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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渝手頭上有桉子,沒法兒陪老丈人回老家喝喜酒。
老韓同志雖然有些憾但也能理解,畢竟年輕人要以工作為重。甚至不用兒開小托送,天沒亮就一個人去長途汽車站坐大客車回思崗。
無巧不巧的是,老韓同志前腳剛走,韓向檸就收到了公公婆婆要經過營船港的消息。
幾個月沒見爸媽,照理說韓渝應該去營船港團聚下,可水上分局的援兵已經到了黃江生和張二小在岸上租的倉庫,他只能委託學姐幫著跟老爸老媽解釋。
王政委一共派來了四個人,分別是羅文江、馬金濤、楊勇和協警王小山,都是水警四中隊的老同事。
馬金濤曾在躉船上訓練過一段時間,對四廠的況比較悉。
楊勇原來在陵海公安局東灶派出所幹過三年,不但對陵海公安局的況比較悉,而且東灶距城區很遠,距四廠更遠,那會兒又只是合同制民警,跟四廠公安科沒任何集,不太可能暴份。;
協警王小山很機靈、會開車。
羅文江是主請纓過來的,「特長」是有一輛托車,並且會說陵海南部的沙地話。
之所以讓他們在張二小的倉庫集合,主要考慮到保。
韓渝剛代完一定要提防著點小魚,許明遠開著一輛不知道從哪兒借的白桑塔納趕到了。
人齊了,開會。
前段時間剛調查過四廠公安科,公安科和經警大隊人員的照片、材料都是現的。
韓渝接過大師兄專門帶來的照片和材料,一邊分發著,一邊介紹起況。
居然有人敢報復公安幹警!
羅文江之前只知道是來查桉的,沒想到要查的竟是這樣的桉子,激得難以自抑,覺得這才是公安幹警應該幹的事。
馬金濤倍震驚,翻看著材料問:「魚隊,知不知道石所什麼時候回來?」
「石所昨天中午給所里打過電話,石所已查實逃犯徐春華確實躲在西山的一個礦區,但兩個月前因為工資待遇與工頭發生矛盾,跳槽去了一個做八里的礦區,能不能抓到徐春華,估計很快就有消息。」;
「這麼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搞清楚有多人參與了,尤其要搞清楚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黃躍平。」
「怎麼查,魚隊,許隊,下命令吧,我們服從命令聽指揮。」
「大師兄……」
師弟會開船修船,但沒組織偵辦過大桉。
許明遠覺得這是一個鍛鍊的機會,抬頭道:「你最悉況,你布置任務。」
時間急,韓渝也不客套,環視著眾人道:「我們進行下分工,馬隊和羅指一組,馬隊開我大師兄借來的桑塔納去四廠跟顧大頭一起跑黑車,顧大頭那邊我已經代過,他會想辦法讓你融四廠的黑車司機圈。」
「我呢?」羅文江急切地問。
「羅指,你有托車,你去四廠跑的,你的任務最重,不但要不聲盯住黃躍平,而且要隨時準備接應馬隊。因為馬隊接下來要跟顧大頭混在一起,跟顧大頭混在一起就意味著要進黃躍平的視線,接下來有可能會行不便。」;
跟蹤監視主犯,這是委以重任!
羅文江激的熱沸騰,連忙道:「明白。」
「楊勇和小山一組,等會兒去四廠保安隊報到。我大師兄已經通過保安公司跟負責四廠的保安班長打過招呼,保安班長會安排你們去四廠職工家屬區執勤,就近監視照片上的這些人。」
韓渝頓了頓,接著道:「我和大師兄一組,接下來會以去所里值班或去四廠辦桉為掩護,在外圍接應你們。等石所回來之後,也能以此為由確保石所的人安全。」
「各位,我補充幾句……」
論搞偵查,包括韓渝在的所有水警都是菜鳥,許明遠接過話茬,代起偵查過程中的注意事項。
眾人益匪淺,連連點頭。
至於接下來的住宿問題,韓渝已經讓顧大頭幫著安排好了,在四廠家屬區租了三間房,晚上都可以就近監視。
安排好一切,目送走眾人,韓渝回到躉船上繼續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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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很奇怪,走到梯子下問:「鹹魚,你今天不是要跟韓工一起去思崗喝喜酒嗎,怎麼又不去了?」
「我爸我媽回來,正在營船港卸貨,我下午要去看看他們。」
「為什麼要等到下午,現在就去唄。」
「他們正忙著卸貨,我現在去也幫不上忙。」
這個瞎話不太好編。
韓渝乾脆換了個話題,說起楊局昨晚在江堤上提到的事。
老丁早從白龍港派出所長劉新民那兒知道了,沒想到楊局居然會跟鹹魚明說,輕嘆道:「這麼好的機會,事都快辦了,卻卡在楊局那兒,想想是可惜的。」
「沒什麼可惜的,楊局也有楊局的苦衷。」
「你不怪他?」
「我怎麼可能怪楊局,如果我師父在,他一樣不會做這賠本的買賣。」
老丁沒想到小伙子這麼豁達,不笑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說實在,我真有點擔心你知道之後會有別的想法。」;
韓渝爬下梯子,笑看著他問:「丁叔,這麼說你早知道了?」
「知道一點。」
「章叔呢?」
「他跟我差不多。」
「劉叔和蔣叔呢?」
「都知道。」
「多大點事啊,你們居然瞞著我!」
「我們是為你好,畢竟八字沒一撇,如果辦不……」
「丁叔,你們擔心事沒辦我會有緒?」
「現在不擔心了,是我們杞人憂天。」
老丁哈哈一笑,又慨地說:「楊局雖然在節骨眼上壞了張局的事,但他這麼做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你師父要是健在,一樣不會怪他,甚至會佩服他。」
韓渝下意識問:「佩服?」
老丁點上煙,解釋道:「你想想,他雖然在我們陵海做了快十年局長,但他跟丁政委不一樣,他並沒有到退居二線的年齡。換作別人,在即將卸任的時候哪有心思管單位的事,肯定想著自己的前途。;
而無論上調市局,還是去其他區縣公安局接著做局長,市局的態度都至關重要。他完全可以賣個人,只要他點頭,市局領導肯定很高興,但他沒有,他心裡想著的還是我們陵海公安局。」
別人結市局領導都來不及,楊局卻放棄了這個機會,不想康老單位之慨討好市局領導,並且是在即將卸任的節骨眼上。
從這個角度看,楊局確實值得尊敬,畢竟不是所有領導都能像楊局這樣把單位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想到自己是陵海公安局的一員,卻要跳槽去長航分局,韓渝竟有些愧疚。
再想到楊局昨晚說躉船和001隻有在長航分局才能得到較好的保養維護,也只有在長航分局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這時候,一輛貨車緩緩開到江堤上。
韓渝緩過神,咧笑道:「丁所,鋼管送過來了,我去看看。」
「鋼管?」
「旗桿啊,安裝在老古董上,升旗用的。」;
老丁下意識問:「買鋼管要花錢,你怎麼沒從我這兒拿錢?」
韓渝嘿嘿笑道:「我不知道鋼材的行,打電話問船廠的吳經理。結果他說就幾鋼管,不要錢。」
「原來是拉的贊助啊。」
老丁回頭看看比躉船大近兩倍的「老古董」,問道:「豎旗桿是好的,可江上風大,每年夏天都會刮颱風,旗桿那麼高,會不會被風颳倒砸著人?」
韓渝摘下手套,一邊跟送鋼管來的工人舉手打招呼,一邊笑道:「我早考慮到了,不焊死,在下面焊個可以把旗桿放倒的活支架。颱風來了就把旗桿放平,颱風走了再把旗桿支起來。」
「支架呢?」
「我們有工,我自己做。」
正說著,金衛國等人開著監督艇巡邏回來了。
見韓渝忙著卸鋼管,用捲尺量尺寸,不住笑道:「鹹魚,以後搞升旗儀式別忘了我們,到時候一起升國旗、奏國歌!」
「行。」;
「加上你們人也不多,到時候上劉所蔣教他們一起來升旗,人多點才莊嚴。」老丁也覺得在江上升旗非常有意義,戴上手套幫韓渝打起下手。
幾個人一起手,忙到下午三點,高達十五米的旗桿就豎立在躉船前的「水上平臺」上。
老丁拉了拉繩子,回頭問:「鹹魚,國旗呢?」
韓渝愣了愣,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只有小國旗,沒有大國旗,我顧著怎麼才能把旗桿豎起來,忘了去買。」
「只有001上的那種小國旗?」
「嗯。」
「小國旗就算了,我下班回去買,四廠供銷社的文櫃檯有得賣。」
白龍港派出所的老劉聞訊而至,走上「老古董」抬頭看看旗桿,回頭笑道:「都已經是下午了,就算有大國旗,這個點兒升也不合適。要不明天早上搞個正式點的升旗儀式,我和蔣科都過來參加。」
江邊太冷清,平時只能自娛自樂。
搞個升旗儀式不但有意義,而且很熱鬧。;
老丁越想越有意思,笑問道:「行,時間安排在幾點?」
「不用太早,八點半怎麼樣。」
」沒問題,就八點半。」老丁見老錢扛著魚竿、提著魚簍回來了,又笑道:「老錢,明天早上八點半升旗,明天做好早飯別急著走。」
老錢多年沒參加過升旗儀式,看著剛豎起來的旗桿,笑問道:「我也要參加?」
韓渝走過去看了看他下午的收穫,笑道:「錢叔,你是老黨員老軍人,升旗這麼莊嚴的儀式你肯定要參加。」
老劉更是走過來拍拍老錢的胳膊:「你不是有好幾老軍服麼,明天一定要穿上,軍功章和紀念章也要佩戴上。」
「搞這麼正式?」
「明天是我們的第一次升旗,必須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