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子常年和二狗混跡在一起，心思也變得越發狠辣，麵對公安，很快就穩住了心神，做出所有普通老百姓見到公安時應有的拘謹樣子。

    “公安同誌，我兒是不是闖禍了啊？”

    “還隻是個孩子，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嚇到，有什麽事兒你跟我說就好了，我……”

    話剛說到一半。

    後就傳來一道乎乎的小音。

    “媽媽，你在和誰說話啊？”

    聽到兒的聲音，趙英子嚇得心髒差點從嗓子眼兒跳出來，忙轉去看兒，用眼神示意不要過來。

    小慧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噔噔噔跑了過來。

    仰著嘟嘟的小臉向周時驍，用甜甜的小音說：“叔叔，你不要嚇唬我媽媽，我媽媽膽子很小，不經嚇。”

    周時驍的目在張的趙英子上停留了一瞬，隨後落在小慧上，輕聲說：“叔叔沒有嚇唬你媽媽，叔叔隻是想找你問幾個問題。”

    “哦，那你問吧。”

    小慧神自若，白的小臉蛋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周時驍蹲下子，與目齊平，收起臉上的笑容，語氣帶了嚴肅，道：“你經常和琳兒姐姐一起喂貓對不對，那你知道去了哪裏嗎？”

    “琳兒姐姐？”

    小慧皺了皺小眉頭，隨即眼睛一亮：“你是說漂亮姐姐嗎？我和姐姐經常在一起喂貓貓，姐姐人可好了，經常給我帶好吃的零食，可是……”

    說到這裏，低落地垂下眼。

    “媽媽不讓我要別人的東西，怕我遇到壞人，已經好幾天不讓我去和漂亮姐姐喂貓貓了，公安叔叔，你說漂亮姐姐是不是人販子？”

    聽著兒的話，趙英子明顯鬆了口氣。

    一把扯過小慧的小子，佯裝生氣地訓斥了一句：“你這孩子，還跟公安叔叔告上狀了，媽媽不讓你要陌生人的東西難道不對嗎？”

    小慧默默點頭。

    “媽媽說得對。”

    母兩人一唱一和，輕易就洗了嫌疑。

    周時驍有心再問幾句，小慧突然哭起來。

    小小的子在趙英子懷裏，嚎啕大哭。

    “嗚嗚嗚，媽媽，公安叔叔好兇，我怕！”

    趙英子順勢將兒攬在懷中，安了幾句才尷尬地看向周時驍：“公安同誌，您看孩子都嚇哭了，要您要是問完了話就走吧……”

    等周時驍幾人離開。

    才關上大門，看似鎮定，實則手抖得都快風了，幸虧兒反應機敏，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圓過去呢。

    “好樣的。”

    趙英子給兒拿了幾塊糖做獎勵。

    小慧裏含著水果糖，咬得嘎嘣作響，眼底是不符合年齡的沉靜，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盯著院子的某一，自言自語嘀咕了幾句。

    “有了錢，媽媽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趙英子沒聽清，狐疑地挑了挑眉。

    “小慧，你自己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

    小慧抬起眼，了下帶著甜味的角：“媽媽，琳兒姐姐能賣多錢？”

    是不是有了錢媽媽就不用給二狗子生弟弟了，不要弟弟，更不要任何人來分媽媽的，媽媽隻能是一個人的媽媽。

    趙英子大驚失。

    “小慧，你……”

    一時間，心裏有些發，這孩子才五歲啊，怎麽能一派鎮定地問出這種話，就連第一次知道二狗在做拐賣婦的生意時都一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小慧怎麽……

    “小慧，媽媽都是為了你。”

    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兒那雙看破一切的眼睛，趙英子隻能搬出老一套‘我都是為了你好’來掩蓋自己的罪惡。

    小慧看破不說破。

    輕輕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

    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個下午，夜幕漸漸降臨，街上的行人越來越，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二狗才黑找了過來。

    “人醒了沒？”

    “中途醒了一回，我又喂了藥，睡得人事不省呢。”

    趙英子做賊似的著嗓子，順便給拿出二狗留在自己這裏的藥，一整包的藥隻剩下指甲蓋那麽一小點，看得二狗角狠狠一，不可置信道：“就剩這麽點兒了？”

    “對啊。”

    “我這不是怕藥量不夠就多喂了點兒，萬一半路上醒來了喊起來怎麽辦。”

    “你這人！”

    二狗氣惱地瞪了趙英子一眼：“你就不怕藥喂多了把人喂個傻子，你真是太莽撞了，你就不能等我過來再說？！”

    若是這小娘們了傻子，那就虧大了。

    像這種好貨都是送給‘大佬們’的，賣一個頂十個。

    趙英子也沒想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囁嚅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好在二狗並沒有過多責怪，當務之急是抓時間將人轉移到地窖。

    “你這裏終究不安全。”

    “對，白天還來了個公安問話，幸好被小慧聰明給糊弄了過去，你趕趁夜把人弄走，我怕那公安還會來打個回馬槍。”

    二狗沉沉嗯了聲。

    “你和我一起過去，老黑他們搞到了貨，加上這個一共三個，最近公安那邊查得嚴，今天晚上必須連夜將人運走，幹完這一票先停一段時間。”

    “好。”

    趙英子一向聽二狗的話。

    帶著二狗去了正屋，開了櫃門，裏麵竟然做了個暗格，空間狹窄，隻能容納一人，此刻，陸琳兒正昏睡不醒地蜷在裏麵，手腳還捆了繩子。

    二狗手探了下陸琳兒的鼻息。

    “還有氣。”

    “趕走吧。”

    說完，他手將陸琳兒抱了出來，放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板車上，被子一蓋，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自家妹子得了急病要去醫院。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

    小慧追了出來，問趙英子什麽時候回來。

    趙英子對兒還是很有耐心的，溫地笑了笑：“你自己在家裏睡覺，媽媽很快就回來，明天早上給你做蛋餅吃。”

    說這話的時候。

    毫沒有料到自己會一去不回。

    兩人一起出了家門，二狗負責拉車，趙英子扶著車沿，順便警惕地四張，好在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幾個行人，偶爾一兩個醉漢也不足為怪。

    有驚無險地來到了二狗的住。

    許朝剛和老黑幾人早就等著了，幫著將車拉進院子，昏黃的手電燈照在陸琳兒臉上，映襯得一張小白像是蒙了一層淺淡的，得清麗俗。

    老黑忍不住歎。

    “真他娘的，一定能賣個大價錢。”

    二狗沒說話，抓時間將人送進地窖。

    趙英子則是洋洋得意，人送到了，懸著的心也放了大半，忍不住炫耀道：“這人可是我兒幫著弄到手的，二狗子，這次賣的錢你得分我半。”

    “先安全了貨再說吧。”

    二狗關上地窖門，總覺得心裏有種不安的覺，像是應證他的預似的，念頭剛在腦子裏一閃而過，院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踢開。

    ‘砰’的一聲。

    來人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竟將門板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