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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靡》 第170章 夫妻和好

程柏升三天時間,把後續收拾妥當。

    沒什麽閑話。

    傍晚的風,夾著一點涼爽,驅趕白日的燥熱。

    程柏升的母親做好了補湯,他送去醫院給盛長裕。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盛長裕不在病房裏。

    “督軍吃過晚飯了, 和夫人在後麵散步。”護士告訴程柏升。

    這三天,寧禎都在軍醫院陪同盛長裕。

    兩人說話還是不太順暢,不怎麽流。

    程柏升拿著食盒找過去的時候,在涼亭瞧見了寧禎和盛長裕。

    涼亭柱子外,正好有一株樹,擋住了程柏升。

    “……你當時,想開槍打死我嗎?”程柏升聽到盛長裕如此問。

    他一驚。

    寧禎則沉默。

    衡量再三,程柏升沒走過去。有些問題,需要他們倆自己解決,旁人代替不了。

    寧禎沉默良久,才道:“沒有。”

    程柏升舒了口氣。

    “你瞄準了我,我還以為你想打死我。”盛長裕的聲音裏,有了一點淡淡笑意。

    很是愉悅。

    寧禎:“人又不是野豬,隨便就可以殺了。想要殺人,需得考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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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考慮了什麽?”

    “我想起您推開我父親,重傷,我與大嫂他們在船上的談。人人都知道,您坐鎮的這四省很太平。

    您如果死了,一定會有。殺了您,也許解決了我家的問題,卻會製造千上萬家庭的困境。”寧禎道。

    盛長裕:“你很有見識,寧禎。”

    “我不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可我也不能自私到了如此田地。”寧禎道。

    “……拋開這些,你當時想殺我。”

    不是問句,而是很肯定。

    寧禎也沒再虛偽狡辯,“是。”

    程柏升的心又提了起來。

    怕盛長裕會大怒。

    但盛長裕沉默片刻後,苦笑著問:“我在你心裏,是個很糟糕的人。”

    ——居然沒發脾氣。

    甚至有點自嘲。

    程柏升覺得,這次的事,讓盛長裕改變了很多。

    盛長裕肯定著急。

    沒人替他周旋,寧禎又跟他撕破臉,盛長裕擔憂過。他終於思考了他的問題。

    程柏升很欣

    他打算離開。接下來的路,寧禎和盛長裕要自己走。

    他卻聽到寧禎回答盛長裕:“我不覺得督軍是個很糟糕的人。看看柏升。”

    程柏升的腳步頓住。

    寧禎繼續說:“柏升是個很純粹的人,有時候還非常天真、向善。作為督軍的第一心腹,他本該做督軍的劍。

    您不方便出手的惡事,應該柏升做;上位者的威是仁慈,而不是跋扈,第一心腹就必須強勢。

    柏升能左右逢源,雙手不沾,您給了他榮耀、權勢,卻沒有他承擔責任。作為朋友,您是個很好的人。”

    程柏升愣了愣。

    “作為兒子,母親對您的,遠遠沒有算計深。可老宅繁榮富足。母親的確有拿您的辦法。您已經掌權,卻也不是完全沒破局的招。

    您幾次說,沒辦法破局,隻因您沒辦法不做兒子。如此待您,您尚且顧念分。”寧禎又道。

    盛長裕默然。

    “……去年,我家裏差點遭了滅頂之災。前不久,我三哥又挨打。我是有火氣,僅僅是您和我站在對立麵。我殺機,是考慮我自己,而不是因為您糟糕。”寧禎道。

    程柏升心起伏,默默後退,遠遠走開了。

    盛長裕抬眸,靜靜看著

    月有些黯,的臉一片朦朧,越發顯得那雙眼明亮,比寶石更生彩。

    寧禎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微微側轉子。

    “寧禎,你氣消了嗎?”盛長裕的聲音,很輕,似夏末微暖的風過耳

    “嗯。”寧禎應道。

    也問他,“督軍還生氣嗎?”

    “不氣了。”盛長裕道,“挨了一槍,還敢生氣?”

    寧禎:“……”

    盛長裕角,是在忍笑。

    這天晚些時候,寧禎對他說:“軍醫說您明日可出院。姚安馳已經殮,這件事暫時告停。督軍,我也要回去了。”

    盛長裕又沉默了片刻。

    “我是不太願意回督軍府。老師有不同儕,與他好,估計會因老師賦閑一事念叨。耳朵要生繭。”盛長裕說。

    寧禎:“……”

    這不是“植黨營私”嗎?

    沒多

    姚安馳死了,寧禎獲利。不想計較細枝末節。

    “督軍,您在軍醫院再住些日子。”寧禎道,“我必須回去一趟,很多事。”

    盛長裕:“……”

    翌日,盛長裕出院。

    他的汽車先送寧禎回盛家老宅。

    寧禎下車時,他言又止。到底什麽也沒說,他轉坐進了汽車裏,回去了。

    寧禎裝傻,沒接茬。

    心理上這道坎要怎麽邁出去,寧禎不知道。

    曾經,很抵盛長裕去家,卻因為他穿得特別隆重,寧禎隻顧笑,非常自然過渡了。

    圓房一事,寧禎沒找到過渡的點,心裏十分不願。

    姚安馳停靈七日下葬。

    姚太太哭得昏死過去。

    寧家沒去祭拜。

    經此一事,寧家和姚家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不可能和解。

    盛家老宅,老夫人看寧禎的眼神,突然多了些慎重。

    終於把寧禎看在眼裏了。

    這並非好事。

    寧禎知道,在老宅的好日子徹底結束了。

    應該和盛長裕圓房,搬到督軍府去,遠離老宅的是非。

    父親寧州同從駐地回來休沐,寧禎得知消息,立馬打電話給盛長裕。

    “督軍,您要去吃頓飯嗎?”寧禎問他。

    盛長裕:“是有什麽事?”

    “一家人,吃頓便飯不需要什麽理由啊。督軍有空就行。”寧禎說。

    盛長裕:“明天?”

    “是的。”

    “午飯還是晚飯?”盛長裕又問。

    “午飯。”寧禎答。

    盛長裕:“我可以去。不過傷口尚未痊愈,不能飲酒,你提前跟家裏說一聲。”

    寧禎笑了笑:“您放心,沒人敢灌您的酒。如果您想向我三哥賠禮道歉,以茶代酒就行。”

    “應該他跟我賠罪。”盛長裕道,“不過我已經打了他一拳,他不賠罪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他犯了什麽錯嗎?”寧禎問。

    盛長裕:“這頓飯,不是鴻門宴吧?”

    寧禎:“……我的不是,說太多了。明日見,督軍。”

    “明日我去老宅接你。”盛長裕說。

    寧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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