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熹忍著疼,手掌撐地起的很費勁。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的臉已經開始發白,了秋的夜明明涼颼颼的卻見的額前爬上了的細汗,因為疼,都在發抖。
直不起,隻能半彎著腰前行。
搬了張圓凳回到櫃前,著大氣踩上去。
火閃耀,已經燒上了梳妝桌臺。
櫃頂上擺著兩隻箱子,一隻裝的是鈴蘭木花,另一隻中裝著的是一些不用的首飾。箱子左右兩端都帶著鎖扣,許是兩隻箱子放在一起時不小心將鎖扣卡在了一起,因此往外拉的時候,將另一隻箱子也拽了出來。
拉到一半時,覺自己已經了力,抬手都覺得格外費勁。
臉也比方才更白了幾分,肚子的墜痛也依然明顯。
沒忍住,突然的就掉了淚。
怕,怕的很,怕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比就算自己被活活燒死還要怕。
疼的實在力便忍不住磕靠在櫃門上,一咬牙,抓著木箱把手的右手倏地用上力,使著勁兒往外一拽,終於將箱子拉了出來。
發著,雙手仔細的拖著箱子將它平躺著拿下來。
怕萬一有歪斜磕,會毀了裏頭的鈴蘭木花。
肚子疼,神亦是繃,因此沒有多餘的力去顧及其他,所以看不見被同時拖出來的另一隻木箱子在上頭已經搖搖墜。
手肘撐著櫃,小心下了凳子後,已然全。
旋即,雙發不由自己控製的跪坐了下去。
著急,急得眼淚直掉。
腹部的墜痛仍在持續,一手按在箱子上,一手捂著肚子,淚水不斷,滴答滴答落在箱麵上。
“你乖,你乖好不好?”
哽咽著對孩子說話,即便孩子就聽不到。
“我誰都可以不要,但唯獨隻要你,你留下來好不好,留下來……陪陪我。”
“求你,娘親求你……”
強忍著疼正要再起,卻突然有人從後麵裹挾般而來,喊著“小心”的同時將擋在下,接著,又是一道驚響,有什麽東西摔在了沈枝熹的側。
側目一瞧,是櫃頂上的另一隻木箱。
想來,那木箱子本該是要砸在上的。
“來,起來。”
後的人反應迅速,立即攙著起來。
是方,秦沐的表妹。
沈枝熹抱著箱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不作多言隻攙著沈枝熹的胳膊扶著往外去,“先出來再說,一會兒就要全燒著了。”
出了門,方又再迅速跑了回去,撿起摔在地上的臉盆並又跑出門打了水缸中的水,反複數次才將火撲滅,還好火勢不算很大,隻燒了個梳妝臺沒來得及燒到別的地方去。
滅完火,方又立馬出院子找人去了大夫。
定下心後,回到沈枝熹邊蹲下,關心問:“你還好吧?”
沈枝熹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手裏抱著從木箱中取出來的鈴蘭木花。
鈴蘭花好的很,還如兩個多月前一樣。
“為什麽?”沈枝熹問著方,眼神卻仍停留在鈴蘭花上。
“那你又是為什麽?”方反問。
沈枝熹知道問的是兒子的事,之前為了揭破秦沐的真麵目,方和一起演了出戲,但方自己也因為盜罪進了獄被關了快兩個月。這兩個月裏,方的兒子一直被養在沈府,而方從牢裏出來之後也自願賣來沈家為奴,即便不這麽做,沈枝熹也不會放離開,方知道好些事,包括竹屋裏唐舟的事,得把方在自己手裏才能保證不泄。
“我原本以為你痛恨秦沐痛恨我,一定會苛待我兒子,可我想到你對我兒子……不說錦玉食,但起碼食無憂,甚至給他請了啟蒙的師傅教他認字。這樣的日子,遠比讓他在老家的姑母家要好,兒子就是我的命,你對他好,我認。”
聽著,沈枝熹抬了抬眼皮。
倒不是有心要對方的兒子好,但畢竟孩子總是無辜的,而之所以多照顧了些方的兒子也是為自己提前在學習,學習如何照顧孩子,等將來的孩子出生也就不至於手忙腳。包括那個讀書的啟蒙師父,也是提前篩選為自己的孩子做準備的。
因此方這番話……
“我想過了,其實我對秦沐本都沒有半點,我不過是想借助他的手達到自己的目的,可那樣的生活也是很疲累很不踏實。而這段時間在沈府的日子,雖然……但我很踏實,日日都能一覺天亮,日日都能守著我的兒子的這種覺,真的很踏實”
方言辭認真,眼睛潤潤的。
正說著呢,收到消息的崔媽媽臉煞白從院外跑進來。
“我的祖宗,我這才剛離開一會兒,你怎麽就……”
方起給崔媽媽讓路,崔媽媽直奔而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將沈枝熹看了好一圈,雙手合十不斷念叨著“菩薩保佑”,聽得沈枝熹忘了疼,笑出聲來。
邊上,方亦是跟著發了笑。
大夫不久後來把了脈,說是沈枝熹的確是了胎氣,雖然沒有大礙,但往後需得靜養,要格外小心,不可再勞心勞力,不可疾步,不可提重等等,說了許多,也被崔媽媽念叨了許久。
平淡悠閑的日子,是沈枝熹最想要的。
做一方富戶,不為生計和銀子發愁,邊沒有讓自己煩心的人,外頭沒有過不去的煩心事,偶爾花些銀子打點府,凡事都能得個方便,沒有大驚大喜,流水一樣緩緩的過去就是最好的日子。
唐舟走後,好像什麽都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有些不願宣之於口的,也終將隨著時間流逝而被放下,就仿佛從不曾發生過。
這樣很好,這就是沈枝熹想要的結果。
*
十月懷胎,瓜落。
沈枝熹生了個兒,大名沈晚螢。
小名……
這小名,還不是給起的。
許年歲太小,兩歲多還沒滿三歲,同說道理也不明白,對於自己的姓名也還不太敏,喊沈晚螢,總是無甚反應,可但凡隻要提到個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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