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珍點點頭，又抿笑道，“這次王二哥送的禮很厚，我爺、、爹娘、弟弟都有份。不止送了我簪子，還送了兩顆大南珠，有這麼大，我說打耳環，親的時候戴。”

用指頭比了一下大小。

爺爺說那兩顆南珠至值五六百兩銀子。

看王雷送的這幾樣禮，還是把自己是放在心上的。只要他把放在心上，不管他當不當都喜歡……

不多時，小丫頭進來稟報道，“稟郡主，西公主和盈盈縣主去了棲錦堂，公主殿下請您和丁姑娘過去呢。”

荀香皺了皺眉，只得帶著丁珍過去。

朝堂上繼續博弈著。

皇上不再考慮沈謀當巡府的事，兵部和水軍都督府提議了三個總兵人選，其中包括董義闔。

這幾人皇上都不太滿意，閣老們的分歧也大。

論能力，董義闔最強，海匪和倭寇也最怕他，但皇上不放心。另兩人能力比不上董義闔，孫侯爺和兩位閣老不看好……

這天荀香進宮，聽說皇上找由頭嚴厲斥責了夏嬪和西公主。又讓皇后下口諭斥責，還不許西公主隨意進宮。

他是把無法發到沈謀頭上的氣發泄到了兩個人上。

荀香出宮回到公主府，就被銀環請去棲錦堂。

東把下人遣下問道，“皇上為何突然斥責夏嬪和西？”

荀香道，“聽說夏嬪娘娘凌宮，西公主進宮太勤……”

東冷哼道，“夏嬪就是讓人打了犯錯宮十個，蔡淑妃罰宮人更狠，也沒見因此被罰。西進宮再勤還能有你勤？

“閨，跟娘說句實話，昨天你見到皇上了嗎，夏嬪和西被罰是不是另有原因？”

這個傻棒棰又來打探消息了。

應該是皇上突然改變態度，讓麗妃和齊王、沈駙馬幾人著急了。

荀香茫然道，“另有什麼原因？”又搖頭道，“我看到皇外祖父了，他除了夸我孝順有才長得好，沒說其它的。”

皇上昨天還真說了幾個有用的字，就是“沈泉辜負了朕的信任”。

沈泉是沈駙馬的名字。

葉皇后和荀香都沒接話，皇上也沒繼續說。

現在，只要皇上來坤寧宮，大多時候安公公會找借口把李公公打發走，那句話李公公沒聽到。

東氣得了一下荀香的小腦門，“都說你早慧，你哪里早慧了？像個棒槌。”

最后幾個字在嗓子里咕嚕，荀香還是聽到了。

嘟說道，“皇外祖母說，幾十年來，從來沒見過皇外祖父寵哪個人像寵我這麼寵，當初最得寵的高奉都遠遠不及。皇外祖父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能寵一個棒槌？”

東氣道，“不能把恩寵轉為好，再得寵也沒用。”

荀香暗哼，好不只是錢財，更多的是小命和前程……

二月十八早上，荀香去棲錦堂吃早飯。

昨天夜里下了第一場春雨，如煙似霧，無聲無息，出門才發現地是的。

;荀香穿上木屐，丫頭舉著油紙傘，向棲錦堂走去。

這幾天東一直不高興，給荀香作臉作。

荀香渾然不覺，該說說，該笑笑，飯也吃得香。

兩人飯還沒吃完，院子里就傳來突兀的腳步聲。

東皺起了眉。柴嬤嬤剛要出門喝斥，外院的一個婆子急急跑了進來。

“稟公主殿下，稟郡主，奉恩侯府來人報喪，董夫人已于今日丑時三刻仙逝了。”

荀香驚得魂飛魄散，筷子落在了地上。

盡管知道董夫人不是真死，也將與永遠天各一方，再也見不到面了。

除非在夢里。

荀香哭出了聲，趕回紫院換素服。

東公主也是一驚，趕換上素報，二人坐車去奉恩侯府吊喪。

奉恩侯府一片縞素，已經有人來吊唁。

董義闔與董夫人夫妻深，聽說哭得不能自已，連客都見不了……

奉恩侯府主子，丁釗夫婦和王慶夫婦趕來幫著接待客人。兩個男人在外院忙碌，兩個人在院忙碌。

到了靈堂看到棺木，知道棺木里的人不是董夫人，荀香還是哭得傷心。

這個世界，張氏是最親近的長輩，董夫人和葉皇后就是第二親近的長輩，遠遠超過了東。

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早晚有這麼一天，可真的到了，荀香還是悲傷不已。

東上了三香，問了披麻戴孝的董平和米紅棉。

荀香提出在這里守一天靈。

東心里不愿意，看看這麼多人，也只得點頭同意。

皇上和葉皇后派了宮人來吊唁。

除了親戚朋友，許多朝中重臣和眷都來靈堂吊唁。宗親也來了許多，包括齊王夫婦、濟王夫婦、西公主夫婦……

董平含淚說了母親離開時的景，“母親是在丑時二刻離開的，很平靜。拉著父親的手說了言，還看了一眼佑承……”

小佑承或許也有應，在娘懷里不停啼哭，嗓子都哭啞了。

晚上，該走的客人都走了。

靈堂只剩下董平、米紅棉、荀香，神頭稍微好一點的董義闔才走過來。

他拿出一個荷包給荀香，“這是小敏臨終前留給你的，當個念想。”

荀香接過，又哭出了聲。

董義闔出一只胳膊摟了摟荀香，“小敏走的還算安祥，你不要太過悲傷。有幾個憾，其中一個就是看不到你及笄和出嫁……”

荀香哭道，“我也后悔，該賴在這里多住幾天，多陪陪……”

董平眼睛赤紅。

算時間母親已經遠在百里之外，自己永遠看不到了。不知還能跟父親相多天……

他也想跟大哥一樣，追隨父母去海外開僻新天地。可父親不同意，說要盡最大可能保住韓家脈……

荀香在靈堂守了一夜，第二天在董平夫婦的極力相勸下才離開。

上車后打開荷包，是一只黃玉手鐲。

看到董夫人在膠東時戴過幾次，進京后再沒看戴過。這是從娘家帶出來的，海難時戴在手腕上才保住，也是保住的唯一兩件舊。

一只給了米紅棉，一只給了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