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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八里跟傍晚一樣灰濛濛的,站在污水橫流的工棚里朝西看,礦區的三層辦公樓在霧霾籠罩下若若現。【,無錯章節閱讀】
兩個礦工蹲在斜對面的工棚門口,端著大碗吃麵。 前往s🌶️to.co💫m,不再錯過更新
二人就著大蒜,呼啦啦地吃得正香,工頭提著安全帽迎了過去。
「老四,南蠻子呢?」
「誰知道他在哪個哥撈撈(角落)。」
矮個子礦工話音剛落,一個黑得像個黑人似的礦工走出來問:「楊隊長,找我?」
工頭不快地問:「快上工了,不吃飯你做甚咧!」
黝黑的礦工回頭看看後,解釋道:「我不吃麵,在裡面燒飯呢。」
……
石勝勇和李世昌天沒亮就跟著八里礦區派出所的民警老胡趕過來了,過工棚小窗戶簾子的隙,悄悄觀察外面那些來自外地的礦工。;
老胡用普通話低聲問:「石所,是不是他?」
「聽口音應該是。」
石勝勇掏出照片又看了一眼,試圖進行比對。可手裡的照片是徐春華十二年前拍的,並且斜對面的那個礦工鬍子拉碴,頭髮糟糟,上髒兮兮,黝黑黝黑的,怎麼看怎麼不像同一個人。
老胡探頭看了看,低聲提醒道:「這邊就這麼一個南方人。」
陵海的沙地口音太獨特了,外貌可以發生變化,但口音很難改變。
石勝勇不再猶豫,揣起照片抬頭道:「是不是,問問就知道了。」
「行!」
老胡走過去打開門,李世昌下意識掏出槍。
石勝勇大步流星走出仄的工棚,穿過污水橫流的小路,盯著正跟工頭說話的黝黑礦工,厲喝道:「徐春華!」
黝黑的礦工微微一,嚇得連碗都端不住了,只聽見啪嗒一聲,碗摔碎了,剛盛的稀飯灑得到都是,散發出白熱氣。;
人家只是驚訝,沒這麼大反應。
就他嚇得魂不守舍,可見沒找錯人。
李世昌一陣狂喜,衝上去一把攥住黝黑礦工的肩膀,用槍頂著黝黑礦工的額頭:「不許,我們是公安!」
礦工一個趔趄,被頂到牆上。
石勝勇飛快地抓住礦工的左臂,用老家話厲聲問:「知道我們是從哪兒來的嗎,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礦工緩過神,面對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恐懼心季。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
礦工抖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人的外貌有可能變化很大,但大概廓變化不大。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楚。
現在面對面,石勝勇幾乎可斷定眼前這個礦工就是徐春華,在礦區派出所的老胡幫助下,一邊給徐春華上手銬,一邊追問道:「回答問題,別跟我裝瘋賣傻。」;
徐春華嚇得冷汗涔涔,抖著說:「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是來抓我的。」
「知不知道我們從哪兒來抓你的?」
「老家。」
「老家在哪兒?」
「陵海。」
「陵海大著呢,陵海哪兒?」
「四廠。」
「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跑這麼遠來抓你?」
「知道,我……我……我東西了。」
「什麼名字?」
「徐春華。」
出來九天,跑了五個礦井,總算逮著了!
石勝勇終於松下口氣,心想等把這混蛋押到礦區派出所審一下,就可以把他押解回陵海。
考慮到羅文江帶對講機容易暴份,昨天把張二小的「大哥大」給徵用了,正在接的電話就是羅文江用「大哥大」打來的。;
「昨天下午四點三十二分,黃躍平去找馮必果,在馮必果家呆了四十六分鐘,又去12號樓找錢有為;六點十四分,兩個人一起去8號樓找周建民。
六點三十八分,朱連貴也去了周建民家,三個人在周建民家吃的飯,吃完飯之後打麻將,一直打到夜裡十一點半才散。」
「黃躍平去馮必果家了!」
「去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馮必果看上去很慌張,剛剛找過顧大頭,讓顧大頭等會兒送他去白龍港,說是要去東海找親戚。魚隊,馬哥問跟不跟,跟的話就要跟著去東海。」
這是一個新況。
韓渝沒急著下決定,追問道:「黃躍平這會兒在做什麼?」
「在家睡覺,沒起床。」
「周建民、朱連貴和錢有為呢?」
「周建民和朱連貴沒出門,錢有為這會兒帶孩子在后街的一家早點店吃早飯。」
「其他人呢?」;
「顧大頭旁敲側擊地打聽過,劉明華、趙建民等人有的去了深正打工,有的去了東海,有的去了濱江。以前的那些經警,還在四廠的只剩下七個。」
「除了剛才說的四個,另外三個在做什麼。」
羅文江翻看了下筆記本,說道:「戴啟在通局的駕校學駕駛,據說打算買一輛卡車搞運輸;張平混得最好,去了一個私人開的小紡織廠做副廠長,那個小紡織廠的老闆以前是四廠的一個車間主任。
方漢國在其哥哥的幫助下,在前街盤下一個店面,開店做針機、織機配件生意。昨天晚上,他請四廠採購科的幾個人吃飯,吃完飯還去唱了兩個小時卡拉OK。」
「辛苦了。」
「不辛苦,現在的問題是馮必果,馬哥問怎麼辦。」
公安機關辦桉,講究的是快偵快破。
並且局裡總共就給了那麼點經費,警力一樣張。
韓渝權衡了一下,沉道:「把他送到白龍港,剩下的給我。」;
羅文江忍不住問:「魚隊,你打算抓人?」
「沒證據怎麼抓,但可以傳訊。」
「行,我去跟馬哥說。」
韓渝放下電話,收起筆記本,走出辦公室跟張二小打了個招呼,騎上自行車直奔白龍港客運碼頭。
就在他忙著布置的時候,由一輛警車和兩輛懸掛公安民用專段牌照轎車構的車隊,正在前往白龍港的路上。
剛剛過去的幾天,陳局跟老幹部座談,調研市局各支隊,調研崇港、港區、開發區和長州等四個區縣公安局。
按照之前擬定的日程,今天要調研陵海公安局。
辦公室前天就通知下去了,陵海市委和陵海公安局的領導都在等,照理說應該直接去陵海城區。結果車隊剛駛出市區,陳局就要求調整路線,沿著江邊的公路先去白龍港。
隨行的辦公室沉副主任覺得很奇怪,回頭看了看陳局坐的帕薩特,忍不住問:「董主任,陳局去白龍港做什麼。以前白龍港還有個沿江派出所,現在只有長航分局的派出所,那邊好像沒什麼好調研的。」;
董主任猜出了個大概,低聲道:「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現在有什麼?」
「有值得調研的況。」
「什麼況?」
「長航分局向港務局申請嚴打經費,跟港務局申請就是跟市里申請,市里認為相比經費長航分局更需要水上執法救援乃至消防船艇,打算把陵海公安局的那條躉船和那條執法救援船移給長航分局。」
「這跟我們市局又有什麼關係?」
「聽說那兩條船值幾十萬,市里讓陵海公安局把船移給長航分局,肯定要給陵海公安局一點補償。市里不可能直接給陵海公安局撥款,而是先撥給我們市局,由市局再撥給陵海,結果楊正國不想移。」
幾十萬的「買賣」,確實值得陳局親自跑一趟,畢竟市局的經費很張。
沉副主任反應過來,不住笑問道:「楊正國不想移,是擔心拿不到錢吧。」
「應該是。」;
董主任探頭看看後視鏡,帶著幾分尷尬地說:「現在又有了個新況,省廳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陵海公安局的那條執法救援船,三個月前攔截了一艘未經港監、海關和邊防允許,擅自闖長江的外籍貨,甚至用高水炮擊碎了外的駕駛室玻璃,擊傷了一個外國船員。」
沉副主任頭一次聽說,驚問道:「要追究責任?」
「人家不但確保了水上通安全,而且維護了國家主權,要追究什麼責任。」
「這麼說省廳要表彰?」
「嗯,讓我們趕整材料,可這事同時涉及到水上分局和陵海公安局,這個績究竟算誰家的,我實在拿不準,只能請示陳局。」
「跟水上分局又有什麼關係?」
「攔截外時那條執法救援船在營船港,接水上分局營船港中隊指揮,同時協助港監局水上救援中心消防救援。」
今天起得早,董主任有點困,打了個哈欠,接著道:「可那個水警中隊長是陵海公安局的民警,當時只是在水上分局掛職。執法救援船是陵海公安局的,人也是陵海公安局的,你說這事是不是很麻煩。」;
「陳局怎麼說?」
「陳局說先去看看。」
「明白了。」沉副主任點點頭,又問道:「要不要通知下陵海公安局?」
董主任再次看向後視鏡,沉道:「陳局沒讓通知就不用通知,不然就通風報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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