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

    姚金鈴火氣一寸寸上湧，聽見有人詛咒自己兒子，當下就惱不已地斥了回去。

    “你兒子才給人割呢！”

    “你全家都給人割了！”

    來報信的鄰居愣怔了一瞬，臉頓時就難看起來，冷冷回了句信不信就摔門走了，見狀，姚金鈴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王誌仁一眼。

    “你說這人說的是真是假？”

    王誌仁被撓得差點破相，沒好氣道：“我哪兒知道，趕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龍龍這孩子就是被你慣壞了，看我待會兒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你敢！”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我寶貝兒子一手指頭我就撓花你的臉！”

    “你這個潑婦，簡直不可理喻……”

    夫妻倆互相罵罵咧咧地開門走了出去，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得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什麽‘太可憐了’、‘流了好多’、‘怕是活不了’的言論。

    姚金鈴心裏一個咯噔，臉上盡無。

    抖著嗓子問王誌仁：“那些人，說的、說的不是咱們龍龍吧？”

    “別瞎說。”

    王誌仁心裏也直打鼓，得有些站不住，用力深吸了口氣才道：“一定是這些人誇大其詞，頂多就是皮外傷。”

    “嗯，一定是皮外傷。”

    雖然上這麽說，姚金鈴卻不由自主奔跑起來，見過來，人群自發讓出一條路，大家紛紛投來同的眼神，大過年的出了這種事，真是造孽哦。

    “龍龍。”

    姚金鈴越過人群，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麵慘白、毫無聲息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腦子嗡得一聲，眼前頓時天旋地轉起來。

    ‘撲通’一下就癱在地，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

    “兒子，你怎麽了？”

    說著，像是才看到溫淺一樣，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力氣，驀地衝上去一把將溫淺掀翻在地，嗓音兇狠道：“別我兒子！”

    “別……嘶！”

    這麽突如其來的一下，溫淺瞬時跌坐在地，掌心無意中按在了尖銳的石子兒上，顧不上手上的刺痛就要去察看龍龍的傷勢，可搞不清楚狀況的姚金鈴像是個護崽兒的母似的，麵兇地瞪向溫淺。

    “你這個惡毒的人！”

    “溫淺，你是不是在故意報複我，我不就是沒聽你的話，奚落了你幾句，你至於對我兒子下這麽狠的手，他還是個孩子啊！”

    “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和你沒完！”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在場的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周時凜黑著臉將溫淺扶起來，冷眸看向姚金鈴：“你搞清楚，我人是在救人。”

    “倒是你剛才的作會給你兒子造二次傷害。”

    眼看著龍龍的傷口因為這一番折騰又開始滲，溫淺也顧不得那麽多，重新按住出點。

    雖然被姚金鈴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一頓，可作為一個醫者，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圍觀群眾也七八舌地附和。

    “就是啊，人家溫淺是在救你兒子，你沒看見你兒子脖子上那麽長個傷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說不定都傷到大脈了。”

    否則也不會出這麽多。

    “人都昏迷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吵架，這個媽當得可真失職。”

    “救護車都是人家溫淺人幫你的呢，你還好意思冤枉人家。”

    姚金鈴徹底慌了神，麵容淒苦惶然地跪坐在了龍龍旁邊，裏一個勁在喊著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龍龍。”

    “龍龍，我的兒，你不要嚇媽，睜開眼睛看看媽。”

    說著，一臉祈求地看向溫淺，語氣哀求：“溫淺，你救救我兒子，你一定要救活他……”

    溫淺沉默了幾秒。

    “救護車應該很快就來了，到時聽醫生的吧。”

    盡人事聽天命。

    在生死麵前，誰都不是神。

    無法給姚金鈴承諾，龍龍本就況危急、命懸一線，若是給姚金鈴營造出一個自己可以救活兒子的假象，一旦真的無力回天，恐怕會招來怨恨。

    索，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醫護人員查看了龍龍的大致況後，急將人抬上救護車。

    “孩子況很不好，出量過大已經出現了休克的況，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況很不好？

    做好心理準備？

    姚金鈴傻傻地癱在原地回不過神，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代表的兒子沒救了？

    “醫生，你一定要救活我兒子！”

    死死抓著醫生的手，像是落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醫生被抓得生疼卻又無可奈何，隻能說一句我們盡力吧。

    “家屬跟著一起去醫院。”

    救護車載著姚金鈴一家人呼嘯而去，之後，公安也來了，看著一地鮮紅的，誰能想到兇手不過是個麵容天真的小孩。

    周圍人議論聲不斷。

    “這孩子是惡魔啊。”

    “小小年紀就敢殺人，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

    “這種孩子就是骨子裏的壞種，這麽小就敢殺人，長大了不得發展殺人狂魔。”

    “必須逮起來嚴懲，最好坐一輩子大牢永遠不要放出來。”

    大家七八舌，說什麽的都有，可趙小慧卻一點都不慌，怯生生地抬起眼，直視著公安，用一種極為無辜的語氣說：“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麽敢殺人。”

    說完，的目一一劃過夥同龍龍一起欺負自己的那些孩子們，嚇得一眾孩子躲在大人後，就差找個地鑽了。

    “他們都欺負我。”

    “還有那個龍龍的孩子，他說讓我幹淨他鞋子上的灰……嗚嗚……”

    之後的話說不下去了，咬著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自己因為沒有媽媽被罵野孩子，自己隻不過是氣不過用防的刀子劃了下龍龍的脖子，沒想要他死。

    “沒有媽媽的孩子就該被人欺負嗎？”

    最後，發出靈魂質問。

    周圍一片靜默，溫淺冷眼看著，忍不住出聲：“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他們欺負你是不對，可你隨意刀子害人命更可怕，小小年紀報複心這麽強，你說這裏的孩子全都欺負過你，今天你敢殺龍龍，明天再有個不順心，是不是還要將這些孩子全部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