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腦子很。

    不知道該不該將陸琳兒的現狀告訴江暮雲，可一個家裏住著，想瞞也沒瞞不下去，恐怕沒瞞幾天江暮雲自己就發現不對勁了。

    何況。

    作為琳兒的母親，有知的權利。

    “等白天告訴媽吧。”

    “阿時，我好累，人生就是一場意外，隨時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給你重重一擊，希琳兒能趕快醒過來，大家的生活才能重新步正軌。”

    整個人都蔫嗒嗒的。

    說話也沒什麽力氣，往日裏神采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影，眼可見的傷心難過，周時凜很心疼地將抱得更。

    甚至聯想起自己出事時。

    當時，是否也如此刻一樣傷心難過，想著，他心裏憐惜更深了幾分，溫聲道：“別怕，我會永遠陪在你邊，琳兒也會沒事。”

    這一夜。

    溫淺和周時凜、周時驍流守著陸琳兒，一直到晨初曉，陸琳兒也沒有蘇醒的跡象，部隊那邊周時凜不好請假，溫淺讓他先去單位。

    “路上注意安全。”

    踮起腳替周時凜整理了一下領，晚上他們幾人雖然流休息了，但心裏都裝著事，誰也沒睡好。

    “下午你直接回家，不要來醫院了。”

    周時凜白天還有高強度訓練，溫淺怕他熬久了休息不好影響訓練。

    “那你呢？”

    “你別擔心我，這幾天我先和學校請假，等琳兒好轉些再去上課。”

    也隻能這樣了。

    陸琳兒這裏離不開人，何況，現在這樣的況，也無法安心上課，索就先請幾天假，專心看護陸琳兒。

    周時凜離開後。

    溫淺看向周時驍：“大哥，看樣子琳兒一時半會兒醒不了，要不你先去上班，這邊一有況我就給你打電話，等到時候你再過來。”

    周時驍沒出聲。

    目在陸琳兒白淨的麵容上留了幾秒後才點了點頭。

    “好，我中午再過來。”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周時驍走了。

    病房裏安靜下來。

    陸琳兒住的是單人病房，除了病人睡的床還有一張供陪床家屬休息的床，溫淺熬了一夜沒睡已經很累了，可一點睡意也沒有。

    擰了熱巾給陸琳兒了臉和手後守在床邊。

    “琳兒，天亮了該醒了。”

    陸琳兒連眼睫都沒有半分，整個人安然躺在病床上，烏黑的長睫在的眼底投下一片影，襯得像是個安靜的洋娃娃。

    不會給人任何回應。

    一時間，溫淺的心有些複雜。

    以前，陸琳兒是香江陸家的大小姐，過著食無憂、人人羨慕的生活，一朝突逢巨變，昔日大小姐落難，失去父親、失去人，好不容易生活漸漸步正軌，老天爺又和開了個玩笑。

    重則醒不過來。

    輕則智力下降。

    才十八歲，短短幾個月就經了這麽多，人這一生啊，到底要經多磨難……

    正胡想著，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溫淺轉頭過去，正對上江暮雲忍的雙眼，懷裏還抱著蟲蟲，怔怔地站在門口，目越過溫淺落在病床上毫無聲息的陸琳兒上，眼圈霎時間就紅了。

    “琳兒，……”

    “媽。”

    溫淺快步走過去，先將蟲蟲從江暮雲懷裏抱過來才深吸了口氣，如實將陸琳兒的真實況說了一遍。

    “就是這麽個況。”

    “現在隻能等，等琳兒自己醒來，媽，你要不多和琳兒說說話，講一講小時候的趣事，說不定能讓有點反應。”

    “好。”

    隻可惜，江暮雲都說幹了，陸琳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久之後，醫生過來查房。

    檢查了一番後無奈地搖頭。

    江暮雲的心更沉了，握著陸琳兒的手哭了一場，哭過以後，很快就想通了，人能回來就好，就算永遠醒不過來，總好過被人販子拐到偏遠山村賣給老做媳婦強。

    “媽，別說喪氣話。”

    溫淺堅信陸琳兒一定能醒過來，除非自己沒有求生意識。

    “我去學校請假，順便回家收拾些日用品和換洗的服。”

    “好，你去吧，我來看著蟲蟲。”

    江暮雲不放心溫淺帶著外孫到跑，這個家真的是再也經不起一點風浪了，就在病房裏陪著小兒和外孫，等著大兒回來。

    溫淺了蟲蟲茸茸的小腦殼。

    “寶貝乖，聽話哦。”

    蟲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還知道舉著小胖手替江暮雲眼淚。

    溫淺給小家夥點了個讚就輕輕帶上了病房門，下樓的時候，路過婦產區，見不人都圍在一間病房的門口頭接耳，病房裏還時不時傳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我要見我兒！”

    這聲音有些耳，像是趙英子的聲音。

    “我兒才五歲……”

    之後就是一係列賣慘聲。

    溫淺撥開人群進去，看見劉英和另外一個公安分別守在趙英子病床兩邊，至於趙英子，一隻手銬在床頭，整個人都陷了癲狂中。

    “求你們了。”

    “就算我是犯人，我也有權利見一見我的兒吧。”

    哭得嗓子都啞了，頭發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淋淋地胡在臉頰上，模樣狼狽不堪到了極點。

    一片混中。

    趙英子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溫淺，哭號聲頓時憋在了嚨裏，心虛地移開了視線，知道這個漂亮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人應該是那個琳兒的姐姐。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這兩姊妹一個比一個漂亮，漂亮到了令人嫉妒的地步。

    溫淺沒有錯過趙英子眸中一閃而過的妒火，這種眼神，在許多同的眼裏都看到過，嫉妒會使人瘋狂，更會使人滅亡。

    “趙英子，犯人沒有資格談條件。”

    想到陸琳兒無聲無息地躺在病床上，溫淺就恨毒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人販子，一腳進病房，才不管趙英子小產後是否虛弱，字字句句都往痛。

    “別嚎了。”

    “你都是一隻腳見閻王的人了，臨死之前，公安一定會滿足你見你兒的願的，到時候你們母好好抱頭痛哭一場，你下你的十八層地獄，去的福利院。”

    “有福利院去就不錯了。”

    “若是你兒的年齡再大那麽幾歲，恐怕就要去管所了，趙英子，你就在九泉之下替你兒祈禱吧，祈禱不要長歪、不要步你的後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