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奇怪的經紀人

「凡哥，你認識程小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沈靈枝很難相信這堪比高音的聲音出自池俊之口。

「池先生可能忘了，上回在涼安市，水母事件。」

池俊恍然大悟，「啊，你就是那位程小姐！抱歉抱歉，是我眼拙，上回多虧你。」

話雖如此，他的視線還是驚疑不定地在和6凡上徘徊。

「冒昧問一下，程小姐家有幾口人？」

還查起戶口來了。

沈靈枝答：「就我一個。」

池俊不死心，「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像大半年前那個南秀區被殺的……」

「被碎的大學生？」

池俊點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池俊問這話時眼神似乎老往6凡上瞟。

還真是被認出來了！

所幸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沈靈枝早練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被認錯過幾次，我看了照片，還真像。池先生認識那孩？」

最後一句也就隨便說說。

非常肯定，除了上次在海邊，自己從未跟6凡的經紀人有過集。

池俊如所料，搖頭否認，「我哪裡認識那，那時候新聞鬧得大，害者生前的照片在網上到傳，我印象深的，那外在條件不錯，要是進娛樂圈絕對是一枚潛力，可惜紅薄命……」

一切到這裡，池俊表現還是正常的。

6凡拿錢辦事，拎著吉他在臺上自彈自唱。

嗓音磁獨特，極染力。

沈靈枝倚在沙喝果，聽曾經的偶像單獨為自己彈唱很是。

果然是糜爛的資本主義世界。

沈靈枝本就很喜歡6凡的音樂，聽著聽著了迷，不知不覺隨他輕哼起調子。

而池俊的古怪就從這裡開始。

6凡天生對聲音敏，似乎聽到哼曲兒，漸漸放低了嗓音，到最後乾脆捨棄麥克風，有意無意似地跟和音。

池俊忽然飛快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展示給看：凡哥在音樂方面要求嚴苛，程小姐最好別跟著哼曲兒，讓他聽到了你可能會挨批。

立刻不敢哼了。

而池俊口中對音樂方面嚴苛的6凡突然停下來，要求唱歌。

媽呀，偶像要聽唱歌？

不料沒等回話，池俊就急忙搶在跟前回絕，「凡哥，唐請你來是給程小姐唱，不是讓程小姐給我們唱，要被唐知道了我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6凡冷嗤了聲，沒再堅持。

午餐時間，有專車分別將和6凡送到市裡的高級中餐廳用餐。

「明月」在國高端餐飲中赫赫有名。

沈靈枝後知後覺現這居然是唐斯年名下的產業之一。

包廂座後，池俊一直跟天南西北扯話題。

但更多的是他自己侃侃而談，沒給多說話機會。

莫名有種覺，池俊像在阻擋跟6凡聊天，甚至在全力搶走開口的時機。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是怕跟6凡談話後，現偶像人設崩塌？

沒多久，唐斯年到場。

這下池俊不得不噤聲，像被摁了消音的電影。

唐斯年理所當然坐在沈靈枝邊，順著問，「私人演唱會可還滿意？」

「不錯。」

沈靈枝總算說了進包廂以來的第一句話。

唐斯年眼裡有笑意，勾下口罩在角親了一口。

6凡戴著墨鏡像在小憩，恰在這時冷不丁啟，「聽說程小姐是我。」

本以為自己被當明人的沈靈枝嚇了一跳。

大庭廣眾之下，即便再想說「不是」也得說「是」，於是著頭皮點頭。

池俊似乎預到什麼，在旁邊焦急低喚，「凡哥！」

6凡雙手握，「那麼請程小姐隨便唱一段給我聽聽？」

正常況下哪個藝人會這麼詢問自己！不相信是他歌迷？

沈靈枝對他的印象又跌了一大級。

「那獻醜了。」

彎了彎眼睛，清著嗓子開唱。

聲音拔高，各種故意拐著走音調調，把他名曲唱得七八糟，慘烈如車禍現場。

本以為這會讓6凡到難堪，沒想到他竟跟著哼出聲，用完的男低音修飾災難般的曲調，融為異常和諧的男和音，頗有幾分曖昧纏綿之意。

有點向唐斯年挑釁報復的意味。

等沈靈枝約察覺這種和聲不大好時，池俊無比突兀地「啊」了聲。

歌聲生生被掐斷。

所有人都看向池俊，後者一臉焦急，「非常抱歉唐，凡哥一會兒要拍攝畫報的地方臨時做了更換，需要提前半個多小時過去。這頓飯約下次可以嗎？下次凡哥請客！」

池俊到底不是專業演員，臉上表略微生。

他在演戲。

沈靈枝相信唐斯年也看出來了，但他沒說什麼，頷就讓他們走了。

約約，聽到池俊如釋重負的籲氣聲。

這個人真是奇怪，先前避著不讓和6凡談，還可以理解為怕現6凡人設崩壞。可就在剛才，6凡跟合唱，難得表現出了親和力，照池俊的尿應該會抓著這一點猛誇一頓，甚至還能個微博強化人設。

可他不僅沒誇，還莫名其妙帶著6凡落荒而逃。

如果是怕唐斯年為了剛才的和音生氣，那也該是道歉，而非躲避。

難不怕6凡聽到的聲音？的聲音是洪水猛？

真是可疑啊。

如果唐斯年這邊還查不出什麼東西，或許該先去6凡那裡看看。

「想什麼？」

下頜忽然被起。

沈靈枝對上唐斯年笑意湛湛的眼睛，莫名打了個寒。

如果告訴他自己正琢磨著跑走……

「在想一會兒吃什麼。」

眼神明顯飄忽。

偶像近距離給唱歌，並沒有讓多高興。

唐斯年看在眼裡，沉片刻，在上親了兩口，「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沈靈枝並沒放在心上。

吃過飯，疲憊地在車上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唐斯年的聲音，「醒醒，到了。」

沈靈枝了眼睛迷迷糊糊往車外一瞟，這一眼嚇得魂飛魄散。

悉的香樟樹，悉的街道，悉的老式公寓樓。

這是和哥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