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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任，港務局領導既然這麼重視消防，為什麼不在消防上加大投？」

  「方方面面的因素太多，不只是涉及到經費。【】」

  李主任很清楚小伙子接下來的擔子有多重，想想又意味深長地說：「事實上努力爭取上級支持，也是你今後的工作之一。畢竟港區十公里岸線的消防，不只是我們分局一家的事，需要港務局、港監局、水上分局和港區分局幾家一起發力，這幾個單位你都，你做這個工作比別人有優勢。」

  韓渝沒有再問，因為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首先是錢，消防裝備很貴，水上消防裝備更貴，百十萬砸下去聽不見響。

  其次，水上消防尤其濱江港十公里岸線的消防，說起來港監局、長航分局、港務局、水上分局和港區分局都有權管。

  一旦發生大火，連市局消防支隊都要來撲救。

  涉及到的單位一多，在管理上就很混。;

  再就是真要是發生那樣的大火，你現在投百十萬採購裝備，到時候一樣撲救不下來……  閱讀最新小說容，請訪問ⓈⓉⓄ５５.ⒸⓄⓂ

  韓渝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李主任看著剛走進來的梁小余笑問道：「小魚，喜不喜歡這警服，想不想做一名公安幹警？」

  「喜歡，想！」

  「那回去之後就要準備準備，等過完年去漢武參加培訓。」

  「去漢武，那麼遠！」

  「你的況跟鹹魚不一樣，你想做公安必須參加培訓。」

  小魚才是真正的「看家狠」，在白龍港如魚得水，出了門就慫了，苦著臉道：「李主任，科，我沒去過漢武，沒出過那麼遠門，我有點怕。」

  科長笑問道：「你是公安，你怕什麼。」

  「我……我就是害怕。」

  「別怕，你現在是我們長航分局的人，到時候我們送你上江漢號客，請客乘警隊的同行把你送到學校。」;

  「什麼學校，不是培訓嗎，怎麼變上學了？」

  「去長江航運人民警察學校，培訓就是在學校里進行的。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學，要考試的，不及格就做不了公安。」

  聊到小魚年後要去漢武培訓的事，李主任想起個人，不笑道：「如果趕巧的話，你可以跟港務局楊長家的老三一起去。」

  韓渝好奇地問：「李主任，除了小魚還有人要去航運警察學校培訓？」

  「楊三不是去培訓，他從小就想當警察，可學習績又不是很好。楊長想辦法幫他爭取了個委培的名額，送他去上警校，明年就畢業，等畢業了就要來我們分局做民警。」

  李主任笑了笑，接著道：「你們今天報到，正好趕上過年，就不安排你們春節值班了，但你們也別想休息。不但要看好船，而且要為正月初六的接儀式做準備。」

  「我們需要做哪些準備。」

  「分局這邊我給你列了個清單，港監局那邊你打電話問問朱局。」;

  「是。」

  「再就是你今後不只是修船開船的民警，要儘快進角，要把組建消防隊的事放在心上。」

  李主任話音剛落，科長就拍拍韓渝的胳膊：「我老了，跟不上時代，消防科今後就靠你。」

  眼前這位絕對是一個傳奇人。

  他最早是陸軍，在部隊干到正營轉業回東啟老家，被安置到位於海邊的一個派出所做民警。

  後來公安機構改革，立邊防派出所。

  他所在的派出所變了邊防派出所，他隨之變了公安現役，穿上了武警制服。

  八八年武警部隊授銜，他都快五十了卻被授予武警上尉警銜。

  四十八歲的上尉實屬罕見，可當時的邊防派出所是正連級單位，所長和指導員都是正連職，所長、指導員都是上尉，他當時是副所長也只能授上尉。

  可能上級考慮到這麼對待老同志不合適，於是爭取到一個副營的名額，第二年給他授校。;

  他見個個都比他年輕，覺格格不，沒等授校就打報告申請轉業。就這麼做了一年邊防武警，第二次轉業到當時的濱江港公安局。

  別人一生當一次兵，他居然過兩次伍。

  在陸軍幹過，做過地方公安，做過邊防武警，現在又是行業公安，他的人生真的很彩，師父生前別提多羨慕他。

  韓渝也很羨慕，見今後的頂頭上司這麼說，連忙道：「科，我太年輕，我要向你學習。」

  「跟我學什麼，論爬滾打，你師父健在時教過你們，教得肯定比我好。論消防管理和消防技能，你是站在講臺上給我上課的，我要跟你學習。論船舶駕駛，那就更不用說了。」

  「鹹魚，你就不用謙虛了。」

  李主任接過話茬，指著他笑道：「用港務局古書記的話說，你的引水員證和海大副適任證，比研究生的文憑都值錢。陵海公安局不認那些證，我們通港航系統認。」

  科長深以為然，不住笑道：「所以說你早該調回來。」;

  頂頭上司說得是調回來，而不是調過來，韓渝深。

  李主任笑了笑，接著道：「水上分局是在你們沿江派出所基礎上立的，現在我們分局的消防隊也要在你們水警中隊基礎上立，等正式任命下來了，你既是消防科副科長，也是我們長航分局第一個專職消防員。」

  不等韓渝開口，小魚就咧笑道：「我是第二個！」

  「說的對，你是第二個。」

  「那我到底是公安還是消防員？」

  「既是公安幹警也是消防員，你屬於消防民警。」

  「為什麼不是消防武警？」

  「岸上是消防武警，水上是消防民警。」

  ……

  作為分局的消防科副科長，不能對港區的況不悉。

  科長覺得有必要帶兩條魚在港區轉轉，下午沒什麼事，韓渝二人欣然前往。

  這兩年濱江港堪稱一年一個變化，泊位越來越多，碼頭建得越來越大，一路上遇到好多生面孔。;

  科長為了加深港務局幹部對鹹魚的印象，每次介紹時都不忘加上一句「張江昆的小舅子」。

  人家恍然大悟，紛紛嘆原來是自己人。

  當轉到三號碼頭的一座吊機下面時，正好遇上忙著檢修吊機的姐夫。

  見小舅子真調過來了，並且一來就是副科長，張江昆很高興很有面子，拉著工友們介紹起來。

  一個碼頭工人笑問道：「科，鹹魚應該是我們港務局最年輕的副科長吧。」

  在他們看來長航分局也屬於港務局，甚至連港監局都屬於港務局，事實上幾年前確實如此，長航分局和港監局確實是在「政企分開」的改革中從港務局獨立出來的。

  科長早習慣了，笑道：「如果論年紀，鹹魚確實是我們濱江港最年輕的副科長。但要是論參加工作的時間，鹹魚從參加工作到做上副科長不是最快的。」

  張江昆想了想，哈哈笑道：「還真是，三兒參加工作都已經六年了，六年做上副科長不算火箭式提拔。以前分過來的那些大學生，哪個不是干一兩年就提副科的。」;

  這就是單位行政級別高的好。

  以前港務局是正廳級單位，科級幹部在這兒不算領導，在港口的地位甚至不如姐夫這樣的技骨幹，工資待遇也不如一線工人。

  之前的濱江港公安局、現在的長航公安濱江分局是正級單位，雖然在業務上要接長航公安局和濱江市公安局雙重領導，但單位的行政級別跟濱江市局是一樣的。

  科長、所長和教導員全是正科，沒有正副。

  現在幾個科加掛支隊的牌子，支隊下面只設中隊不設大隊，中隊長幹得好直接提副支隊長，沒有大隊長或大隊教導員那個環節。

  如果留在陵海公安局，表現再好也要按部就班來，能在退休前提個副科就不錯了，想在三十歲前提副科那是不可能的。

  可這個副科長沒那麼好做，做上了不但要擔責，甚至要做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準備！

  韓渝想到了學姐，想到老爸老媽和老丈人、丈母娘。回頭看看正在傻笑的小魚，想到玉珍，想到小魚的父母……;

  他看向錨泊在江里的貨，又轉看向遠的油罐，暗暗提醒自己消防消防，首重防，然後才是消。

  自己和小魚都很年輕，都有父母，都有朋友。

  今後一定要做好工作，一定要把轄區發生火災的風險降到最低，絕不能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好死不如賴活，能不榮堅決不榮。

  張江昆不知道小舅子如履薄冰，正為小舅子高升而高興，摟著他肩膀問：「晚上是去你老丈人那兒還是回白龍港？」

  「吃完飯就回白龍港，我和小魚都出來了，那邊沒人開船。」

  「明天呢，明天年三十！」

  「明天我值班。」

  「你姐明天也值班，自從你們做上公安，這些年都沒過過幾個團圓年。」張江昆上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洋溢著驕傲自豪的笑容。

  一家出兩個公安，還一個即將嫁進門的港監，碼頭職工們都很羨慕，調侃就數張江昆這個姐夫最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