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卸任

嚇了一跳，手往後一，差點掏出電擊。

現在到底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

萬一沒功，已經想好解釋，就說也莫名其妙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就算憑覺指控，沒有證據也站不住腳。

但還是到心慌。

昨晚的噩夢，他的聲聲質問像烈火炙烤，深刻到他殘暴下匿的痛苦。

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秦醫生沒說錯，哪個治病過程是好的？更何況他患的是雙重人格，一種嚴重的心理障礙疾病。如果一直放任下去，等第二人格完全控制6凡的思維，誰知道他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

等了一小會兒，沒有預想的暴怒或鷙。

對比噩夢裡的他，眼前面無表的男子算得上如沐春風。

沈靈枝微微鬆口氣，是主人格。

「你……醒啦？」

他「嗯」了聲，要坐起。

急急忙忙摁住他，「哎，你別，你燒了需要休息。」

「我了。」

沈靈枝聽他這麼一說也才後知後覺覺自己腸轆轆。

他被折磨幾個鐘，照顧他大半夜，他和今天早午餐都沒吃，能不嗎。

「我去做，你歇著。」

先去燒水，然後回了趟臥室。

痛得實在有些不像話，小心翼翼解開手臂上的紗布，疼得一直吸氣。

果然，傷口又撕裂了。

如果剛才清醒的是副人格，都要懷疑昨晚的夢是真的。

昨晚被夢魘纏住，也不知是怎麼撞的。距離上次在跳傘前的割傷已經過了十幾天，沒有穩定的氣攝取傷口本就恢復得慢，這下可好，現在不知要養到猴年馬月。

沈靈枝重新上藥，裹紗布，這才折返廚房。

又過了幾個鐘，他的燒慢慢退了。

晚上是第二人格活躍的高峰期。

專門去市買了十個罐裝咖啡，老早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

一邊喝，一邊高度張傾聽外面靜。

指針指向十一點。

換做平常，他應該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待吃做的面。

但現在屋子裡一派死寂。

說不上是什麼覺，腦子裡一遍遍盤旋他的質問，渾堵得慌，連灌了好幾口咖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裡好些。

一連三天，沈靈枝都沒怎麼闔眼。

每晚安安靜靜，6凡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有一回半夜上厠所，還撞見他站在廚房裡喝酒，全程看都沒看一眼。

第二人格……真的消失了。

這證明6凡的病好了，到底在愧疚什麼？

他痊愈後，正常在琴房作詞作曲。

反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白浮現，眼下烏青，氣黯淡，像一縷幽魂。

6凡幾次掃到的臉都擰了下眉，可見有多麼慘不忍睹。

第三天晚上，沈靈枝把熱騰騰的碗端上餐桌。

他沒有筷，冷不丁來了句，「怎麼每天每晚都是面？」

沈靈枝作一頓。

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不由自主做了第二人格最吃的面。

「你大病初愈，不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

「可以煮粥。」

「哪有人大晚上喝粥的，快吃吧。」

埋頭飛快吃完面，起要把碗拿進廚房。

6凡忽然出聲，「放著。我批準你今晚早點休息，去睡覺。」

「啊？」

「去睡覺，我不希公寓裡出人命。」

果然的臉連他這麼清心寡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沈靈枝只得乖乖洗漱，接過他遞來的水抿了兩口，上床躺下。

實在是太累太困，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

又夢見了他。

被服，渾赤躺在他懷裡。

他很，磨得尖麻麻，他的卡在間，的搔刮私。

可他意外地沒進來。

手從後沿著背脊上移，猛地掐住後頸。

他的呼吸沉沉衝耳道，「好好活著，沈靈枝。你死了就不好玩了。」

想說抱歉，卻不出聲音。

沒有春夢的折磨，當真睡了個昏天暗地。

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居然足足睡了十四個鐘。

沈靈枝下意識檢查自己服，了後頸，果然……又是夢嗎。

給池俊送觀察記錄。

三天，沒有現6凡有任何複異樣。

池俊讓再多觀察兩天。

第六天，池俊登門，當著6凡的面對笑容可掬道，「程小姐，凡哥這些天多虧你照顧，他的狀況好多了，不會再夢游攻擊人，也不會再莫名其妙昏厥。這次非常謝你。」

沈靈枝笑了笑，「客氣了。」

說這些，無非是鋪墊要卸任生活助理一事。

這事兒前兩天已經跟池俊在郵件上通過氣，是先提出來的。

認爲既然6凡兇殘的第二人格已經消失，現在的6凡跟無冤無仇，未來殺的可能很低，如此一來，也沒必要繼續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調查他。

倒是沒想到池俊的想法跟不謀而合。

「程小姐，獎金和工資我一起打到了你卡上，再次謝你這些日子的辛勤付出。」

「職責所在，應該的。」

沈靈枝心頗好地跟池俊一唱一和。

這個公寓的風水好像跟不太搭，來這裡幾乎沒睡幾天安穩覺。

如今終於可以離開了。在心裡長籲口氣。

池俊還答應幫辦假份證，只是還要稍稍等上一段時間。

沈靈枝正琢磨著解後先去大吃一頓，還是先泡個溫泉放鬆一下，6凡的聲音冷不丁了進來，「我不同意。」

哦，你不同意……什麼？居然不同意卸任？？

沈靈枝驚呆了。

池俊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凡哥，你不是一直排斥跟人合住嗎。」

6凡眼皮一抬，「我需要指導我真人秀。」

「這個其實有專業的老師……」

「我沒興趣花時間重新認識另一個人。」

池俊被堵得啞口無言。

可沈靈枝又怎麼會是個聽天由命的主兒，假裝安安分分待了一天，趁他外出卷起行李衝了出去。池俊把送去距離6凡公寓十幾公里的酒店，以自己的名義幫開房。

現在就等假份證做好遠走高飛。

池俊把車剛開回6凡拍攝地就跟本人打了個照面。

媽啊！

他心虛得差點一腳油門衝出去。

「凡哥，結束啦？」

「嗯。」

6凡徑直上後座，子一靠，「幫我買杯卡。」

池俊應了聲，打電話要助理，6凡跟著來一句，「小去幫我買面了。」

池俊納悶，「凡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吃麵了啊？」

「不是我吃。」6凡漫不經心似地敲打兩記扶手，「是給程小姐帶的。」

然而你口中的程小姐早變蝴蝶飛走了。

池俊頭皮陣陣麻，啥也沒多加思考，急急忙忙逃出車外。

等池俊消失在視野範圍，6凡手指一停，傾去按車上導航儀。

剛才刷微博，不人說一個小時前京城南部下了中雨，北部卻奇異地平靜。

而這裡正是京城北部，池俊的車卻有雨水的痕跡。

他打開導航儀目的地歷史記錄。

果然，一個距離十幾公里的酒店名跳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