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輛黑賓利停在路邊。
車窗半降,約可見一張面無表的臉,是裴灼。
“這張照片是5年前拍的。那時林馳和裴灼往頻繁,所以我私下派人跟蹤裴灼,想探他的底,無意中拍到這一幕。”
林芙問:“裴總,你還記得5年前出了場車禍,直接改變烏城裴家格局這事吧?”
許南音想起,聽裴京墨說過這事。
五年前三堂叔和四堂叔,也就是裴灼三兄妹的父親和裴云姜的父親,在參加財團大會的途中出了車禍。
烏城分公司差點一鍋粥,是裴灼第一時間站出來穩住局面。
一開始還有人不服氣,覺得裴灼太年輕,可后來卻都被他雷厲風行的手腕制服,再加上他和南雅聯姻,地位愈發穩固。
裴京墨微瞇了眸,敏銳地抓住關鍵:“這張照片和那場車禍的關系是?”
“出車禍當天,裴灼這輛黑賓利提前半小時停在了隔壁街,車禍發生后的幾分鐘,他反而開走了。這不會是巧合吧?”林芙冷笑:“裴總,你這位堂兄表面看著溫文爾雅,實際上手狠著呢。”
許南音后背一陣陣發涼,明白過來。
也就是五年前那場車禍,很可能是裴灼一手主導。
知道他心計險,沒想到他狠毒至此,為了主財團,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這麼算計。
那場車禍,裴云姜的父親當場死亡,裴榮了植人躺病床上,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
裴京墨也沉默片刻,冷靜開口:“幾張照片并不能坐實這件事。”
林芙意味深長道:“車禍發生半年后,酒駕肇事那位貨車司機的妻子兒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到底什麼人有能耐,讓這對普通母,徹底消失不見呢?”
猜測:“裴榮現在還躺病床上,要是他能從植人狀態蘇醒,他會不會知道車禍的幕后黑手?”
林芙一行人離開了。
四周的喧鬧沉寂下來。
只剩海風吹送遠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
許南音著漆黑的海面發呆,后背忽然覆上溫熱堅實的。
裴京墨敞開風,從背后將整個裹懷里,微涼的瓣印在側臉、耳、脖頸。
麻的意在流竄,許南音閉上眼不經意哼嚀一聲,下被男人有力的指骨住往后一扭,他的鼻尖過鼻尖又錯開,用力襲向……
分別兩天的思念灼燒在這個吞噬般的吻里。
許久,揪著他服站穩,恍惚空白的意識清醒后,才輕聲問:“汪茜還沒有消息?你說,會不會知道車禍幕?”
裴京墨指腹著角,吐出口氣:“不知道。”
“你這麼肯定?”許南音疑。
裴京墨漆黑的眼睥睨:“我是說,我蟲上腦的時候,你問我這個,我判斷不了。”
許南音笑著在他肩上捶了下:“好好說。”
“行,好好說。”一把捉起手在邊親了下,裴京墨挑眉:“帶套過來沒有?”
許南音好笑地兩只手捧住他臉,“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裴公子見好就收:“這幾天我派人把汪茜仔細查了個遍,卻并沒有發現和裴灼有一一毫公開的集。”
“越是這樣,越證明他們關系藏得很深,而裴灼又在你只是發現一點苗頭時,就讓汪茜消失了……搞不好汪茜還真知道裴灼那些最見不得的事,而且是參與協助了。”
許南音完全同意他這番猜測,看來找到汪茜至關重要。
又不由擔心:“裴灼連他的親生父親都能下黑手……本沒有底線,我擔心他會對你做什麼可怕的事。”
“許南音,你把心收回肚子里。”低磁的聲線帶著令人心安的可靠。
;又慢悠悠道:“我看起來很有底線?”
許南音噗的笑了,“行行行,惡人自有惡人磨。”
裴公子欣然接:“你這麼想就對了。”
又忽然出手機,“這事我倒是得跟裴董個底。”
他撥了裴牧川的微信視頻。
都半夜了裴牧川居然真的接了,屏幕上,他穿睡坐沙發上,手里還拿著剪刀,茶幾上擺一堆花材,看樣子還在練習花。
“呦,裴董挑燈夜戰苦練花,是想轉行當花藝師?”
賤兮兮的口吻:“一定不是因為裴夫人喜歡花,所以才費盡心思想練習花吧?”
裴牧川黑臉:“花和釣魚、下象棋有什麼區別?老子就不能培養個新好?”
還。
裴京墨掃了一眼旁邊的書架,嗤笑:“裴董放著豪華大床不睡,就這麼喜歡書房這張小破沙發?”
“什麼小破沙發?全青皮進口的,比床睡著舒服。”裴牧川滿臉你懂個屁的表。
裴京墨冷哼:“其實,要是能進對門裴夫人的房間睡,打地鋪你都樂意之至吧?”
他眼底一抹薄薄的笑意瞥向許南音,嘖了聲,“暗,我懂。”
許南音抿笑,又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瞪圓了一雙漂亮的杏眼,一副吃到了什麼大瓜的驚訝表!
可死了。
裴京墨大手了腦袋,晦的視線直勾勾定在微微啟開的紅。
屏幕上裴牧川滿臉的沒好氣,怒道:“有屁快放!”
裴京墨單刀直,說了裴灼可能策劃了五年前那場車禍的事。
放下了剪刀,裴牧川沉默半晌,才開口:“我知道了,事關家族斗丑聞,絕對不能鬧到外人面前。你看著辦,我相信你有分寸。”
“行。”
裴京墨散漫點頭,旋即要掛電話。
“等會。”裴牧川皺眉,輕咳一聲,沉聲說:“你自己務必小心。看來真到狗急跳墻那一天,阿灼這小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有需要支援的地方,你找我開口。”
裴京墨怔了一秒。
隔著屏幕,父子倆別扭對視一眼,同時極其不自在地扭開了頭。
裴京墨頓了頓,“裴董。”
“嗯?”裴牧川又把頭扭回來。
“你今天這瓶花,也別讓裴夫人看到。丑的讓人想上吊。”
茶幾上,黑直筒大敞口的花瓶里,滿了紅玫瑰和白玫瑰。
這次只有紅白兩,倒不是五彩斑斕的讓人眼前一黑。
但是,白玫瑰麻麻將紅玫瑰圍了一圈。
紅白玫瑰都是一截齊,看起來擁的連一頭發都沒法再塞進花瓶里。
“別人的花有一種,裴董,你這花……有種淡淡的死。”
“覺它們擁得呼吸不暢,一個個都了亡命徒,活不過三秒。裴董,放過它們吧,別花。”
屏幕上裴公子清貴俊的一張臉似笑非笑,極其欠揍。
“……逆子!你個混球,老子的事你!”
裴牧川咬牙,眉宇間浮起一團黑云,這次先下手為強,狠狠摁了掛斷鍵。
掛視頻后,裴牧川盯著茶幾上那瓶花盯了好幾秒。
越盯越覺得……比起葉清的那些花,得是不太明顯。
他黑沉著臉,一把抱起花瓶,推門走出書房,剛走幾步就聽到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
是葉清和張姨。
他看了眼自己那瓶花,一時竟然說不出的慌張,轉就走,高大的形又忽然頓住。
不對,躲什麼躲?跟個愣頭青似的。
然而,手上作卻又不自覺想藏起那瓶花,花瓶夾在他臂彎里有些打,一個愣神就橫著往地下栽倒。
裴牧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灌了大半瓶的水卻還是倒了一些出來,剛好倒在了他灰睡尷尬部位……
一抬頭,葉清和張姨出現在了走廊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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