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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向檸從小學習就很刻苦,很看雜書。Google搜索
韓向檬的格跟完全不一樣,從小就貪玩,喜歡看言小說,參加工作有了錢之後甚至自費訂閱《知音》。
不花錢的雜誌,不看白不看。
韓向檸清楚地記得雜誌里有一篇文章中說,人的一生都在等待和期待中度過,時間是最長的告白。
之前只覺得這句話有哲理、有詩意,現在覺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小時候等著過年,期待穿新裳,有好吃的。
稍微懂點事,等待媽媽休假,期待去西川看外公外婆,確切地說是喜歡出遠門的那種覺。
上學的時候等著考試,期待考個好績,拿到獎狀,老師表揚、爸媽高興乃至獎勵。 更多彩容盡在sto.c🍒om🎈
再後來等著畢業,期待能分到一個好單位,有一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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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期待時間過快點,好積累足夠的假期,去東海找小鹹魚,然後坐鹹魚的船去靑島旅遊……
港監局的管中心對岸上的人而言很遙遠,對在江上航運的人員而言也很神,可以用「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來形容,都是通過無線電波聯繫。
有些船員甚至覺得,港監管人員應該很輕鬆,坐在辦公桌前聽著電臺,有事指揮一下,沒事喝喝茶、看看報紙。
事實上管中心的工作節奏很快,每天都是三班倒,不像別的科室可以「早八晚五」,越是逢年過節越忙,真跟打仗似的,並且神高度張,不敢有一瞬間的疏忽。
韓向檸是管中心最年輕的工作人員,年輕就意味著要多干點,尤其要多上幾個夜班。
雖然上夜班很熬人,但對這份工作依然充滿激,甚至很自豪。
因為管中心對人員資歷的要求非常高,正常況下必須要有航行經歷,這既是經驗方面的要求,也是希指揮調度人員能從船員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二來這份工作真有就,累雖累點,但想到那麼多艘在管區航行的船只能安全靠港,那麼多船員能安全回家,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這份工作非常有意義。
剛和有富航海經驗、做過十幾年船長的老前輩,通過電臺指揮一艘對濱江水域航道不悉的海調整完航向,完班正準備回家休息,下樓時竟遇到了朱大姐。
「朱姐,你怎麼到這會兒才下班?」
「你以為就你們要熬夜,我們辦公室一樣要加班。」
朱大姐打了個哈欠,著眼睛笑道:「上級要一份材料,下午打電話的,明天一早就讓傳真過去。說在上就要拿在手上,別人都下班了,只能我來整。」
韓向檸問道:「整好了嗎?」
「整好了,已經傳真過去了,不然我也不敢回家。」
「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我開車送你吧。」
大半夜,一個人騎自行車回市區是不太安全。;
朱大姐想了想,欣然笑道:「行,坐你的順風車。」
「明天早上你怎麼過來?」
「你上的是小夜班,明天多睡會兒,我早上坐公車過來。」
「我明天正常上班,我明天早上去接你吧。」
朱大姐跟著走到車棚,看著鹹魚的小托,好奇地問:「檸檸,你們的班是怎麼排的,怎麼上了小夜班,第二天還要正常上班。」
韓向檸打開行李箱,取出頭盔,回頭笑道:「我跟錢哥換的班。」
「是你有事,還是小錢家有事?」
「錢哥家沒事,是我要跟他換的。」
「你有什麼事?」
「我想去靑島玩……」韓向檸解釋了下換班的理由,生怕朱大姐不放心,想想又說道:「我只是換班,不會影響工作的。」
管中心有主任和副主任,朱大姐可不會管那麼多,而是笑問道:「坐船去找鹹魚,然後跟鹹魚一起去靑島?」;
「我跟他早說好了,我爸我媽也知道。」
「鹹魚有時間陪你玩嗎?」
「他前幾天給我寫過信,說他現在的領導知道我要去,打算到時候給他放幾天假,讓他陪我上岸玩幾天。」
韓向檸把剛取出來的頭盔遞給朱大姐,俯拿起擱在車籃里的頭盔戴上,又忍俊不地說:「本來準備下個月去的,後來想想還是下下個月去。」
進展很快,都打算一起出去旅遊。
不對!
跟鹹魚已經去過一次東海,還是開小托去的。
朱大姐越想越有意思,憋著笑問:「為什麼要等到下下個月?」
韓向檸上小托,扶著車龍頭解釋道:「他不是參加了自學考試麼,十月份要回來考試,這次考兩門。我一個人去,再一個人回來,有點害怕,打算到時候跟他一起回來。」
「一起回來也好,對了,他有沒有長個子,上次回來我沒見著。」;
「長了,現在比我都高!」
「真的?」
「真的,說長就長,去年還是個孩子,今年就變大人了。」
「變了小男子漢?」
「嗯,下次回來我讓他來單位,把他帶來讓你看看。」
聽口氣小鹹魚還跟以前一樣聽的,再想到小鹹魚把小托都給開了大半年,朱大姐覺得徐三野希的事了一大半,故作好奇地問:「檸檸,你是他姐,他的個人問題你要多關心。」
「什麼個人問題?」
「找對象啊。」
「他雖然長高了,但他才十七,我都沒談對象,他談什麼對象。」
「那個林小慧呢,他不是喜歡那個林小慧嗎?」
「早黃了!」
「黃了?」朱大姐下意識問。
韓向檸不住笑道:「朱姐,你也不想想他才多大,他哪知道什麼談。以前只是一廂願,只是暗人家。結果人家心比天高,喜歡呆在東海,甚至想在東海買房,本瞧不上他。」;
「那他肯定很傷心很難過。」
「有點,上次回來時像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沒打采。」
「你勸勸他,天底下的好姑娘多的是,我也不是說那個林小慧不好,只是跟他有點不合適。」
「不是有點不合適,是非常不合適。」
朱大姐生怕摔倒,摟著笑問道:「怎麼非常不合適?」
一想到死鹹魚在信里說的那些事,韓向檸就一肚子鬱悶,不快地說:「明明知道人家瞧不上他,他還不死心,一有時間就給人家打電話。
他說紡織系統要在東海舉辦什麼時裝模特大賽,東海的港資服裝企業不多,有關部門讓林小慧上班的那個廠參加。香港人本來就喜歡搞選,香港老闆就員年輕工報名。」
模特大賽,一聽就不正經!
朱大姐下意識問:「林小慧報名了?」
「不但報名了,而且過了選拔賽,說不定能參加決賽。」;
「好好的一個姑娘,參加什麼模特大賽。」
「誰知道呢。」
「鹹魚怎麼說?」
「他能說什麼,從他的信上看,他還很支持,說這是一個新興的事業,還說什麼這是紡織工業部組織的,很正規。跟國外的選不一樣,不也不用屁。」
……
與此同時,剛參加完排練的林小慧正在距工廠不遠的夜市吃夜宵。
這幾天廠里不是很忙,柳小去看了一晚排練。
以前只覺得一起玩到大的林小慧長得好看,直到今天才發現林小慧就是個天生的服架子。
剛才排練時穿著一件白的短袖、一條紅,在兩種的服裝襯托下,詮釋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白得端莊,紅得嫵人,再加上那鎮靜的目,從容的步伐,以及上清冷的氣質,真的很漂亮。
「小慧,如果有個照相機就好了。」;
「要照相機做什麼?」
「拍照片啊,剛才你走得可好看了。」
「比賽時人家會拍的。」
林小慧不想被一幫不三不四的男人圍觀,趕結完帳,拉著就往回走。
柳小回頭看看後,嘀咕道:「要是鹹魚在就好了,鹹魚是公安,再壞的人看見他都要老老實實。」
「他就知道跑船,我都說有票,他都沒時間來看我參加決賽。」
「到時候我去看,大不了請半天假。」
為悅己者容。
好不容易有一次登臺的機會,卻沒有人來看,林小慧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幽幽地說:「不一樣。」
柳小能理解的心,挽著胳膊問:「你是不是跟鹹魚說什麼了,他以前在白龍港都來看我們,現在在東海比以前近,反而一次都沒來過。」
要說追求者,有很多。
但像鹹魚那樣的,一個都沒有。;
林小慧一連深吸了幾口氣,低聲道:「我說錯了話,可能把他給嚇壞了。」
「你說錯了什麼?」
「他說濱江公安局要集資建房,他很快就能在濱江有房子,問我高不高興。我說我喜歡東海,我不想回陵海,更不想去濱江。我那天也是昏了頭,還說想在東海買房子。」
「我們船上的人能在岸上有個家容易麼,你怎麼能說這些!」
「所以說我那天昏了頭,我應該說高興,應該哄哄他開心的。」
柳小驚呼道:「什麼哄啊,這本來就是值得高興的事。」
林小慧沉默了片刻,拍拍胳膊:「我知道我傷了他的心,但我不後悔。」
柳小提醒道:「鹹魚真好的,小慧,這件事你要想清楚。」
「他是好的,可我跟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在陵海有工作,有單位,他們領導對他很好,單位跟家差不多。我在陵海有什麼,陵海又有什麼值得我留的?我只能靠自己,你也一樣。」;
提到陵海,柳小的心一樣複雜。
說是老家,但在陵海連家都沒有,回去只能上船,有時候船都不在陵海,只能去親戚家……
對船民而言,哪有什麼老家,有也是四海為家。
柳小覺得林小慧的話有一定道理,忍不住問:「參加完模特比賽,你打算做什麼。」
「回來繼續上班。」
「胡姐說如果能有好名次,就可以去做明星!」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再說做模特跟吃青春飯差不多,現在有人找我拍掛曆,等過幾年我材沒現在這麼好了,人家還會找嗎?」
林小慧遙著遠燈火通明的廠區,接著道:「我們是在船上長大的,但我們不下賤,不能靠模樣吃飯。我跟劉經理說好了,參加完決賽,不管能不能拿到名次,我都會回來。」
「都已經做上模特了,還回來拉鏈?」
「回來學打樣,鹹魚說得對,做什麼都不能沒文化。我也要參加自學考試,不學別的,就學服裝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