何？」

「娘娘請放心，摯皇子未足月便降生，孱弱，這次應該是染了風邪，熱不能發，故此高熱來得又急又猛，待下煎幾副葯，給摯皇子服下，應無大礙。」

無礙嗎？青楓還是不放心，回頭問還在床前診脈的林：「林醫？」

王智楊乃是皇上用醫，又是黃老太醫的親傳弟子，林自然不敢反駁他的診斷，再說小皇子的脈息有力，只是高熱不散而已，王醫說無礙，那便是無礙了。林連收回手，附和道：「正如王醫所言，娘娘不必太過憂心。」

青楓輕輕舒了一口氣，「如意，你隨醫去取葯。」

「是。」

得到兩位醫的保證，青楓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一些，也能坐下來歇會，將兒子抱在懷裡，怔怔的盯著他紅紅的小臉，青楓什麼都不想去想，只靜靜的這麼看著他就好。

「娘娘……娘娘？」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幾聲低喚，青楓愕然的抬起頭，沈瑤指了指屏風外，青楓這才發現，外面站了兩個人。兩人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回話，茯苓輕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主子，樓夫人來了。」

青楓子不由抖了一下，沒有了以往得見家人的欣喜和期待，現在的只覺得心砰砰直跳，張不已又惴惴不安，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青楓才回道：「進來吧。」

卓晴剛走進室，就覺得青楓有些奇怪，坐在床上直直的盯著看，臉白中泛青，像是從沒見過似的。與昨日滿月宴時相比，今日的神恍惚，憔悴許多。不過即使現在看起來況很糟糕，卻還是將孩子抱在懷裡，卓晴搖搖頭，勸道：「帶孩子是很累的，你要多注意自己的。」

姐姐特有的清潤嗓音在耳邊響起，青楓眼睛一紅，趕低下頭，掩下眼中因緒起伏而涌的波瀾，輕聲回道：「嗯，昨晚孩子一直鬧，我只是睡得不太好而已。」

照顧嬰兒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卓晴只當青楓是真的太累以致神不濟，今日怪異的模樣，卓晴倒也沒深究。

再次抬起頭來時，青楓平靜許多，對著旁的茯苓和沈瑤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兩人依言退下，卓晴看向青楓懷裡的寶寶，孩子閉著眼睛，小小的眉頭卻還是皺著，兩隻小手握拳頭，不時的幾下，卓晴笑道：「這孩子倒有幾分燕弘添的影子。」

青楓沒接的話，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給你抱抱。」

「好。」卓晴也沒多想，把孩子抱在懷裡。在看來，小孩子就是天使與惡魔的綜合，看著很可，折騰起人來可夠嗆的。剛接過孩子的時候，卓晴只覺得他綿綿的，不過很快就發現孩子不對勁。隔著厚厚的服，還是能覺一熱浪襲來，卓晴看向懷裡的小傢伙，剛才只當是孩子，現在仔細看來，這孩子的臉頰和前額紅得不太正常。卓晴手輕了一下孩子的額頭，遂即說道：「他在發燒。」

發燒？青楓猜想是說孩子發熱的事，淡淡的回了一句：「嗯。」

「你傳醫給他看了嗎？」

「醫說小嬰孩發熱是常事，沒什麼大礙。」

青楓似乎並不重視的語氣，讓卓晴皺起了眉頭，「嬰兒發燒雖然很常見，但是也很危險，若是他的溫在短時間急速高升很容易導致短暫筋，他又是早產兒，抵抗力本來就弱，你不能掉以輕心。」

卓晴將孩子平放在床上，輕輕解開包的嚴嚴實實的領，孩子脖子的位置比臉更加紅，還有些許紅腫，不需要藉助，鼻子能正常呼吸，卓晴俯下子著孩子的口聽了一會，肺部也沒有太多雜音，看樣子不像是普通冒引起的發燒，像是炎癥引起的。

「那我應該怎麼辦？」青楓一邊問著，一邊仔細的觀察，每一個作，每一個表，青楓都沒有放過。

卓晴初步檢查覺得可能是扁桃發炎導致高燒，心想宮裡有什麼多醫照顧著，孩子應該沒問題，便隨口說了幾句孩子高燒應急的常識：「屋裡的火盆都撤了吧，窗戶也別關這麼，給他多喝點水，孩子發燒，就算下午退了，晚上溫也很容易又上來，你們就幸苦點，多注意他，要是晚上溫實在太高了，就用溫水給他敷頭頸、腋下、手心腳心，記住別用太涼的水。」

卓晴說完，也檢查得差不多，一邊給孩子系好服，一邊問道：「記住了嗎？」

好一會，青楓也不回答，卓晴奇怪的抬頭看去，青楓仍是那樣盯著，比進門時的目更加專註，似要將看穿一般。卓晴也不說話，任由看著，只是那雙瑩亮的雙眸竟漸漸染上了氣，卓晴心下一愣，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

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談，親無間，也許別人需要通過驗證前的字來證明是不是青靈，青楓卻本不需要。刺青再妙，母親能做到，也一定還有人能做到，可是很多東西是偽造不了的。大姐臉上每一顆小痣，每一道笑紋，甚至指甲的弧度，手掌的紋路，都清清楚楚。青楓無比的肯定，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人，是姐姐！只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溫婉的笑，眉宇間總凝著暖意，現在這個人，說話做事乾淨爽快，神清冷。那種覺就好像……好像這軀里，裝的是另一個人一般。耳邊響起的還是悉的聲音，青楓覺得眼前的人似乎與記憶中的大姐疊了，但那清冽的眼神，又讓們怎麼也融合不到一起。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問眼前的這個人，青楓喃喃低語：「為什麼，你要和以前不同？」

卓晴眉鋒微揚，似乎知道青楓今天行為怪異的原因了，想了想，卓晴平靜的回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前的青靈是什麼樣子的。讓你疑和失了，我很抱歉。」

不記得了嗎？僅僅是失憶忘了嗎？的種種變化豈是一句失憶能解釋？但若不是失憶，這個人怎麼能這般坦然淡定的面對？青楓不想再去思考，再去推敲，直視著這個既陌生又悉的人，青楓沉聲問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那雙眼睛焦急而驚惶，同時也清澈澄明，卓晴知道，這時候的青楓拒絕一切的欺騙。其實從來都沒想要欺騙青楓，只是以前不知從何說起，如何說起，既然現在已經覺到，那麼今天是不是就是一個坦言的好機會呢？

青楓屏住呼吸的等待著，「我……」卓晴才剛說出一個字，一陣紛雜的吆喝聲從遠響起：「失火啦！失火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