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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寶鎮，香港達菲服飾有限公司三號車間。Google搜索

  電紉機「咔嚓咔嚓」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一百多名工正在趕製訂單產品。

  這裡像個大家庭，姐妹們說說笑笑非常熱鬧。

  林小慧雖然才來一個多月，但早已悉了自己負責的工序，裝起服拉鏈又快又好。

  航運公司的小姐妹柳小是上個星期來的，一樣已經上了手，一邊忙碌著一邊欣喜地問：「小慧姐，鹹魚今天真來？」

  「真來，這會兒應該出發了。」

  「小慧，是不是那個總給你寫信的筆友？」  s🍀to.co🌠m帶您追逐小說最新進展

  「劉姐，鹹魚不是筆友，鹹魚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

  「這麼說是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這個世界上也就鹹魚能看看自己，林小慧心裡滋滋的，抬頭笑道：「劉姐，小都已經說了，我們跟他是一起長大的，跟兄弟姐妹差不多。」;

  在柳小心目中鹹魚是最有本事的男生，得意地說：「鹹魚是中專生，現在做公安！」

  「小慧，不得了啊，看來我們以後不能欺負你，不然你那個公安對象會來找我們的。」

  「是啊，以後跟小慧說話要注意點。」

  「別鬧了，公安只是說起來好聽，其實工資很低的。」

  「他多錢一個月？」

  「現在五十三塊五，再過幾個月見習期滿了，能拿九十多。」

  「是有點啊。」

  在這兒打工的大多是本地人，像林小慧、柳小這樣的外地人很。

  一個本地大姐抬頭道：「有文憑應該去找個好工作，我們村有個大學生，沒要國家分配，自己找的外資企業，現在拿的是金，一發工資就去錦滄文華樓下存外匯。」

  「想賺錢只有去合資企業和外資企業。」

  一個孩深以為然，眉飛舞地說：「我表姐連三校生都不是（中等職業教育學生的統稱），可運氣好，趕上鎮南面那個合資企業招工，剛去就拿八百多一個月。」;

  閩行這兩年雨後春筍般立了好多外資企業，工資高的是真高。

  一個胖乎乎的工嘀咕道：「人比人，氣死人。我堂哥學歷也不高，但他肯鑽肯學，跟人家一起上夜校學英語，現在進了一個外資企業的什麼代表。

  一個月拿一千多，工資分兩部分發，發一半人民幣，一半外匯券。有置裝費，就是給錢他們買裳。年前出差，買行李箱還報銷一千多！」

  主管走了過來，笑罵道：「嫌我們這兒工資低，你可以跳槽啊。」

  「寧姐，我倒是想跳，可我沒那個本事。」

  「知道自個兒沒本事，還廢什麼話。」

  主管大姐知道林小慧早上去傳達室接過電話，也知道老家今天來人，好奇地問：「小慧，家裡來人，你要不要請假？」

  「他下午到，我不請假，不過晚上也加不了班。」

  「他今天肯定回不去，他晚上住哪兒。」

  「他說去鎮上住旅館。」;

  想到鹹魚難得來一次，並且小家也不太放心小，林小慧一臉不好意思地問：「寧姐，等他到了，我能不能帶他進來看看。他不是社會上的那些小子，他是公安。」

  「能啊，我等會兒幫你跟傳達室說一聲。」

  「謝謝寧姐。」

  林小慧想想又笑道：「我還想帶他去食堂和宿舍看看，我爸我媽倒沒什麼不放心的，主要是小家人不太放心。」

  主管大姐笑問道：「這麼說他是來看你們兩個的？」

  不等林小慧開口，柳小就得意地說：「鹹魚績好，鹹魚是我們航運公司最出息的孩子。他就算不是公安，我爸我媽也相信他。」

  本地的工事多，不請假，仗著是本地人還不太好管。

  林小慧和柳小這樣的外地孩子沒那麼多事，而且很聽話。工作起來肯吃苦，學東西又快。

  經理不止一次說過要對們好點，甚至員們幫著從老家招人。;

  主管大姐覺得在親屬探這件事上要人化，笑道：「不就是參觀食堂和宿舍麼，當然可以。」

  一個本地大姐笑問道：「小慧，男朋友從老家趕過來看你，你晚上打算怎麼招待？」

  「是啊，總不能帶人家去吃食堂吧。」

  「我和小帶他去鎮上吃。」

  「這還差不多，好好陪人家逛逛，最好帶人家去看場電影。」

  「看電影好，不過小跟著不太合適。」

  柳小知道鹹魚喜歡林小慧，噗嗤笑道：「我吃完飯就回來。」

  一個小媳婦更生猛，問道：「小慧，要不要保險套，要的話我有啊，我們村婦主任發的。你要是能用上就給你，不然都被我兒子當氣球吹了。」

  眾人頓時一陣鬨笑。

  林小慧被調侃得很不好意思，拿起一把碎布就往那邊扔。

  主管大姐笑罵道：「於秀紅，你能不能要點臉，再說小慧還是個小娘。」;

  「我以前一樣是小娘，我們誰沒做過姑娘，誰不是從黃花閨過來的？」

  「別鬧了，要是被裁剪車間的人聽見，人家一定以為我們車間全是流氓。」

  「寧姐，們在你面前裝的一個比一個正經，其實們比我們流氓。修紉機的小崔都不好意思去們車間，被們調戲的一看見人就臉紅。」

  「好好好，你們正經行了吧。」

  主管大姐對們太了解了，知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會沒完沒了，從口袋裡掏出自行車鑰匙，輕輕放到紉機上：「小慧，你和小下午不是要去鎮上麼，到時候騎我的車去。」

  「好的，謝謝寧姐。」

  ……

  與此同時，韓渝和韓向檸已經第二次渡過長江，進了東海的寶山。

  之前雖然研究過東海地圖，但還是要問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走。

  韓向檸覺得他膽小墨跡，跟往常一樣摟著他的腰、把頭擱在他肩膀上，嘀咕道：「我說了就是這條路，你居然不信，非要去問人家。問一次就算了，還要問幾次。」;

  「我擔心走錯。」

  「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大方向沒搞錯，肯定能到。」

  「我轉向了，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的方向怎麼這麼差，就你這樣還開船！」

  總是被埋怨，韓渝有點鬱悶，嘟噥道：「向檸姐，要不你來開。」

  坐後面哪有坐前面開舒服，韓向檸笑道：「我開就我開，在前面停車。」

  韓渝不太放心，提醒道：「別開那麼快。」

  「我知道，再說我跟你一樣有證。」

  明明沒有小輕騎，居然先去考個證。

  不過不是第一個，確切地說是被張蘭拉去考的。

  想到自己上船之後小輕騎不能閒置，韓渝把車開到路邊，等下來接過車龍頭，笑道：「向檸姐，等我上船了，就把小輕騎借給你。」

  「好啊，我到時候把車開濱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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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向檸嘻嘻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油表，示意他趕上車。

  小輕騎很小，後面還裝了個小行李箱，坐著有點。

  韓渝摟著的腰，正準備說坐好了，韓向檸就嘀咕道：「手往

  「啊！」

  「我雖然是你姐，但我也是孩子！」

  「我……」

  「就這樣吧。」韓向檸輕擰油門，一邊往前開一邊笑道：「給我老實點，不許占我便宜！」

  剛開始跟坐一輛車時韓渝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已經習慣了。

  跟坐後面時一樣摟著的腰，把頭擱在肩膀上，聞著那淡淡的發香，帶著幾分張、幾分尷尬地說：「我沒占你便宜。」

  「我信，你這會兒肯定想著林妹妹，哪顧得上占我便宜。」

  「向檸姐，你怎麼總這樣啊！」

  「我問你，是我好看，還是林妹妹好看。」;

  「當然你好看，你是校花，好多人喜歡你。」

  閒著也是閒著，正好調侃小學弟打發時間。

  韓向檸扶著龍頭問：「你喜不喜歡？」

  韓渝沒想到今天的話題一個比一個勁，猶豫了一下說：「喜歡啊，有你這麼好看的姐姐，我很有面子，好多人羨慕我呢。」

  韓向檸聽在耳里樂在心裡，喜滋滋地問：「是嗎？」

  「真的，不騙你。」

  「抱點。」

  「什麼。」

  「抱點，坐穩了，我要加速！」

  「開慢點。」

  「知道了，婆婆媽媽的。」

  韓向檸笑罵了一句，突然話鋒一轉：「差點忘了，我爸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見過開炮，想不想打高炮。」

  韓渝愣了愣，下意識問：「你爸是工程師，又不是炮兵，問這個做什麼。」;

  「又不部隊有高炮，氣象局一樣有。」

  「氣象局有高炮？」

  「嗯，有好幾門呢。」

  韓向檸就知道他對這些興趣，眉飛舞地說：「我爸說如果你興趣，等他們單位將來人工增雨，就帶你去打高炮。」

  韓渝猛然反應過來，驚詫地問：「叔叔會人工降雨！」

  韓向檸解釋道：「沒下雨的那種雲打多炮彈也沒用，他們只能干擾天氣，不會平白變出雨，所以人工增雨，不是人工降雨。」

  「興趣，如果趕巧我肯定去，說不定我們徐所都會去。」

  「那等你們再打靶也要記得帶上我爸，他前些天還念叨著當了幾十年假解放軍，都沒怎麼打過槍。」

  「行。」

  「再就是如果再見著檬檬，別再讓著。你越讓著，越會變本加厲欺負你。」

  「檬檬姐好的，沒欺負我。」;

  「連我都欺負，怎麼可能不欺負你。不過就算再見著，現在也顧不上欺負你了。」

  韓渝好奇地問：「很忙？」

  韓向檸幽幽地說：「不好好學習，跟人家談了，每天回家那麼晚，有時候都不回家，把我媽氣得去們單位找過好幾次。」

  韓渝樂了，很八卦地問：「男朋友做什麼的。」

  「什麼男朋友，我媽還沒同意呢。」

  韓向檸冷哼了一聲，接著道：「那個男的其實也不算外人，姓梁，梁曉軍。他爸以前跟我爸一個部隊，我爸轉業早，他爸轉業晚，我們後來在濱江上學，他在江城上學。

  上學時他追求過我，給我寫過好多封書，我懶得回信，沒想到他又去追求檬檬。

  去年他爸轉業，他跟著回了濱江，兩家一起吃飯時，兩個人看著沒什麼，結果兩個居然不聲不響好上了！」

  你不搭理人家，人家當然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追求過的人，現在居然跟妹妹談起，換作誰心裡都不是滋味兒。

  韓渝不住笑問道：「向檸姐，這個梁曉軍現在做什麼。」

  「還在上學，他小時候績不是很好，沒想到居然考上了濱江醫學院。」

  「也是學醫的？」

  「他爸在部隊時就是軍醫，跟我媽是同事。」

  濱江醫學院是濱江最好的大學，不但有專科、本科，而且招收研究生！

  值得一提的是，濱江醫學院原來歸江南省管，一九七八年的時候隸屬關係居然改由通部和江南省雙重領導，並且以通部領導為主。

  妹妹找了個大學生對象，並且妹妹的對象曾經追求過……

  韓渝能理解鬱悶的心，小心翼翼問：「那他爸現在做什麼。」

  「轉業到了衛生局，好像在衛生防疫站。」

  「他媽呢。」;

  「他媽跟我媽不一樣，媽沒什麼文化，以前一直在老家，是後來隨軍的，在部隊的軍人服務部做了幾年售貨員，去年被安置到了商業總公司做保管員。」

  「檬檬姐很喜歡他？」

  「誰知道呢，我媽都管不了，我爸懶得管，我就更不管了。」韓向檸想了想，不快地問：「鹹魚，你為什麼我向檸姐，為什麼檬檬姐，搞得跟比跟我親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

  「以後不許再我向檸姐。」

  「那怎麼。」

  「我檸檸姐，向檬姐！」

  「好的，向檸姐。」

  「你個死鹹魚，你想氣死我呀。」

  「對不起，我沒改過來，檸檸姐，我錯了。」

  把藏在心裡的事說出來了，韓向檸心裡舒服了很多，眨眨眼，又嘀咕道：「我覺得這件事……唉，怎麼說呢。」

  韓渝越聽越糊塗，低聲問：「檸檸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向檸遙著前面的一輛公共汽車，笑道：「我媽年輕時可漂亮呢，剛分到部隊時好多幹部追求。梁曉軍他爸年輕時也追過，結果他爸雖然跟我媽一個單位，卻沒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反倒讓總是去找他爸玩的我爸抱得人歸。

  他爸一定恨死我爸了，他現在追求檬檬肯定是幫他爸報復，或者說想彌補他爸沒追求上我媽的憾。可能對他爸心存愧疚，所以我爸對他和檬檬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爸跟梁曉軍的父親是老鄉，總去找老鄉玩，結果玩著玩著娶了老鄉慕的護士……

  韓渝大致搞清楚家與梁家的恩怨，不住問：「你媽什麼態度。」

  「我媽反對，我媽倒不是瞧不起梁曉軍，主要擔心檬檬真要是跟梁曉軍好上了，將來會被梁曉軍的媽媽欺負。梁曉軍的媽媽知道梁曉軍的爸爸年輕時喜歡我媽，反正這關係不太好相。」

  「檸檸姐，你是不是因為這層關係，當時不願意跟梁曉軍談的？」

  「哪兒跟哪兒啊，他給我寫書的那會兒剛考上高中，我正在上中專。我還小，我要學習，怎麼會談。再說追求我的人多著呢，跟誰談也不會跟他談，他那會兒還在江城呢。」;

  「咱們學校有很多人追求過你？」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