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坐在白玉寒冰床上，療傷之前，他問道：“虞紫薇，今日你為何救我？”

虞紫薇淡然：“沒什麼，我只是不想看到楊戩囂張而已。”

沉淵低笑：“你是不是在考慮我的提議？”

虞紫薇啞然。

誠然，現在的很糾結。

本是斬妖除魔的戰神，要和妖怪聯手反抗玉帝和王母實在是千難萬難。

“虞紫薇我助你登上天帝之位如何？”

虞紫薇的眼神帶著寒意：“那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要你給四海八荒的妖怪自由？”

“自由？”

虞紫薇不解。

“對！給他們選擇的自由！他們可以修煉人，亦可以修煉仙，甚至做一個堂堂正正的靈，而不是被迫害的妖族！”

虞紫薇有些不相信：“那麼你自己呢？你費了那麼大力氣，又在地獄關押了上千年，難道你就不想要什麼嗎？”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你會給嗎？”

虞紫薇沉下臉來：“沉淵你真是下的一盤好棋。讓我當天帝，又妄想我做你的人，好都讓你給占全了！”

沉淵戲謔：“我不介意做你的男寵，心肝伺候你。”

虞紫薇聽不得這樣的玩笑，怒喝：“沉淵，要不是看在衍兒的份上，我連多看你一眼都惡心！”

沉淵換了稱呼：“小姑姑，你我有整整十年的分，份那麼重要嗎？”

“份不重要。但我們的誼卻是建立在欺騙之上！”

沉淵反問：“難道你和崔嵬的不也是建立在欺騙之上？”

虞紫薇急著反駁：“我那是迫不得已！”

沉淵不慌不忙：“難道我就是心甘愿？若不是你們所謂的神仙把我妖族到了絕境，我會如此？”

虞紫薇不想多爭辯：“你先療傷，以后的事容后再議。”

也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做。

轉出了暗室，虞紫薇本想好好看看這個地下城，卻被一群婢攔住：“主君吩咐，讓我們好好照顧帝君。”

虞紫薇一眼就看出這群婢是兔子。

一想到滿大街都是妖，虞紫薇又打消了出去的念頭，跟著婢來到了一間布置致的房間。

房間里檀香裊裊，梅瓶里還斜著桃花，想必是刻意準備的。

一個婢道：“帝君駕到，主君命我們好生招待。酒菜馬上就來，請帝君莫要見怪。”

虞紫薇瞅著這群兔子，沉聲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難道不害怕嗎？”

“若帝君想要我們的命，易如反掌，我等逃也逃不掉。”

婢話中頗有認命的意味。

他們一生躲藏，一直在逃命，若不是主君護著，哪里還有命在？

虞紫薇一生只殺作惡的妖怪，從未對小妖小怪過手，因為本不值得手。

現在才想起凡間夫子說過的一句話，萬皆有靈，殺戮不應該因為種族就能得到原諒。

失神的片刻里，已經有下人開始上菜。

一抬眼，虞紫薇看見門口傳菜的一個婢似乎了一條胳膊。

指著那婢道：“你進來！”

那婢嚇了一跳，哪里敢進門？

掌事宮道：“翠煙，帝君讓你進來，你還愣著干什麼？”

;翠煙怯生生走進來，但站得遠遠的：“奴婢見過帝君！”

虞紫薇問道：“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翠煙紅了眼眶，如實回答：“小時候，我貪玩去城玩耍，被一個道人發現。我拼了命才逃，可也沒了一條手臂。”

掌事宮說道：“我家主君可憐，就讓在廚房打雜。”

虞紫薇的心有些刺痛，那翠煙的婢看起來才不過十七八歲，膽子很小，說話都不敢大聲。

這樣的妖怪哪里能害人呢？

虞紫薇道：“翠煙，我送你一條手臂可好？”

屋的下人都十分吃驚，尤其是翠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要送我一條手臂？”

“沒錯。”

只見虞紫薇一抬手，梅瓶里的桃枝就出現在掌中。

在桃枝上灑了一地，虞紫薇念咒語，隨后手一揮，那桃枝接在了翠煙的肩上。

神奇的一幕在眾人面前上演，桃枝長出了，變了一條白皙的胳膊。

翠煙欣喜地了，手臂靈活自如，仿佛就是的一部分。

翠煙慌忙跪下磕頭：“奴婢謝過帝君！奴婢謝過帝君！”

其他婢既驚異又，也紛紛跪下叩頭。

虞紫薇可不了這樣的場面，也不喜歡這麼多人伺候，把們統統都打發了出去。

桌上的菜肴并不名貴，勝在巧，虞紫薇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吃起來。

是真了！

被沉淵幽靜的日子里，憋屈得寢食難安。

雖說現在是徹底和天界撕破了臉，可的神力回來了，心也不由得大好。

吃飽喝足后，虞紫薇剛讓婢把杯盤撤走，一個老者就來參拜。

余只為你瞥了一眼，原來是一只老猴子，看樣子是活了好千歲。

老者躬下拜：“鄙人是城中長老徐階。”

虞紫薇周旋道：“原來是徐長老，不知找我有何事？”

徐長老道：“主君囑咐我們好生招待帝君。本不該打擾，可有些話老不得不說。”

看樣子，這老猴子是背著沉淵來找自己的了？

虞紫薇不聲，倒要聽聽老猴子能說出什麼高論來。

“徐長老請坐下說。”

徐長老杵著拐杖，滿頭銀發，已是風燭殘年。

他慢吞吞坐下，徐徐道來：“幸得帝君臨，老實在是不吐不快。主君生下來就天賦異稟，是我們妖族萬年來最強大的君王。為了改變族人被殺戮驅逐的命運，他才帶領我們起反抗。”

說著說著徐長老就流下淚來：“紫薇帝君，我家主君接近您，不是要害您，只是想求您放過妖族。我們沒有害人，只想安穩地生活。難道連這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非得要把我們全部殺才甘心嗎？”

虞紫薇道：“小妖小怪不必說，但那麼大妖怪心狠手辣，死在我劍下的就有不！”

徐長老道：“因果報應是天道的運行法則，誰作孽自該到懲罰。可我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只是因為妖怪的份就要到牽連？這對我們何其不公平！”

虞紫薇無言以對。

這時，徐長老撐著年邁的軀跪倒在地：“求帝君放過主君，放過妖族子民。老愿以這條老命相換！”

虞紫薇抬了一手指頭，徐長老就被一力量扶在了椅子上。

“我要你的老命做什麼？下酒嗎？我累了，徐長老請回吧！”

徐長老言又止，只得搖搖頭無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