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又看了眼腰哈得更低的李公公，說道，“梁途和蘇氏太壞了，還好他們死了。”

葉皇后道，“還是那句話，朝事是男人們的事。香香是個聰明孩子，不該管的不管，不該說的話不說，切莫犯口舌之忌。”聲音放得更低，“離那幾位遠著些，只聽皇上的話。”

荀香糯糯道，“還要聽皇外祖母的話。”

葉皇后非常欣，這孩子雖小，卻比東聰明通多了。自己哪怕早死，那個傻閨也不會被人算計進去。

沒有了惹事生非的六公主和蔡佳慧，靜芳齋的氣氛和諧多了，連管事姑姑和先生都松了一口氣。

高善珠一直在興狀態。既為沒有高華靜的聒噪高興，又為自己逃過罰慶幸。

若荀香直接把的話傳給皇上，自己也會像六公主一樣被罰。之前，可是做好了這個準備。

突然覺得，荀香除了拍馬屁的樣子讓人不爽，其它都還不錯。

還送了荀香幾個扶桑產的套娃娃。

“這幾個娃娃是我最喜歡的，送你了。以后帶丁珍來齊王府玩，是你的手帕，也就是我的手帕。”

屈尊跟丁珍當手帕，是對荀香的最大誠意。

荀香二十四午時初回到家，錦兒說飛飛昨天上午就飛出去玩了，現在還沒回來。

自從進冬月飛飛就越來越煩躁不安，經常張大嚎。

荀香猜測它又想回頭峰那個家了。

荀香還是不敢讓它自己飛這麼遠的路。允諾道，“爺爺臘月要回北泉村，你跟他一起回去。”

丁釗和荀香都不愿意丁壯大冷天跑那麼遠的路，但丁壯一定要回去“看”如月，陪說說話，也只得由著他。

飛飛沒有再嚎，只要荀香出門不帶它，或者太忙不陪它，就自己飛出去串門。則一天，多則兩三天。

天空飄著鵝大雪，風呼呼刮著。

荀香忙完去棲錦堂吃晌飯。

正堂里溫暖如春，暗香浮。

幃幔盡頭，東閉著眼睛斜倚在人榻上，丫頭給輕輕敲著。

荀香覺得，過不了多久東也該轉佛珠了。

除了賞花，跟幾個親戚說說裳首飾，就沒有別的好。

男人兒子閨不僅各自忙碌，還都跟不親近。

這種日復一日的生活，再是富貴也沒意思。

不過，東雖然不太討人喜歡，但跟某些公主比起來還算好的。有些公主沒事干就找事，甚至折磨人，讓駙馬、婆家以及服侍的下人苦不堪言。

“娘。”

荀香糯糯的聲音打破沉寂。

東睜開眼睛，笑著把荀香招呼去榻上坐著。

“月底西公主府舉辦梅花宴，要比試才藝，西希你去畫一幅畫。”

這是西公主求東的。若才藝比賽能推出一個好的作品，無論是詩作、畫作還是好曲兒，那個舉辦宴會的人就倍有面子。

貴婦閑的無事，都愿意在這些事上出出風頭。

沈盈也求了荀香，荀香找借口拒了，不喜歡那種場合。

;“娘，我忙得。答應給的畫還沒有畫完，出版的書籍還要再看看……”

“耽誤一天也不行？娘已經答應西了。”

荀香依舊搖搖頭。

東沉了臉，似笑非笑道，“若你丁家爺爺、爹爹、母親讓你辦的事，你也會拒絕？”荀香很想說，若是丁家爺爺、爹爹、母親，只要讓為難，他們首先就拒了。

里解釋道，“娘想想，若我這次去了，別的什麼宴再求上門呢？去這家不去那家得罪人，每家都去沒時間。明年咱們府的牡丹宴上，我畫畫。”

東一想也是啊，香香只在自家的牡丹宴上畫畫，還凸顯牡丹宴的高規格。而且，明年又有一年紀大了要退出，香香肯定能選進去。

東又高興起來。

晚上，也只有荀香和東吃飯。

荀駙馬讓人回來說有應酬。

多數時間荀駙馬不來棲錦堂吃晚飯或歇息，東已經習慣。覺得今年已經非常不錯了，至駙馬爺沒有出去玩山游水。

荀香比東見荀駙馬的時間多。荀駙馬偶爾去四品書齋看書，會把荀香過去喝茶和探討學問。

飯后陪東坐了一會兒，荀香才回紫院。

天已經黑，漫天飛雪中，廊下一排燈籠在風中搖曳著。

錦兒迎出來笑道，“郡主，飛飛回來了，上系了個竹管，竹管里有張紙條。”

“紙條？”

荀香興趣極了，幾步走進屋。

飛飛還在生小主人不帶它出去玩的氣，用后腚對著。

錦兒把小竹管給荀香，“奴婢見紙條上有字，沒敢看，又塞進去了。”

荀香取出來，有兩排字。

第一排字是小楷，筆跡荀香認識，是孫與慕的。

孫與慕是在試探飛飛，只寫了一排似是而非的字：

昨天巳時初來我府，今早與我一起離開，不知是否按時回歸。

二十四寅時三刻。

今天是二十四，孫與慕早上換班時間為卯時三刻，必須寅時三刻離開孫府往皇宮趕。

第二排的字遒勁有力，荀香也見過，是明遠大師寫的：

今早寅時正來我，午時二刻離開。

二十四午時。

小東西居然跑到老和尚閉關修行的地方去了。

荀香聽小和尚說過，老和尚閉關的地方“玄”，不知道在哪里。

小東西昨天去孫府玩了一天一夜，今天去玄玩了半天。此時回來，應該去山里捕了獵吃。

孫與慕寫這個紙條，肯定是讓它直接回來，而小東西不聽話，又跑去玄和山里玩。

如今飛飛的智商送信沒有問題，只不過它目前只完全聽荀香的話，高興了丁壯、丁釗、丁立春、綾兒幾人的話也聽，錦兒都不行。

它喜歡吃孫家和邱家的，卻不會聽他們的話，除非非常高興或者有求于他們。

晚上，荀香又在屋里小跑。今天不做夢，跑出一層薄汗，給小東西一點福利。

飛飛看見主人如此，又高興地跳上床。

之后，荀香和孫與慕會通過飛飛傳遞一下紙條，意在訓練它送信。

飛飛絕對聽荀香的話，每次都按時把紙條傳達到孫與慕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