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聲音並不大,可卻直落心。
看著他,頭一陣陣發昏著。這樣的突如其來,本不給任何餘地。
“喜歡哪個?”他的聲音很有蠱力,就在耳邊。
看著他的眼睛,食指從三個戒指上過,他買這些的心qíng表qíng是什麼樣的?會張不安嗎?終於,還是停在了最初的那枚。
吉隆坡是最開始,也是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
他接過來,握住的右手,戒圈已經套在了無名指尖。卻忽然頓住了手,他沒料到會這麼做,只是沉默著,看著。
“那天晚上,我的確做了錯事,”徹底收回手,“我去了韓寧那裡。”
如果要開始一段婚姻,起碼他要有知道的權利。
不想去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意或是無心,只是告訴他,自己做錯了這件事。他的手,長久地停頓在那裡,近在咫尺的戒指卻像永遠也不會戴上。
只是這幾秒的停頓,兩個人都有了些尷尬和難堪。
微笑著回手:“好睏,睡吧。”
第二天睡醒時,許南征很早就起了chuáng。蕭余只裝作睡得很沉,著聲問他怎麼這麼早?他低聲說要收拾行李,臨時要去德國出差。想起了韓寧的話,這個項目的考察早就定下來了,他卻說是‘臨時’。
“要我幫你收拾嗎?”靜了會兒,還是沒有點破,“大概要多久?”
兩個人都在假裝,飾太平。
“還沒定,”他在黑暗中,吻了吻的臉,“醉酒後很容易口,我給你倒杯水放在旁邊,再多睡會兒。”嗯了聲,翻抱著被子,聽著他關上了臥室門。
獨自在家呆了一整天。
到助理小鍾打來電話,請示許總的專訪安排在什麼時候,才終於開口說了他走後第一句話:“取消吧,許總要三個月才回來。”
接下來的三天,兩個人都沒有打過電話,只偶爾發條簡訊。
用三天的時間整理了他的服,給他重新送回了家,掛滿了整個空置的帽間。把鑰匙jiāo給母親時,只說自己想放一個長假,出去走走。
母親沒有問一句那晚的事,只問了要去的地方,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去機場前,一直坐在電腦前打辭職信,反反覆覆刪了很多行,又寫了很多行。
正找不出冠冕堂皇理由時,忽然進來了一個電話,接起來竟然是許久沒消息的喬喬:“我請你吃飯吧?剛拍完馬場的戲,別告訴許南征,我請你和韓大帥哥。”
“我幾小時後的飛機,去柬埔寨,等回來再找你。”
“那韓寧呢?”喬喬沒聽出的語氣,依舊追問,“我總要謝謝他。”
“他在德國,我把手機發給你,你自己聯繫吧。”
很快掛了電話,終於敲下了最無厘頭的辭職理由:環遊世界。
郵件發給人事經理,抄送給了許南征。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章漸行卻漸遠(3)
行李收拾的不多,除了必需品,幾乎什麼都沒帶。
去年從公司辭職之前,法國分公司曾發來邀請,沒想到時隔半年發了封郵件過去,總經理依舊熱qíng如初,直接問自己何時到崗。
給自己留了三個月長假時間,卻不知柬埔寨之後,下一站是哪裡。
快起飛時,下意識翻開了一眼手機,發現他在三十秒前回復了郵件:謝蕭經理這半年為公司所做的一切,希未來有再合作的機會。許南征。
嘀地一聲輕響,空姐開始提醒關閉所有電子設備。
猶豫著,剛想按下關機鍵,手機就拼命在手心震起來,是許南征。
接起來,讓自己輕鬆地說著:“剛看到你回復的郵件,我這半年加班率有80%,竟不批些額外獎金。”
“笑笑。”他著的名字,略微安靜了片刻。
嗯了聲,拼命忍住鼻酸,住想要湧出來的眼淚。
許南征,我追著你那麼多年,看著你邊的人走走停停,為什麼你不能原諒那晚我找過韓寧。為什麼不說:我不在乎,這些都不重要?
是誰答應我,即使我想放棄了,也要拉著我繼續走下去的?
很長的沉默後,他也只是說了句:“注意安全。”
“好,”頭抵在前座椅背後,“我要起飛了。”
“好,落地了給我消息。”
沒有回答,下了飛機也沒給他消息。
沒有說出‘分手’的分手,就像沒有說出‘開始’的開始,只是qíng結束在最後求婚時,頗有些戲劇。本來是一場làng漫求婚,戒指卻終究沒有戴上,醞釀多年的qíng,韓寧的出現如同催化劑,可也是因為他,讓一切都倉促結局。
兩個人像是有了相同的默契,始終沒有再聯繫。
本想只在柬埔寨留一個星期,卻一直呆到了凰花開的季節。
暹粒的馬路很窄,堵起來比北京還過分,司機卻一點兒也不著急上火。明明是戰火摧殘過的城市,明明遠不如中國的富足,生活節奏卻那麼慢,那麼讓人舒服。
每天就在酒店裡睡到自然醒,無聊了就去酒吧街吃些東西。
因為這裡曾是法國民地,有些年紀大的店主還會說些法語,偶爾閒聊比英語還要流暢。
到差不多天熱的時候,已經收到了很多封法國公司的郵件,大意是讓先過去見一面。等到一切搞定,卻在離開柬埔寨的當天,遇到了一場地震。
當時在收拾行李,忽然眼前有些晃。
本以為是低糖,卻沒想到再次的晃更劇烈,連小桌子上的杯子都滾到了地上。因為住的是高層,來不及跑下樓,只能立刻到牆角蹲下來。走廊的吵嚷,窗外的聲響,足足維持了四五分鐘才靜下來。
以前去日本出差,經常遇到大小地震,早就練出了膽子。
可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地震。
因為怕餘震,拿上護照錢包和手機,下了樓。
酒店外空地上,已經或蹲或站,聚了很多人。隔壁一對小qíng也是中國人,都在給家裡人打電話,邊說著這裡的qíng況,邊對蕭余點頭示意。拿起手機看了好幾眼,腦子裡掠過了他的臉,卻還是猶豫著,放了手機。
因為這場地震,路上幾乎堵了一片。本以為趕不上航班,卻發現所有都已延誤,只能無限期地等下去。直到坐下來,才發現手機早沒電了。
換了電池開機,轉瞬收了數十條簡訊。
今天怎麼了?
還沒來得及看簡訊,屏幕就忽然震起來,不停閃著許南征的名字。從上次飛機的電話,兩個人已經有二十幾天沒有聯繫,為什麼忽然打破了沉默?
想不出任何緣由,卻還是接了起來。
“笑笑?”許南征的聲音很沉,有些急怒,“為什麼不接電話?”
組織的寒暄,都讓他問得吞了回去。
發生什麼了?這麼生氣?
“我手機沒電了,”想起下午給他打電話的念頭,“有急事嗎?”
他聽到語氣輕鬆,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接著問:“還在柬埔寨?”
嗯了聲,聽見他又說:“四川地震了,我怕你出事。”
這才反應過來:“我這裡有些反應,但不嚴重。”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像是忽然沒了話。
“四川,很嚴重嗎?”想起自己的很多朋友,邊打開電腦,邊打破了沉默。
網頁很快打開,很驚人的震級,死傷數據始終攀升。
“很嚴重,”他頓了下,接著道,“我準備去震區。”
聽懂了他的意思,許南征一向如此,認為和平年代大好青年毫無用,總想滿腔報國不想只做銅臭商人……隨手點擊刷新,又是一條餘震的報導。
“自己去?”
“已經讓人事安排救援必需品了,”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習慣xing地咬著煙,可是遲遲聽不到打火機的聲音,“都是自願報名,以前3GR的,現在公司的,大概有四十幾個人。”
一條條新聞點開,麻麻開了一片窗口。
到底有多朋友在四川?即便是一百餘字的即時報導,也是心驚ròu跳。
的食指著,盯著顯示屏。
餘震不斷,移信號癱瘓。有可能的人都逃離震區,可還有無數的人,等著人救援……
站起,走了兩步,又坐回遠,腦子裡飛速略過的,都是他或笑或沉默的臉。
許南征只在電話那頭,著煙,過了很久,才似乎接了另一個電話,安排著明天的事qíng。
“注意安全。”想了很久,也不過說了四個字。
後來在當天晚上,做了不再繼續旅行的決定。
回到小時候住的法國,開始新的生活。生命無常,只有經過天災人禍,才有了這種覺。
那一場地震,遠比一開始報導的要嚴重。
到法國分公司時,不曾合作過國項目的同事都跑來噓寒問暖,雖大多搞不清四川距離北京的位置,卻仍明白中國在大地震,不停問家人朋友是否安好?
雖是禮貌回應,心卻始終浮著的。
直到一星期後,才敢和電話簿上的每個好友聯繫,一一確認是否安好。
關於他,其實只要時不時瀏覽下新聞網頁,總會有報導,捐錢的企業數千個,捐錢又捐人,還把自己捐過去的畢竟。
最後只是給母親掛了電話,捐了過去兩年的工資和分紅。
一百多萬夠買多資?可終究是遠隔萬里的一個數字,比起他在現場,算不了什麼。
網頁上有他的新聞,看了眼,關上窗口繼續看文件。
這裡遠比國悠閒,沒有需要加班的工作,索xing養了只狗。
在這裡沒人笑笑,不習慣,就管它笑笑。因為這隻狗,沒有住在酒店,房子是小阿姨拜託前男友找的,沒想到兜兜轉轉下來,竟是小時候住的地方。
在這間房子裡,閉著眼都能到所有開關,所有門的位置。
到笑笑可以斷的時候,已經迎來了聖誕節假期。
其實是太寵著它了,哪裡有快周歲的狗,還要每天喝三次的?
今年法國迎來了一個多雪的冬天,上周大雪已經讓很多地方的jiāo通陷混。中國分公司的老闆恰好這時候來渡假,真挑的不是時候,他一聽說蕭余已經在法國呆了半年多,死活都要邀和法國的總經理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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