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下了床,著腳來到幾案前坐下。打開屜拿出一把小刀,他出左臂,在臂上劃下。
一下,兩下,三下……
看到鮮滲出,劇烈的疼痛襲來,耳畔的聲音終于沒了,他還到了一暢快和興。
他笑出了聲,用食指蘸了一點鮮抹進里。
潔白的牙齒染上鮮紅的。
待緒穩定后他才發現,他割的居然是左臂。
他暗道一聲“壞了”,趕用帕子去跡,撒上藥包扎好。
他又用帕子抹去幾案上流下的幾滴漬,再走去紗燈前,打開紗罩把帕子燒了……
屋里似沒發生剛才的一切,他又躺上床睡覺。
次日一早,丁壯來紫軒找荀香。
他在門外大聲喊著,“孫,你再不看看爺,就要三個月以后才能見面了。”
今天他要去制造局,皇上罰他三個月不許回京。
羅兒把門打開,丁壯腳麻利跑進去。
荀香已經梳洗好,坐在廳屋的羅漢床上斜著腦袋不看他。
丁壯坐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他后悔不迭。這個牛吹的,不僅玉被收走,得罪了人,還破了五千多兩銀子的財。
破財免災還好,就怕災免不了。
張氏親自帶人拿著爺兩個的早飯過來,悄無聲息擺在桌上。
笑道,“有香香吃的蔣記豆皮兒包,公爹吃的大包和煎餅卷大蔥……”
丁壯又低聲下氣道,“孫別生爺的氣了,爺知錯了,再不敢了。”
看到蠻橫霸道的老頭兒如此低聲下氣,荀香也不忍再怪他,還有重要話要說呢。
手把爺爺扶去桌邊坐下,祖孫二人算是合好如初。
丁壯把下人遣下,悄聲說道,“昨天你爹說端王心思重,裝傻,要防著他。可我覺得他哪怕裝傻,也仗義。”
荀香正道,“看人不要看表面,這個虧還沒吃夠?爺要聽勸,對于皇家人,不管是誰都要敬而遠之。還有京城那些工匠,以后也跟他們喝酒吹牛……”
孫的話他絕對信,忙道,“好好,聽孫的,離那些人遠著些。聽說是那幾個工匠故意挑事兒?他娘的,你爹讓我裝傻,否則老子要打出他們的黃屎。”
荀香鄭重地看著他說道,“看著我回答,我爹的話爺一定要聽,否則我真不理你了,連這個家都不回。”
丁壯也非常鄭重地看著荀香說道,“香香的話爺都記住了,做不到香香不理我。等這三個月過去,爺回老家住一陣子,跟如月嘮嘮嗑。京城人忒壞忒有心眼,爺怕了。”
送走丁壯,荀香對張氏說道,“我要回公主府住兩天,再進宮住兩天,過幾天再回來。”
張氏囑咐道,“不要一個人住在公主府,娘不放心。”
荀香點頭答應,先要去荀府找老祖宗說說話。
正準備上馬車之際,東公主的一個侍衛慌忙跑進院子。
荀香問道,“我娘有事?”
;侍衛跑得汗流夾背,抱拳道,“稟報郡主,公主殿下昨天夜里突發急病,左臂疼痛難忍,據說痛得幾近暈厥,天快亮了疼痛才有所減緩。
“已經有人去請醫。屬下稟報郡主后,還要去國子監稟報輔國將軍。”荀香唬了一跳,讓玉環回府請嚴家令準備明天送端王府的禮,自己帶人去了娘娘庵。
夏初的西山風景如畫,濃綠中夾雜著簇簇五六的鮮花,淙淙流水聲不絕于耳。
荀香急急走進娘娘庵,幾名醫已經來了。
他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東公主得了什麼病,說像痹癥,也不確定,東公主或許是晚上吹了夜風導致左臂疼痛。
痹癥就是風病。
荀香進了臥房。
東還躺在床上,臉憔悴,眼睛赤紅。
見閨來了,難得顯現出弱,眼里涌出淚水,出左手說道,“閨,娘差點就看不到你了。娘的左臂痛,痛得像刀割一切,快痛死了。
“這幾個廢,診個病似是而非。是痹癥就是痹證,卻說像痹癥,之前本宮吹再大風也沒疼過。這都診斷不出來,還當什麼醫。”
說完又哭出了聲。
醫嚇得躬賠罪,“下無能,請公主殿下贖罪。”
荀香拉著出的手安道,“娘有大福氣,又有這麼多醫,不會有事的。”
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刺了荀香的眼。
念珠黑油潤澤,散發著淡淡藥香。
正是空鏡師太送的那串珠子。之前荀香看著取下,不知何時又戴上了。
荀香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東又道,“香香,回去跟你皇外祖母求求,說娘一定是得了痹癥,山下,一涼胳膊就痛。娘想回府養病,養好了再來。”
荀香也不確定是不是得了痹病,從心里不愿意回府住,覺得的教訓還沒夠。
卻不得不說道,“好,我回去求求皇外祖母。”
東喝了藥,施了針,也困倦起來。
柴嬤嬤請醫去廂房歇息。不知東公主還會不會犯病,暫時不會讓他們走。
東睡著后,荀香把手腕上的珠子擼下來,著柴嬤嬤去了西屋。
舉著珠子問道,“我娘怎麼又把這串珠子戴上了?”
之前荀香不好說這串珠子不好,而是煞有介事地說,“空鏡師太名聲再盛也比不上明遠大師,娘要戴珠子就戴明遠大師的……”
在庵堂抄經茹素不好戴玉鐲,只能戴念珠。不僅是裝飾,也便于隨時取下念經。
東公主覺得是這個理兒,當著閨的面換上明遠大師所贈的珠子。
柴嬤嬤說道,“公主殿下戴了幾天明遠大師的珠子,覺得沒有戴空鏡師太的珠子好。還說那串珠子的藥香更好聞,晚上不待起夜的,就一直戴著了……”
這是產生依耐了?
荀香把珠子裝進荷包說道,“跟我娘說,戴著這串珠子犯病,就說明這串珠子沒有明遠大師的珠子好,把那串珠子找出來給戴上。”
要強化不是這串珠子不好,而是明遠大師的東西更好。
又問道,“這些天,誰與我娘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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