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自從結婚,類似於這樣的話,康海已經說了無數遍,秦芳菲耳朵都已經聽得起了繭子,他總說自己嫌棄他、煩了、膩了,實則就是變相的打。
每當這個時候。
隻能下心底的委屈去順從他、哄著他,因為一旦表現出一丁點其他的緒,那就證實了是真的嫌棄他。
秦芳菲深深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自己從來沒有嫌棄過康海,可也是人,懂喜樂、知憂愁,枕邊人的不信任隻會讓的心裏繃著的那弦越繃越,直至某一天驟然斷裂。
有種預。
這一天不遠了。
“康海。”
秦芳菲眸認真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曾經的他開朗,現在的他鬱古怪,這樣的他讓人抑窒息,這樣的日子不想再過了。
“你說我糊弄你?”
“我的糊弄就是親手幫你穿、親自給你做飯,每天晚上你起夜的時候我扶著你一起去,你的生活起居全部由我來照料,就連你每天需要喝的藥都是我一顆顆拿出來喂到你邊。”
“康海——”
“我自問已經做到了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我理解你的心,沒人能接自己從一個健康的人變得殘缺,可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樣的現狀不是我造的,你可以有負麵緒,但請你不要將負麵緒撒到我的上。”
“你對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和悅,唯獨對我……”
想到康海的猜疑、冷言冷語。
小姑子的挑釁,公婆的視而不見。
秦芳菲語氣裏帶出幾分哽咽,吸了下鼻子繼續道:“沒結婚前,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說笑,不知世事,可現在呢,我已經多久沒有過發自心的笑容了?”
一番話說得康海臉更加難看。
他木然著神,漆黑的眸子盯著紅了眼圈的秦芳菲,一字一頓地從牙裏出幾個字:“終於說出你的真實想法了?”
言外之意就像是在說——
看吧,終於出真麵目了。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挫敗將秦芳菲整個人麻麻裹挾起來,耷拉著肩膀,苦笑一聲:“你為什麽要把我想這樣?我是這樣的人嗎?夫妻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往後的日子怎麽過?”
話音剛落。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大力推開。
康婷婷垮著臉站在門口:“夫妻?從你嫁進我們家到現在,你拿我哥當過一天夫妻?你拿我爸媽當過一天自己的親生爸媽?你拿自己當過一天這個家的一份子?你沒有!”
“你對我哥好不過是因為愧疚!”
“因為是你欠他的!”
短短幾句話說得康海搖的心又堅起來,兄妹兩人一個屋一個門口,‘同仇敵愾’地看向‘罪人’秦芳菲。
“你為我哥做的那些事,都是你應該的!”
康婷婷一臉你欠了我們全家的得意神。
秦芳菲心頭一窒,看向康海,輕聲問:“你也是這麽想的?”
康海垂下眼,沒吭聲。
其實他心裏不是沒有埋怨,當初,之所以自告勇去出任務,確實是因為秦芳菲,他喜歡、想娶、更想配得上,所以急於建功立業,哪知竟然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
撿回了一條命。
失去了一條。
人總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
他很後悔,早知今日,就不該去出那個任務,夜深人靜時,甚至還會埋怨秦芳菲的父親,作為一所之長,當初自己報名和周時凜一起出任務時,他為什麽不攔著點自己。
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基層小民警。
怎麽能比得上周時凜那樣綜合素質過的全能型人才。
周時凜有化險為夷的本事,自己卻搭進去一條,沒有了,下半輩子隻能拄著拐杖出行,行限不說,還要接周圍人同異樣的眼神。
曾幾何時。
自己也是說笑的人。
現在呢?
他有多久沒有真心實意地笑過了?
沒有!!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康海暗地想,自己已經地獄,看不見一點亮,憑什麽作為他的枕邊人、造這樣結果的秦芳菲就能肆意活在下?
憑什麽能笑?
隻有看著和自己一起痛苦地生活在不見明的地獄中,他的心裏才能好一點。
以前——
他想過盡快走出來,好好過日子,可後來,他發現太難了,他的心裏像是住了一個惡魔,所有的負麵緒通通發泄到秦芳菲上,這樣,他才能好一點。
才能行使自己作為一個丈夫的權利。
至於秦芳菲的痛苦,他選擇看不見。
秦芳菲確實很痛苦,痛苦中夾雜的是濃重的失。
知道自己不康海。
可從嫁給他的那一天,就想將他們的小日子好好過下去,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沒人能得了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
“離婚吧。”
這三個字終於說出來了。
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人人生來平等,誰不是爹生媽養的,難不我活該過這樣的日子,你們一個個認為是我欠下的債,那好,這筆爛賬我不打算再還了,所以,一拍兩散好了。”
說完,就去收拾行李。
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服後就準備離開,至於夫妻財產,沒有。
這個家的一針一線都不會帶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康海和康婷婷齊齊變了臉,兄妹倆誰也沒料到秦芳菲竟然說要離婚,尤其是康婷婷,之前如何言語挑釁秦芳菲,秦芳菲都沒有說要離婚。
現在竟然輕易就要將自己哥哥拋下?
做夢!
“不行,你不能走!”
上前就要攔著秦芳菲。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走,走了自己哥哥怎麽辦?!
“你把我哥害這樣就想一走了之,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
自己憑什麽要被這一家子欺負!
秦芳菲寒了臉,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康婷婷一噎,竟被嚇得不自覺讓開。
眼睜睜看著秦芳菲拎著行李下樓,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似的,扯開了嗓子就喊康母。
“媽,媽,你快來!”
“我嫂子不要我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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