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偌大齊郡也不許大家分割,反而要讓給這些降人不?這樣還不如不降,直接打進去來的舒坦。
但是,單通海心知肚明,此間不是他說話的地方,相較于上次在歷山,此地張行明顯更加強勢。
不過,單大郎不好說話,卻有人忍不住替他來問。
“三哥。”王振明顯有些不安和焦躁。“只是為這種事,就把大家來嗎?我本該率部去取瑯琊郡收復臨沂的。”
“怎麼可能為這個事召集前線諸位領兵大頭領、頭領呢?”張行環顧四面,直接揭開自己的意圖。“我的意思是,齊郡豁然開朗,瑯琊郡南部隔著山區,不好進展……我們是不是可以更改計劃,集合所有大軍,并立向東,進取登州?”
席上一時間雅雀無聲。
很多人若有所思,很多人言又止,連謝鳴鶴都愣住了,但呼吸的重聲卻暗示很多人都心了。
單通海挪了下屁,手住一個不知名果子,略顯不安來問:“龍頭的意思是,暫時不對齊郡進行占領、控制,不對三家降兵做整編,直接向東……打登州那三家一個措手不及?”
“是。”張行即刻做答。“三位新來的頭領,也領各部一起出擊!”
“能嗎?”程知理忽然開口,也顯得有些不安。
“雄天王。”張行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雄伯南。
雄伯南也立即應聲:“龍頭請說。”
“咱們對登州那三家是有說法的吧?”張行追問了一句在坐大部分人其實已經知道的事。
“自然。”雄伯南沉聲以對,卻是看在在院中列坐的眾人來做講解。“登州那三家勢力太大了,不能直接用置小義軍的方式做置……知世軍為本地的義軍,卻名聲差,劫掠的風氣也是他們帶出來的,可人家到底是天底下第一個起兵反魏的,可以吞并、降服,但一定要給王厚留條命,給知世軍留一點地盤,緩兩年再吃掉;而高士通的渤海軍和沈宣致的平原軍,最好把他們趕回河北去……當然,若他們不愿意吃敬酒,咱們便也不必在意,該火并火并,該開戰開戰,一定要清理好東境。”
“就是這個意思。”張行點點頭,環顧燈火下列坐眾人,接著認真講述。“借他們毫無防備,此時員遠超他們想象的戰力一腦涌過去,說不得能快刀斬麻,避免義軍大舉相殘……他們以為我們會跟之前一樣花近一個月來做地方接收,我們卻現在就出擊;他們以為我們會因為要沿途駐防,進一步減野戰兵力,甚至會力盡,結果我們反而加上了新降服的一萬出頭的兵力還有四千臺軍并力向東;再加上我們現在有兩位丹高手,足足七八位凝丹高手,甚至可以借著兵威直接黑虎掏心,進登州州城。”
“我贊同。”徐世英忽然開口,不出意外的第一個贊同。“但我還是不懂,請三哥務必解,為什麼之前第一波進軍時,明明沒有任何阻礙,咱們卻花了那麼長時間做接收;現在第二波這里,明明各勢力盤踞,咱們卻要如清風拂面,直接略過嗎?只是因為想打登州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不是。”張行認真以對。“道理非常簡單,之前要認真接收,是因為咱們第一波進軍占領的地盤值得花時間接收,而且是能夠用一個月迅速掌控地方的;而現在你也說了,咱們第二波東進占據的地方,其實地方勢力盤錯節,想真正吃下來,消在胃里,怕是要年累月;最后一點,魏公沒趕得及過來,但我也不瞞大家,我其實也是沒辦法,所以存了一些秋收前把登州收拾掉,停止大規模用兵的意思……至不濟,也要把戰事限定在登州境,保護好齊魯這邊的秋收。”
徐世英聽到一半,便連連頷首。
其余人也都恍然,而等聽到最后,單通海也不再猶豫,立即表達了贊同,程知理、王振隨后,白有思和雄伯南兩位空頭高手也都表態,周行范、賈越、閻慶、王雄誕、賈閏士等人都是懂規矩的,也都迅速表態,于是,張行立即看向了三位降將。
三人怔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張行無奈,只能直接來問:“三位頭領怎麼看?贊同還是反對?”
當然贊同了!
三人之前還在猜度會不會直接把自己剁吧了,哪里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建議權?只是點頭而已。
臨時會議到了這里,張行也不再拖延,而是即刻下令,要求各位領兵頭領迅速折回,然后各路部隊齊頭并進,三日后便要合兵于登州西側重鎮,名城臨淄之下。
得到軍令,眾人自然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獨一個徐世英,留在了原地……其他幾位領兵頭領不是沒有注意到,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心中暗自猜測。
不過,其余人走得是快,可是張行這里,依然有白有思、雄伯南、謝鳴鶴以及原本就在此城中的幾位頭領在側,所以徐世英雖然留下,卻也一時不好開口的。
但不要,張行好意思開口:“你姐夫殺了嗎?”
徐世英在白有思和雄伯南略顯詫異的目中不安的了下手:“我那姐夫失德在先,犯了幫中法度,我不好徇私的。”
“那就是殺了?”張行追問不及。
“是。”徐世英干脆以對。
“糧食拿到手了?”張行繼續來問。
“是。”徐世英依舊干脆。
“你姐姐昨日哭了許久,今日才好些。”張行忽然嘆氣。“但是怎麼說呢?一則江湖兒,不必矯;二則咱們是在打仗,凡事要干脆、要從簡;三則,不是你把人和事推到我上來的嘛……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三娘一起做個,替你姐姐再找個好人家……你看行不行?”
本來以為此行只是要做秤砣的白有思茫然看向了張行,一臉不解。
“三哥和三嫂愿意做,自然是極好的。”徐世英低頭以對。“就是我得等登州事后再來尋我姐姐做勸,或者讓我姐姐先回白馬,找我爹說話。”
張行毫不以為意:“無妨,總得要個過程……而且我保證,肯定給你姐姐找個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不過,今夜你走之前,咱們得先定個方向。”
徐大郎只是在咂出味道的許多頭領注視下胡點頭。
“那你覺得是給找個齊郡出的,確保東境一的好,還是找個個人出挑的,不會再如什麼王什麼出事的好?”張行懇切詢問。“要我說,就別找高門大姓出卻沒本事的了,省得再守寡。”
“前兩個都是指誰?”徐大郎也有些茫然了,他甚至看了還沒年的賈閏士一眼。
“齊郡的,最好一個自然是程大郎。”張行倒也不做遮掩。“賈務我看也不錯,聽說正好是個鰥夫,男的年紀大些,不會家宅不安,樊豹也行,這人表面豪,里是個細的……”
賈閏士完全懵住。
徐世英想了一下,連忙搖頭:“賈務太老了些,樊豹畢竟跟我殺兄之仇,程大郎……程大郎長相不咋地……德行……德行……”
“我懂,我懂。”張行點點頭,當場打斷對方的艱難言語,然后看向了正在想著什麼出神的雄伯南。
徐世英順著對方目看過去,明顯怔了一下,然后張的了下手,卻愣是一個字都沒再反駁。其余人也都醒悟,紛紛來看。
雄伯南意識到其他人的反應,此時回過神來,完全不解:“你們為何都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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