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江暮雲神大變，當年，生下溫淺後就累得睡著了，等一覺醒來剛出生的小嬰兒卻不見了，陸庭生紅著眼眶跪在麵前，揚手就扇了自己一連串耳。

    當時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

    “暮雲，一切都是我的錯，昨晚我睡得太死，連病房裏進了人販子都不知道，孩子、孩子被人走了，你放心，我已經報了公安，孩子一定能找到。”

    後來。

    孩子自然猶如泥牛海無消息，一分開就是十八年。

    丟了孩子的那幾年，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孩子渾僵青紫地躺在雪地裏，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後，陸庭生都會抱著溫聲安，直到再次懷孕，生下陸琳兒後才慢慢走出來。

    可丟了的孩子是永遠的痛。

    在陸庭生的欺騙下，一直以為孩子是真的被人販子走了。

    現在有人告訴孩子的丟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依賴了半生的枕邊人，不，這哪裏是枕邊人，分明是劊子手。

    殺了的丈夫。

    丟了的兒。

    前半生的痛苦來源全部都是拜陸庭生所賜！

    “陸庭生，阿南說的人是你嗎？”

    江暮雲雙眸泛著紅，眼神兇狠像一頭母狼。

    “說話啊！”

    一聲淒慘厲喝，如泣淚。

    房間裏的所有人皆是一震。

    溫淺愣了幾秒，很快從震驚中回神，看著搖搖墜大打擊的江暮雲，走過去挽住的胳膊，小聲道：“媽，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先把琳兒的婚禮辦了，好不好？”

    拋開陸庭生先不說，隻想讓陸琳兒安安穩穩地結完這個婚。

    “不好。”

    江暮雲卻搖搖頭，執拗地要一個答案，有些不顧一切的樣子。

    “陸庭生，你到底有多？”

    “你到底瞞了我多事？你到底是人是鬼！”

    最後一個字說完，子一，差點栽倒，陸庭生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想去扶一把被嚴厲製止：“你別過來，我看見你就覺得可怕！”

    “雲兒！”

    陸庭生百口莫辯。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瞞了幾十年的會在今天以這樣的形式暴，看江暮雲眼下的狀態勢必不會輕易罷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怎能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雲兒，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陸庭生苦苦哀求，試圖打牌來拖延時間。

    見狀，沉默許久的陸震東將房間裏的人客氣地請出去，很快，滿屋子的人走了個一幹二淨，隻剩下抱著蟲蟲的溫淺、陸庭生、江暮雲、陸琳兒、顧良州和南叔、沈雪凝。

    婚禮肯定是得暫時停下來了。

    看江暮雲頗有種不問出真相誓不罷休的架勢，陸震東無奈地歎了口氣，私心裏，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父親沒有做過這些事，因為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對江姨數年如一日的疼不是作假。

    真一個人。

    怎麽舍得讓承喪夫、失去兒的痛苦？

    所以，他讚立刻馬上把誤會解釋清楚，至於外人……

    他看了南叔和沈雪凝一眼，道：“二位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沈雪凝抱著肩冷哼：“你覺得呢，我和南叔可是證人，我們必須留下。”

    還等著看陸庭生的笑話呢。

    不知道江暮雲遭接二連三的打擊還會不會原諒陸庭生這個人麵心的偽君子，當初他視自己如螻蟻，現在要讓陸庭生知道，千裏之堤潰於蟻，螻蟻的破壞力不容小覷。

    “陸庭生，趕狡辯吧。”

    “我看你還能怎麽洗白。”

    陸庭生狠狠瞪了沈雪凝一眼，轉眸看向南叔，一字一頓道：“阿南，你一定要留下看我的笑話？”

    南叔咬著牙一聲不吭。

    擺明了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顧良州抬手看了下表，不聲地瞇了下眼睛，找了個借口避了出去，屋幾人也沒當回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陸庭生上，等著他說出真相，抑或是給一個代。

    “我承認。”

    陸庭生重重歎了口氣，無奈地看向江暮雲：“當年溫淺的失蹤確實和我有關係，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怕你生下阿郎的孩子會永遠忘不掉阿郎，所以我一時鬼迷心竅就讓阿南將孩子給扔了出去，至於殺死阿郎，這事我沒有做過，還有什麽害了阿南妻兒命的事，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

    “如果一旦被阿南發現，我們的兄弟如何繼續下去，一切都是意外，阿南，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找當年的接生婆求證。”

    將近二十年過去。

    那接生婆還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

    至於埋在陸家祠堂下的骨，他也會著人往老家拍電報解決掉，夫妻二十載，以他對江暮雲的了解，應該很快就會原諒自己。

    再說了，溫淺不是已經找回來了嗎？

    自己給這麽多年養尊優的生活，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知道真相又能如何，難不還能離婚？

    “雲兒，你相信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過你了。”

    陸庭生將種種罪孽歸為，巧妙地來了個換概念。

    “這麽多年我也很後悔，所以一直代震東四尋找溫淺，萬幸找到了，咱們一家人終於能團聚了，雲兒，你和我都老了，我們還有多年安穩平淡的日子呢，以前我做了許多錯事，希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下半生來贖罪。”

    論上功夫。

    沒人能比得過陸庭生。

    江暮雲和他這麽多年的夫妻，豈會不了解他，隻要是他想要說服的人就沒有拿不下的，什麽巧舌如簧，陸庭生領略到了髓。

    不過，這事不會這麽算了的。

    阿郎不能白死。

    骨分離十八年的苦也不能白。

    失積攢的多了就算不得什麽了，在心裏已經認定陸庭生就是殘害阿郎的兇手，兇手總有伏法的一天，一定要讓陸庭生真正的‘贖罪’。

    眼見事沒有朝自己預想的發展。

    沈雪凝有些急了。

    衝著江暮雲大聲嚷嚷：“你這人怎麽這麽傻，陸庭生害了你的丈夫和兒，難道你還要原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