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東腳步一頓。
他垂下眼,看向許綿綿拉著自己的手,眉梢輕挑,嗤地笑了聲:“許綿綿,你在害怕什麽?還是那屋裏藏了人怕我發現?”
“沒有藏人。”
許綿綿直視著陸震東,目漸漸平靜下來。
“屋裏住著保姆,你進去不方便。”
話音一落,保姆阿姨就打開了房門。
“小許,家裏來客人了?”
“李姐,你不用管,趕休息吧。”
保姆阿姨哦了聲,朝著陸震東輕點了下頭,重新關上了門。
這下可以證明,臥室裏沒有其他人,隻是新的疑問又來了,陸震東漫不經心地反手握住許綿綿的手,將整個人拉近了幾分。
“你對保姆好的,讓睡主臥。”
許綿綿:“……”
幹笑一聲:“這屋裏就兩個臥室,都差不多大,沒有主次臥之分,行了,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走吧,累了一天,我真的要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
危機一解除就開始趕人了。
陸震東輕笑:“不是說要給我做宵夜?”
“現在我又改主意了,想吃宵夜你自己做,廚房裏有掛麵,你自己煮麵吃吧,我要去休息了。”
許綿綿不敢讓陸震東多待,生怕他發現端倪。
好在陸震東也並沒有吃宵夜的打算,見臉困倦,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叮囑了一句晚上睡覺鎖好門後就走了。
等他走了,許綿綿才鬆了口氣。
將門鎖好,走過去打開臥室門,屋,鵬鵬已經乖乖躺在床上,小眼睛紅紅的,與許綿綿對視了一眼後,輕輕問出聲:“剛才那個人是誰?”
“媽媽的一個朋友。”
許綿綿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顯然,這個敷衍的回答並未讓鵬鵬滿意,他從床上坐起來,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他是我爸爸,對嗎?”
這下許綿綿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知道兒子一直期待爸爸,小一點的時候,他總是問爸爸去哪裏了,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隻有他沒有,每次許綿綿都說爸爸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回來。
問的次數多了,答案都是一樣。
再後來,他就不問了。
可這孩子聰明,自己生活中從未出現過男人,陸震東一出現,他幾乎是本能的確定,那個說話低低沉沉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
也許這是父子連心吧。
“鵬鵬,媽媽不想騙你,剛剛那個人確實是你的爸爸,隻不過,媽媽現在和他分開了,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
“我明白了。”
鵬鵬重新躺下,眼睛盯著天花板。
“爸爸不知道他有一個鵬鵬的小孩,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會來和媽媽搶鵬鵬,到時候鵬鵬就要和媽媽分開了,所以我不問了。”
說完,他又很小聲地說了一句。
“我不要和媽媽分開。”
孩子強忍落寞的模樣令許綿綿鼻子一酸,躺上床將兒子小小的攬在懷裏,吻了吻他的頭頂,聲說:“對不起,媽媽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懷裏的小人兒沒說話。
這一晚,許綿綿失眠了很久,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接陸震東,不管未來如何,至能給鵬鵬一個父親、一個完整的家。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很快又被否決。
不能接和其他人共同分一個男人。
隔日。
母子二人收拾好心,一起去了遊樂場。
路上還偶遇了一棟樓的住戶,鵬鵬的同班同學趙可可,聽鵬鵬說,趙可可沒有媽媽,平日裏爸爸工作忙,經常早出晚歸,也沒什麽時間帶玩。
現在一看,果然不像是被媽媽心照顧的小孩。
花子皺的不知穿了幾天,兩條羊角辮也紮得七八糟,一張小臉蛋倒是白白淨淨的,尤其是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星。
“許鵬,你要出去啊?”
“嗯。”
到底是小孩心,鵬鵬興之溢於言表。
“我媽媽要帶我一起去遊樂場玩,可可,你要不要一起去?”
趙可可聽了,眼神裏流出羨慕,還從來沒去過遊樂場呢,想了一下就仰著小臉看向了許綿綿,乖巧地問:“阿姨,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小姑娘滿是期盼。
許綿綿不好拒絕,再看自家兒子也在眼地著自己,擺明了是想和這個趙可可的小姑娘一起去遊樂場玩,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不過需要先征求你家長的同意。”
“好,我爸爸現在就在家裏工作。”
趙可可高興的不得了,拉著許鵬的手就往樓上跑,敲開家門,看著自己爸爸很歡快地說要和許鵬和許綿綿一起去遊樂場玩。
“爸爸,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啊?”
說著還衝自家老爸俏皮地眨了眨眼。
聽了兒的話,趙華將目投向許綿綿,笑著道了謝,從口袋裏拿出幾張鈔票裝進兒的小挎包裏,叮囑不要給阿姨添麻煩,不要跑。
趙可可乖乖點頭。
隻是看向自家老爸的眼神裏帶了無奈,這老爸可真遲鈍啊,自己都給他創造機會了,他怎麽就不知道抓住呢?
活該單一輩子。
“爸爸,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趙華搖頭:“爸爸還有工作沒有忙完。”
趙可可:“……”
幾分鍾後,許綿綿帶著兩個小朋友踏上了去遊樂場的公車,半個小時後抵達遊樂場,在售票買了票,許鵬和趙可可就撒歡似的衝向了旋轉木馬。
周末,遊樂場人很多。
目之所及,到都是大朋友小朋友,許綿綿怕孩子走丟,目盯在兩個孩子上,連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都沒注意,全部心神都放在許鵬和趙可可上。
陸震東:“……”
自己這麽個大活人杵在這兒裝看不見是吧?
他隨著許綿綿的視線看過去,眼神先是落在趙可可上,隨後看向旁側笑得出一排大白牙的小男孩上,心裏莫名湧起一微妙的覺。
這孩子看著有點眼是怎麽回事?
似乎和小時候的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湊到許綿綿耳邊,聲音低啞:“那孩子是你什麽人?”
耳邊驟然掠過悉的氣息,許綿綿本能地側過臉,殊不知陸震東得太近,的恰好著他的麵龐劃過,差一點就到那兩片棱角分明的薄。
一瞬間,許綿綿麵酣耳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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