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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江警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在船上的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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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時間換制服,直接從口袋裡掏出紅袖套戴上。

  到甲板下二層,找到形跡可疑的男子,肖正發出示證件,開始盤問。

  韓渝很默契地站在一邊,盯著男子的反應,防止他暴起。

  以前個子矮、材單薄,打不過人家。

  現在個子比以前高,比以前壯,並且在所里時天天鍛鍊,苦練擒敵本領。上船之後雖然鍛鍊了但幹活兒多了,對付一個青壯年男子應該沒問題。  關注🎸sto.c💡om,獲取最新章節

  「什麼名字?」

  「張大海。」

  「哪個張?」

  「弓長張。」

  盤問是有技巧的,肖特派看似簡單的詢問,已經套出了這個鬼鬼祟祟的旅客有一定文化,至不是文盲。

  韓渝心想又學了一招,靜靜地留意男子細微的表變化,做好出手的準備。;

  「老家什麼地方的,有沒有份證。」

  「東山的,沒份證,我沒去辦。」

  「有沒有別的證件,工作證、戶口簿、介紹信都可以。」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同志,我不知道要帶這些。」

  張大海看似鎮定,但能看出他很張,在下意識往後退,可後面是艙壁,退無可退。

  韓渝甚至看出他眼神也不對勁,不敢直視肖特派,反而在朝外看,像是打算奪路而逃。

  他肯定有問題,不知道他上有沒有帶兇,一樣不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韓渝突然也有些張。

  肖正發做了那麼多年公安特派員,殺人犯都抓過一個,盤查經驗富,不問:「你做什麼工作的。」

  「我是農民,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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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東海做什麼。」;

  「打工。」

  「打什麼工?」

  「現在不知道,等到了東海就去找。」張大海看了一眼,想想又低聲道:「我能吃苦,什麼活都能幹。」

  東海的工作真要是有那麼好找,那麼多知青也不至於回不了城……

  韓渝正腹誹著,肖正飛追問道:「以前去過東海嗎?」

  「沒有。」

  「沒去過怎麼知道東海工作好找的。」

  「我有一個朋友在東海,他說東海工作不難找。」

  「朋友在東海做什麼?」

  「做小生意。」

  「做什麼小生意?」

  「賣生薑。」

  「他什麼名字,在哪兒賣生薑?」

  「張三柱,我們一個村的,他去東海好多年了,在東海寶山的一個菜場賣生薑。」

  「你打算去找他?」;

  「嗯。」

  ……

  張大海有問必答,看著不太像是在撒謊。

  韓渝以為看走眼了,肖正發突然一把抓住張大海的胳膊:「走,跟我們去一趟乘警室。」

  「公安同志,我是好人!」

  「誰說你是壞人了?我們只是找你了解下況,這是你的行李吧?」

  「是。」

  「鹹魚,幫他拿上行李!」

  乘警室很小,老金和小伍正在裡面做筆錄。

  肖正飛不想影響老金和小伍的工作,把張大海帶進一層甲板服務員的值班室。

  值班室也很小,只能勉強站下三個人。

  肖正髮帶上門,呵斥道:「站好,我們要搜下你的,檢查下你的行李!」

  張大海急了,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咆哮道:「我又沒殺人放火,也沒沒搶,憑什麼搜我的……」;

  「嚷嚷什麼,看清楚了,我姓肖,肖正發,是這艘客的公安員,有權對你進行檢查!」

  肖正發亮出證件,隨即一把攥著他肩膀,把他按到艙壁上。

  韓渝緩過神,急忙按住他的右肩,開始搜查。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他兜里居然有一把彈簧刀!

  「這是什麼?」

  「刀。」

  「帶刀做什麼?」

  「防的。」

  肖正發責令他蹲下,一邊示意韓渝檢查他的手提包,一邊冷冷地說:「什麼都沒有,像你這樣沒份證明,沒固定住所,沒正當職業的,到了東海就是盲流,是要被收容遣送的,懂不懂?」

  老金聽到這邊的靜,走出乘警室跑到門口。

  張大海見又來了一個警察,不敢再嚷嚷,蹲在牆角里一聲不吭。

  包里有一個茶杯,一條巾,兩個用油紙包著的燒餅,一小包用紙包著的豬頭。;

  韓渝一樣接著一樣取出來放在桌上,最後從包里取出一個用塑膠袋裝的品。

  當著張大海的面打開袋子,赫然發現裡面全是錢!

  面額不是一元、兩元的,也不是五元、十元的,居然全是一百的。

  張大海見錢被翻出來了,嚇得臉鐵青,瑟瑟發抖。

  肖正發回頭看來一眼,說道:「鹹魚,數數。」

  「是。」

  一共六沓,其中五沓扎的好好的,扎錢的紙條上有銀行工作人員蓋的小印章。

  在偵辦倒匯、套匯案時,韓渝見過更多的錢,不是特別震驚。

  老金沒見過這麼多大面額現金,站在門口看得目瞪口呆。

  韓渝仔仔細細數了數,抬頭道:「報告肖特派,一共五萬八千四百元。」

  「這兒還有三百多呢。」

  肖正發看了一眼剛才搜出的錢包,盯著張大海問:「這些錢從哪兒來的,有這麼多錢要打什麼工?」;

  「……」

  「說話呀,到底什麼名字,老家是東北什麼地方的?」

  他是東北人,不是東山人!

  韓渝這才意識到肖特派早聽出他口音不對,所以才把他從甲板;張大海嚇得魂不守舍,依然一聲不吭。

  「不說是吧,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你究竟是誰?」

  肖正發冷哼了一聲,拿起彈簧刀,湊到電燈下仔細觀察,隨即舉到鼻子nbsp;「有腥味兒,捅人了?」

  「……」

  張大海嚇得渾篩糠似的抖,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肖正發把彈簧刀放到一邊,掏出手銬俯攥著他胳膊,咔嚓一聲麻利地銬上。

  韓渝趕攥著他的左臂,等肖正發銬上他的左手腕,一起把他架了起來。

  「老金,拿個手電來。」

  「哦,我就去拿。」

  老金反應過來,急忙跑去拿來一個手電。;

  肖正發接過手電,責令張大海站好,然後打開手電仔仔細細檢查張大海的裳。

  「這是什麼斑,這麼一大塊看著有點像跡。捅人了吧,捅了幾刀?」

  「……」

  「不是我說你,捅了人不向公安機關自首也就罷了,手上有那麼多錢居然連裳都不換一,就你這樣的能跑得掉,能逃過法律的制裁嗎?」

  肖正發把手電還給老金,把「張大海」再次摁到牆角里,拉開椅子坐到他面前,從口袋掏出香菸,跟拉家常似的盤問起來。

  「想不想菸,要不要來一兒?」

  「……」

  「張大海」,依然一聲不吭。

  肖正發點上一兒,兩口,不緩不慢地說:「應該是跑得太急,沒顧上去買裳換吧。其實就算換裳也沒用,天網恢恢疏而不,只要犯了事早晚會落網,想跑是跑不掉的。」

  「心存僥倖一樣沒用,中國就這麼大,你口音又那麼明顯,等船靠了港我就把你送刑偵隊去,給你拍幾張照片,把你的照片用傳真機發給相關省市的公安機關……」;

  老金意識到逮了條大魚,不失時機地說:「小伙子,現在態度決定一切,你主代不但能爭取寬大理,也能吃點苦頭。

  如果拒不代,負隅頑抗,不但要吃苦頭,還要被從重從嚴查。」

  「張大海」面如死灰,已經抖得蹲不住了,竟一屁坐在地上。

  韓渝見肖特派使了個眼,立馬出值班室,去乘警室拿來紙筆,準備做筆錄。

  「痛痛快快代,我們省事,你也能睡個好覺,我安排你睡單間。」

  肖正發點上支煙,塞到他邊,一屁坐在桌角上,把椅子讓給韓渝,以便做記錄。

  「張大海」舉起被銬著正不斷抖的手,夾著煙,一連了好幾口。

  「這就對了麼,其實你心裡很清楚,都已經被我們查獲了心存僥倖是沒用的。」

  肖正發抱著雙臂,循循善:「東海有收容遣送站,你如果死不開口,我們靠岸之後只能先送你去收容站,一邊教育,一邊勞,一邊審查,直到查清楚你的底細為止。;

  況且你犯事的時間應該不長,這麼多錢沒了,當地公安機關肯定很重視,我估計很快就會發通緝令……」

  「張大海」的心裡防線徹底崩潰了,如喪考妣地說:「我沒殺人,我不是殺人犯。」

  「刀上的腥味兒怎麼回事,上的跡又是怎麼回事?」

  「上是狗,不是人!」

  「狗……你殺狗了?」

  「遇上條瘋狗,追著我咬,我捅了它幾刀。」

  「這些錢呢?」

  「的。」

  「在哪兒的?」

  「張大海」非常之配合,老老實實代他真正的名字顧海軍,不是東山人,而是東北人。

  原來在一家街道辦的企業上班,跟領導關係不好。

  他知道廠領導的人在一所中學做會計,而且違反規定把收的學雜費存銀行賺利息。

  他的工資本就不高,又總是被廠領導針對,得知廠領導的人要把私自存銀行的幾萬元學雜費取出來帳,於是心生歹念,晚上到廠領導家盜竊。;

  沒想到廠領導家養了一條狗,得手之後被狗追著咬,逃是逃出來了,但錢的事也暴了……

  如果一切屬實,那真只是盜竊。

  究竟屬不屬實,並不難查,等船靠岸聯繫他老家的公安局就知道了。

  肖正發讓老金先看著,把贓款和彈簧刀拿到乘警室,鎖進保險柜,回頭接過韓渝遞上的筆錄,笑道:「開張了。」

  韓渝下意識問:「肖叔,開什麼張。」

  「你雖然是來學開船的,但在你們單位,尤其在檔案上,你是來我們海運公安局跟班學習的,今天查獲一個畏罪潛逃的,不是開張是什麼。」

  「肖叔,我其實早開張了。」

  「我知道,你還被通部公安局記過三等功,但那只是以前的績,今天這個是在我們長繡號乘警隊取得的績。」

  「我什麼都沒做,這算什麼績。」

  「是你先發現那小子可疑的,怎麼不算績?」;

  肖正發放下筆錄,微笑著拍他胳膊:「你們魚局和濱江港公安局的張局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查獲一個不法分子,韓渝充滿,咧笑道:「要不是肖叔你教我,我也發現不了。」

  「我教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學會是另一回事,能發現剛才那小子可疑,說明你用心學了。」

  肖正發微微一笑,接著道:「好好干、好好學,等將來考到大副的適任資格,到時候完全可以調到我們海運局。」

  海運局雖然隸屬於通部,但海運局一樣在東海。

  不管調到海運局的客運公司做大副,還是調到海運公安局做幹警,都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韓渝從來沒想過調到東海工作,就算林小慧希他能來東海都不行,不假思索地說:「謝謝肖叔,別說調很難,就是有機會我也不想調。」

  「為什麼?」

  「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肖正發以為聽錯了,走過去帶上門,回頭問:「鹹魚,你有沒有想過,魚局和張局為什麼要送你來學習?」;

  韓渝笑道:「他們想讓我學開船。」

  「你個傻孩子,他們是在幫你創造機會懂不懂?不管將來開船還是繼續做公安,要是能調過來,都比在濱江有前途!」

  「肖叔,其實……其實魚局和張局送我過來也是人之託。」

  「人之託?」

  「嗯,是我們徐所請他們送我來的,我是沿江派出所的民警,所里跟我家差不多,我將來肯定要回白龍港,要回沿江派出所的。」

  呆在一個派出所能有什麼前途……

  肖正發實在想不明白,很直接地以為他這麼想應該是年紀小,不知道能調到大城市的大單位工作意味著什麼,乾脆換了個話題:

  「你昨天說你姐要來看你,打算順便去靑島旅遊。」

  「是的。」

  「大概什麼時候來?」

  「本打算這個月底來的,後來覺得四天時間不夠,想跟單位同事多換幾個班,打算下個月過來,到時候可以多玩幾天。」

  「行,確定下時間跟我說一聲。」

  肖正發笑了笑,補充道:「到時候我幫你跟船長政委打個招呼,也安排你休息兩天,好陪你姐上岸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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