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在家裏小住,故意放出風聲。
老宅都知道從督軍府回了娘家。
翌日,老宅的二嬸,親自到了寧家,拎了好些補品來看寧禎的祖母。
“親戚應該常走。老太太,您帶著孩子們也去我們那邊逛逛?如今春正好,我們園子裏的景致很。是不是禎兒?”二嬸說。
寧禎微笑:“的確是。那個人工湖,巧奪天工。其他景致更不用說了。”
寧禎的祖母笑道:“說得我頗為心。”
二嬸立馬說:“明日就去吧?這幾天天氣好。再往後,可能要下雨了。”
祖母看向寧禎。
寧禎隻是含笑。
“我們明日就去打擾。”祖母笑道。
“家裏的爺、、小姐們,都要去。人多才熱鬧。”二嬸說。
祖母:“好,帶孩子們去開開眼界。”
二嬸“差事”辦妥,心裏輕鬆了大半,回去複命了。
寧禎送二嬸出門,回來時有點沉默。
祖母看向寧禎:“你婆婆給你遞臺階了。”
寧禎:“我沒有錯,督軍又偏袒我,我婆婆還把三姨太接了回來。氣消了後,必定心虛。這個臺階,早晚都得遞。”
“那怎麽有些憂心?”
“怕給你們甩臉子。”寧禎道,“不能家裏人欺負。”
“要是態度好,我們多坐一會兒;要是態度不好,我們吃了飯就回來。別擔心。”祖母笑道。
又說,“我一把年紀的人了,豁出去老臉,也能按得住。”
寧禎:“多謝您。”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寧家眾人才出發。
三哥護航。
祖母、母親和大嫂去盛家老宅赴宴,沒二嫂金暖,更沒有帶嬸母和堂弟們。
盛家老宅門口,有二叔二嬸、三叔三嬸迎接;到了宴席大廳,又有四叔四嬸在門口守候。
進了院子,寧禎的婆婆瞧見了人,從大廳裏走出來。
“老親家!”握住了寧禎祖母的手,“累不累?勞您奔波了。”
祖母含笑:“老小孩兒,老了反而眼饞。聽說您家園子今年的花開得漂亮,就迫不及待來叨擾。”
寧禎的婆婆笑說:“花隻是那些花,就是花匠心思巧了幾分,不值得誇耀。您能來看看是賞麵,我心裏高興。”
又看向寧禎,“禎兒這些日子瘦了。”
“最近有點憂思,沒怎麽吃好。”寧禎說。
婆婆便道:“回來好好補補。開春莊子上孝敬了極好的魚與老鵝,廚房燉湯給你吃。”
寧禎道謝。
這頓飯,吃得和睦。
寧禎的母親和二嫂金暖相似,格比較散漫,什麽都不太計較;而老祖母心思通,又上了年紀,事十分周到;大嫂簡直像極了祖母,行事練達至極。
寧禎的婆婆有心緩和關係,好客又和善;寧家眾人也不想撕破臉,接住了的善意。
飯後,徐芳渡還來了。
當著寧家眾人、盛家老宅這麽多主子和傭人的麵,給寧禎跪下了。
徐芳渡淚盈於睫:“夫人,我實在想姆媽,才從家廟回來,您別生氣。”
寧禎攙扶起:“三姨太多心了,我怎麽會生氣?就怕督軍會生氣,此事是督軍做主的。”
徐芳渡眼神一。
寧禎的婆婆看向這邊,目也是微微一沉。
“督軍那裏,我盡可能幫襯你勸著。”寧禎又道,“往後好好做人,別再犯糊塗了。也好好侍奉姆媽。”
徐芳渡咬牙。
好好做人?
不得不應是:“多謝夫人寬宏大量。”
寧禎頷首,鬆開了的胳膊,回到了座位上。
婆婆對寧禎這個不不的態度,想生氣又找不到發火的點。
飯後,聽了兩折戲,寧禎的婆婆領了眾人逛園子。
寧家眾人紛紛誇獎、吹捧,把婆婆心中一點點的不快也吹散了。
而後婆婆留眾人吃晚飯。
這個留飯,真心實意。
寧禎的大嫂,簡直投了的脾氣,把捧得舒服極了。
祖母卻說時間不早,有點疲乏了,想要回去。
沒在這裏吃晚飯。
寧家眾人離開,老夫人寧禎去了的院子。
婆媳倆單獨說話。
“你這孩子,脾氣也太急躁了些。千不該萬不該,做嫂子的也不該打穿弟弟的。”老夫人說。
揚先抑。
本意不是找茬,卻先故意用寧禎的“錯誤”,一頭,再施恩。
督軍府院修繕,至三四個月,寧禎暫時還不能投靠真正的上峰,需得在摘玉居住。
還要搞清楚宅的財產數目。這是督軍“代”的任務,也是寧禎投誠送的第一份大禮。
寧禎暫時無法離開這裏,隻得盡可能緩和跟婆婆的關係。
順著老夫人的話:“姆媽,表弟他辱罵督軍。當時八九個人在場,狐朋狗友裏,肯定有人嫉妒表弟。
話要是傳出去,督軍更生氣,不止是打穿小那麽簡單。我的確有點魯莽,也是想著小懲大誡、大事化小。”
老夫人:“……”
沒想到寧禎如此會給自己拔高,表像吃了蒼蠅。
老夫人默默消化了惡心的“蒼蠅”,神溫,歎了口氣:“小孩子都不懂事,的確該教訓。”
兩人又不鹹不淡聊幾句。
話音一轉,提到了徐芳渡,老夫人問寧禎:“阿渡回來,你生氣不生氣?”
“不是我趕走的,姆媽。”寧禎說。
要置事外。
三姨太是你們母子的較量,你們去掰手腕,我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督軍那裏,我已經說過了。”老夫人說,“阿渡的心不壞,是被傭人蠱了。
我把的兩個傭人都攆了出去,也狠狠說了一頓。在家廟吃了不苦頭,就放過這次。”
寧禎:“督軍同意就行。”
——還是你們的事,別問我。
我不表態。
哪怕將來死了,也是你們娘倆博弈後碾了,跟我沒關係,我不承擔這個因果。
寧禎油鹽不進,始終站在這件事的外麵,不肯接半句話。
老夫人無法,隻得讓回去。
寧禎剛回到摘玉居,傭人說三姨太來了。
“來做什麽?”曹媽有點不悅,“還有臉來?”
寧禎:“沒事,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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