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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行到吳淞口水域，正好有一條東海港監的監督艇在執法，以便阻的幾艘海進黃浦江航道，白申號客正好可以跟人家走。Google搜索

  001當即掉頭，以最快航速先回瀏河港水域。

  把載滿旅客的白瀏號客護航到陵海與長州界的三河鄉場南水域，由前來接應的002護航，再以最快航速返回主航道迎接把旅客送到十六鋪碼頭，又從十六鋪碼頭接上旅客的白申號……  請訪問ʂƭơ.ƈơɱ獲取最快的章節更新

  臘月二十五號清晨，兩個油櫃見底。

  韓渝不得不駕駛001和前來接應的002護送白瀏號進北支航道。

  在船上呆了四十多個小時，許多事通過電臺又說不清楚，001剛靠上加油站的躉船，徐三野就乘濱江港客運碼頭的通艇先回沿江派出所躉船。

  韓向檸覺得上都臭了，急著回去洗澡換服，也跟通艇一起走了。

  錢站長知道韓渝和王隊長很累，趕讓兩個職工拉油管。;

  「鹹魚，加多。」

  「加滿。」

  「記你們的帳，還是記在港巡三大隊的帳上。」

  窮人家的孩子會過日子。

  換作平時，韓渝會毫不猶豫說記港巡三大隊的帳。

  但所長有過代，這次護航是所里的行，是為了讓在外工作生活的陵海人能回家過團圓年，也為了在陵海工作生活的外地人能回老家過年，並不是跟港監聯合執法，不能燒人家的油。

  還說之前跟人家要這個要那個是為了工作，現在護航是確保春運，是所里的工作，不能幹本職工作也要找人家報銷油錢。

  韓渝探頭看看遠去的通艇，有氣無力地說：「記我們的帳吧，等會兒我回去把油票送過來。」

  「油票不著急，先吃個蘋果。」

  錢站長見王隊長出來了，趕回去又拿了一個，笑道：「王隊長，拿著，我人單位發的，可甜了。」

  「謝謝，我牙不好，現在也不怎麼吃甜，給鹹魚吧。」;

  「錢站長，我有一個就夠了。」

  「好吧，你們先上來坐會兒，幾個油櫃都要加滿，這油有得加呢。」

  韓渝也很想知道「基地」的況，吃了一口蘋果，看著在航標外的江面上下網捕撈鰻魚苗的幾條小船，好奇地問：「錢站長，我們這邊怎麼還有船在撈鰻魚苗。」

  「張所和你們李教是專門趕回來接應白瀏的，你們在護航，他們也忙著護航，本顧不上驅趕那些撈鰻魚苗的。」

  「他們給白牛線護航？」

  「白牛線每天的客流量不比你們護航的幾艘大客，002和小001一天來我這兒加三次油，他們這兩天的航程不比你們短。」

  呂向平走過來好奇地問：「白牛線是去哪兒的航線？」

  錢站長正準備開口，王隊長就笑道：「白牛線就是白龍港與漴明島的牛棚港的航線，這條航線一會兒停航、一會兒復航，連我們航運公司都經營過。」

  韓渝真不知道這些，抬頭問：「我們航運公司也經營過這條航線！」;

  「經營過，不信回去問你爸。」

  王隊長端起大茶缸喝了一口水，如數家珍地說：「這條航線最早是由公私合營的申漴沙運，在五六年四月份開通的，不過那會兒是由白龍港至漴明島的海洪港，航程三十五公里，每天候往返一班。

  後來海洪港淤淺，改從倉房港至白龍港。五八年五月份，航線又延到漴明島的南門港，由申海堡4號客營運。全程五十公里，航時四到六個小時，但只開通了幾個月延線就撤銷了。」

  沒想到牛白線的歷史也這麼悠久……

  韓渝下意識問：「為什麼撤銷？」

  「客源不多，越跑越賠，再後來不但延線撤銷了，連白龍港至倉房港的航線都停航了。」

  作為一個陵海人，王隊長對東海吞併漴明島，確切地說對東海為什麼不把陵海一起吞併耿耿於懷。

  他老人家指指崇明島方向，恨恨地說：「東海方面只考慮經濟效益，說停航就停航。可島上有那麼多陵海人，岸上的人在島上有那麼多親戚，不能因為行政區劃調整岸上和島上的群眾就不走。;

  所以他們停了幾個月之後，縣裡讓我們航運公司，當時不航運公司，當時還是船民合作社，派出陵海5號船經營這條航線。

  縣裡當時沒指這條航線能賺錢，只是為了解決島上和岸上的群眾通問題，沒想到經營的很好。也正因為效益好，六三年的時候，這條航線又被濱江船公司接管了。」

  陵海就在江邊，可陵海距長江又很「遙遠」。

  其它地方不說，就說白龍港。

  客運碼頭是濱江港務局的，長途汽車站是濱江長途汽車站的，連船閘都是通廳的。

  效益好的單位和能收到錢的單位都是上級的，縣裡沒有直接收益，財政又那麼張，想管也沒能力管。

  其實市的況也好不了多。

  濱江港是河第一大港，可港口都是港務局的，港務局隸屬於通部，好都被通部拿走了。

  市里靠長江很難獲得直接收益，市財政一樣捉襟見肘，自然不會給市局錢，讓市局跟兄弟公安局那樣設立水上公安分局。;

  就在韓渝尋思著縣裡乃至市里不太願意管江上的原因時，王隊長接著道：「可我們航運公司經營得好好的航線，他們經營了七年又停航了。」

  呂向平追問道：「再後來呢。」

  「島上和岸上的群眾有意見，停了一年又恢復經營。考慮到客源和航道不斷淤積，漴明島那邊的始發港從倉房港移到了牛棚港，才有了現在的白牛線。」

  「王隊長，現在跑這條線的江南客901、904、905、906號和新海是哪個公司的。」

  「說是白龍港船中心站的，其實是濱江港務局的。」

  這條航線對陵海群眾很重要！

  雖然航程只有十公里，航時只要半個小時，但它卻像一座橋連接著岸上和島上的上百萬群眾。

  平時每天發四班船，臨近春節要加班，每天發船數量達到十班，現在每天的客流量超過一萬！

  上中專時有很多外省同學，韓渝能理解島上和岸上的人回老家過年或拜年的迫切心，喃喃地說：「這條線是不能斷，是要確保航道暢通。」;

  錢站長笑道：「你們縣委的陳書記也是這麼說的。」

  「陳書記又來過？」王隊長驚問道。

  「魯縣長昨天也來了，給了你們所里兩萬塊錢，說無論如何都要確保航道暢通。」

  「撈鰻魚苗的那些船呢，縣裡到底管不管。」

  「別說你們縣裡，就是全濱江的所有執法單位加起來，真正能在江上執法的船艇也不到十條。江上有上萬條船在撈鰻魚苗，管得過來嗎？」

  錢站長輕嘆口氣，補充道：「縣裡只能管管自己的群眾，讓通局、農業局和沿江的幾個鄉鎮安排幹部下村宣傳勸阻，大喇叭里天天在喊。工商局好像也出了，專門查那些收鰻魚苗的販子。」

  韓渝問道：「有效果嗎？」

  「這個怎麼說呢，對我們這一帶水域有點效果，人家見這邊沒法兒撈，全跑上游或下游撈去了。」

  錢站長角，接著道：「港監局總共五條監督艇，要管那麼長的水域，疲於奔命，一個個累得不人樣。;

  再加上撈得最兇的又大多是從外地來的漁船，漁船不管是在江上航行，還是捕撈作業，包括發生通事故，都歸漁政港監管。

  人家本不怕港監，聽朱主任說們局裡扛不住了。普通船隻發生通事故，他們安排監督艇去救援、去查。至於撈不撈鰻魚苗，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住。」

  執法力量不夠，別說經濟發展的不是很好的濱江，就是那麼有錢的東海，所有單位能在江上執法的船艇加起來也只有二十幾艘。

  何況一條江上居然因為船隻不同，竟設有兩個通管理部門，怎麼管得住……

  韓渝意識到這場捕鰻大戰很難打贏，正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呂向平又好奇地問：「錢站長，漁政港監呢，他們是主管部門，他們怎麼不管。」

  「濱江漁政站只有一條執法船，能去江上執法的人員可能都沒你們沿江派出所多。而且不像你們有槍有炮，指他們管近百公里的水域，管得過來嗎？」

  「他們既然沒那個實力，為什麼不讓別人管。」;

  「這要問上級，別說縣裡說了不算，就是市里、省里說了都不算。」

  錢站長想了想，又笑道：「其實漁政很厲害，只是他們的執法力量不在江上，而是在海上。」

  韓渝則不解地問：「航道都已經被非法捕撈鰻魚苗的船堵塞這樣，市里為什麼不向省里匯報，好讓省里向通部匯報。」

  「用不著一級一級匯報那麼麻煩，濱江港客運量是長江沿線所有港口最多的，每年春運通部領導都會來濱江港檢查。領導上午還來過白龍港呢，還上你們的002在江上視察過。」

  「通部領導怎麼說？」

  「人家是通部的領導，又不是農業部的領導，能怎麼說。不過聽船閘管理所的人說，領導表揚了你們縣委縣政府，也表揚了白龍港派出所和你們沿江派出所。」

  「然後呢？」

  「然後就走了，好像去了東海，領導是一路檢查過來的，還有好幾個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