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停？”

聽到這個結果，霧完全懵了。

痛苦輕著，如同沒有生機的木頭人僵在原地許久，才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胎停是什麼意思？醫生，求求你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

醫生看向霧的眸中，也滿是悲憫與不忍。

可作為醫生，他們也無法對病患說謊。

低低嘆息了一聲，還是如實對霧說道，“胎停之後，胎兒是不可能保住的。”

“你就算是現在不流產，你也會自流產，那樣對你傷害更大。”

“小姐，我建議你儘快做流產手。”

霧被徹底定住。

如同夢囈一般問了句，“真的不能救他嗎？”

醫生嘆著氣搖頭。

霧茫然地看著未知的方向。

這一瞬，真的覺得天塌了。

痛苦地捂著臉，不讓自己大哭出聲，但低低的、痛苦的嗚咽聲，還是止不住從角溢位。

“小姐，你別難過，你還年輕，以後你還有機會有孩子。”

醫生輕輕拍了下霧的肩膀，眸中滿是不忍。

霧沒說話。

眼圈通紅通紅，漂亮的桃花眼中，卻沒有分毫的焦距。

以後，或許還會有孩子，可現在失去的這個孩子，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每一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替代不了。

彎下腰，用力按著自己的小腹，眼淚無聲無息落。

痛不生。

懷孕後，其實吃了很多苦。

過傷，也捱過打。

甚至，命懸一線過。

可這個孩子，都陪著撐過來了。

怎麼都不敢想，陪走過那麼長的路的小娃娃，這一次毫無徵兆地就要離而去了。

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到最終，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寶寶，對不起……”

霧兩隻手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好似，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好好一下這個孩子的溫度。

“對不起……”

甚至，連這個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最終，卻註定只能與他分別。

霧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不管他是男孩還是孩，都萬分期待他的到來。

但哪怕不流產，這個孩子也留不住，還是做了流產手。

做手之前，又給傅北津打了電話。

知道，他們兩個人，只是塑膠夫妻，可這段時間，他對太好，讓生出了他其實有些在乎的錯覺。

做這種手，不想無人陪伴。

只是，這通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

知道，若是給宋相思打電話，肯定會過來陪。

可不想讓宋相思為擔心，終究，還是沒撥上宋相思的手機號。

今天來流產的人不算多，很快就到了。

霧躺在冰冷的手檯上，眼淚再一次氾濫災。

以為，孩子來了，便會一直陪著，長長久久。

他很小的時候，或許也很調皮，但會耐心哄他，看著他長大。

他或許也有叛逆期，會惹生氣。

可他會是在這個人間唯一的親人，會讓心煩，卻也會給溫暖。

而現在，的孩子沒了，一切都沒了……

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

其實流產手，做完了就可以直接出院。

但流產的時候，忽然大出。

給進行手的，是頗有經驗的老醫生，誰都沒想到會忽然大出。

約聽到醫生說有問題。

可最終給做了好多項檢查，也沒發現問題。

後來，流了太多太多，力不支，沉沉昏睡了過去。

“孩子……”

睜開眼睛後，霧著手，忍不住輕輕覆住了自己的小腹。

再覺不到那個孩子的溫度。

那個孩子，也再沒有機會，看一眼這個世間的，喊一聲媽媽。

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孩子，還是孩兒。

“傅北津，我們的孩子沒了……”

霧臉上好似下了一場大雨，揚起手，用力去眼角的淚，臉上還是一片泥濘。

“我不想失去他……”

這個時候，霧特別特別希，傅北津能在面前。

盼著他，能給一個溫暖的擁抱。

或者，只是安一句也好。

可他在海城出差，不在旁。

倒是宋相思給打了好多通電話，顯然，宋相思也看到了網上的訊息，特別特別擔心。

宋相思還給發了好多條資訊，焦急地問現在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

霧臉上的雨落得更兇了一些。

告訴宋相思，沒事，就是睡了一覺。

讓不用擔心網上的事，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給宋相思發完資訊後，霧又安靜地躺回到了床上。

肚子裡太空太空，以至於心口好似都空了。

心口明明已經空了，還凌遲一般疼著，疼得指尖一下下著，上的每一個孔，都好似在慄。

正沉浸在這場極度的心痛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病房大門忽然推開，竟是傅司寒走了進來。

霧連忙乾淚，“爸，你怎麼過來了？”

“別我爸！”

傅司寒一直不喜歡霧，現在周意濃不在，他更不可能給好臉。

霧面上的表僵了下，沒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等著傅司寒開口。

“霧，你流產的事我聽說了。”

傅司寒一臉冷肅，寒星一般的眸中，也滿是刺骨的凜冽。

他這一的不近人，刺得霧心裡更涼了一些。

顯然，傅司寒過來，不為探病。

“我當初會同意你跟小津結婚，是因為以為你肚子裡，畢竟懷著傅家的脈。現在孩子沒了，我再沒有同意你跟小津在一起的理由！”

傅司寒居高臨下地看著霧，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彷彿雲端神佛，在看陷在爛泥中掙扎的螻蟻。

“你自己心裡應該也清楚，你本就配不上小津！”

“霧，我要你跟小津離婚！”

霧心臟狠狠了下。

流產後，傅司寒會要求跟傅北津離婚，在意料之中。

可傅司寒有句話，並不贊。

並不覺得配不上傅北津。

的確，從世俗的眼來看，傅北津比有社會地位，比有錢。

但也並不缺錢。

開的小店，其實能賺不錢。

自己賺的錢，足夠養活自己。

而且，對待忠貞，並沒有對不起誰，也沒有辜負誰，清清白白、坦坦，並沒有配不上傅北津！

婚姻也是兩個人的事，不該由上一輩主導。

仰起臉，疏冷地迎上傅司寒的視線，“傅叔叔，離婚的事，你有沒有問過傅北津？他同意嗎？”

“小津同不同意不重要！”

傅司寒眸中漸漸染上了不耐煩。

顯然，他都懶得跟霧浪費太多口舌。

“霧，醫生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你這次流產大出造的後果很嚴重？”

不等霧開口，傅司寒又冷聲說道，“你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傅家的兒媳婦，不可能是一個不能生育的人！”

“若你有自知之明，趕快跟小津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