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怎麽樣了？”

    手室外，溫淺挨著秦芳菲坐在長椅上。

    秦芳菲小臉白得沒有一，任誰在即將完婚禮的前一天遇上未婚夫重傷的事都不會好過，除了擔心手中的康海，還擔心溫淺。

    怕溫淺承不住。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暫時先瞞著溫淺。

    “醫生說看中的況，能保住的話就盡量保，實在不行的話就隻有截肢了。”

    截肢。

    溫淺不敢想象那個說笑、心地善良的康海沒了的生活會變什麽樣，可再怎麽樣，他活著回來了，不像周時凜……

    都不敢問。

    怕聽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那幾個字眼。

    “芳菲，堅強點。”

    其實溫淺心裏很苦，告訴秦芳菲要堅強，何嚐又不是在告誡自己，人生在世，起起落落是常有的事，堅強一點總能等到雨過天晴的時候。

    甚至在想，若是周時凜斷一條就好了。

    至能活著回來。

    秦芳菲心裏很難，為自己、為溫淺，用力點頭，用力握住溫淺的手，靠著掌心傳遞出來的一點點溫暖藉彼此彷徨無助的心。

    “淺淺，周時凜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嗯。”

    溫淺揚淺笑：“我堅信。”

    幾個小時後，康海的手結束。

    醫生一臉憾地走出來：“病人的況太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右還是沒有保住……”

    ***

    康海進行了大截肢。

    他的右從大中段以下截斷，沒了，可幻肢疼痛的痛苦將好端端的一個人折磨得麵目全非，脾氣格都變了大半。

    暴躁。

    易怒。

    以前有多開朗現在就有多沉。

    嚴重的時候還需要注鎮定劑。

    看著這樣的康海，溫淺心很複雜，同康海，更同秦芳菲，深厚的夫妻遇到這種事都是一種考驗，更遑論隻是未婚夫妻。

    麵對這樣的突發變故，退是人之常。

    可秦芳菲卻做了個讓所有人意外的決定。

    “婚禮照常舉行。”

    秦家。

    秦芳菲麵容平靜地宣布了這個決定，接連的打擊讓整個人沉穩了不，沒有了天真爛漫，取而代之的是堅毅韌。

    “我不能丟下康海不管。”

    秦所長長歎一聲，作為一個父親，私心裏他希自己的兒能找到依靠一生的男人，隻是世事無常，誰能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悔婚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罷了，萬般皆是命。”

    秦母紅著眼：“一定要嫁嗎？康海了那樣，先不說以後的工作生活，就他現在喜怒難測的格，日久天長了誰能得了，我舍不得兒委屈。”

    “那你別忘了當初芳菲名聲掃地的時候是康海站出來擋在前麵，現在人家遭了難，咱們就要做背信棄義的小人了？”

    秦所長斥責秦母。

    氣得秦母想反駁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最後，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聲歎息。

    “也許，這就是命。”

    一個月後。

    秦芳菲和康海領了結婚證，沒有婚禮，沒有儀式，隻是兩家人在一起簡單地吃了個飯，秦芳菲就搬進了康家。

    而這一個月，依舊沒有周時凜的消息。

    他這個人就像是匯海洋的一滴水，杳無音信，甚至派出所那邊都下了死亡通知書，追封周時凜為烈士，可溫淺卻固執地認為他一定還活著。

    拒絕認領死亡通知書。

    更不想要那塊冷冰冰的烈士榮譽牌匾，隻有一個願，那就是讓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回來，為了這一天，可以一直等下去。

    短短一個月。

    溫淺以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花園洋房那邊的裝修暫時也擱置了下來，陳橙和許朝也不放心一個人出去住，所以就還住在宿舍。

    兩人每天都守護著溫淺。

    替占座位、替打飯、還替洗服，甚至連走在路上都要將夾在中間，生怕有冒冒失失的學生撞到的肚子。

    在溫淺消極悲傷的時候，有這樣兩個朋友陪在邊，是的幸運。

    漸漸的，走出了霾。

    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

    這天下課。

    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飯，溫淺的月份漸漸大了，孩子也需要更多的營養，食堂的大鍋菜比較單一，一般況下都會單獨點兩個小炒和陳橙、許朝一起吃。

    曲豔豔就心裏不平衡了。

    自問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招惹溫淺，知道心不好，自己在宿舍裏唱歌的聲音都低了不，自己都這麽忍著讓著了，們竟然還排自己。

    改善夥食也不喊自己。

    一個個的就知道吃獨食。

    忿忿不平了一會兒，著飯盒裏的蘿卜土豆，曲豔豔的臉都綠了，想吃、想吃炒菜，於是眼珠子轉了轉，厚著臉皮坐到了溫淺旁邊。

    “哇，你們太奢侈了吧！”

    三個人四個菜，除了一道蘿卜燉土豆自己不稀罕，剩下的幾個菜都是吃的，曲豔豔不住歎著，筷子也不由了出去。

    “啪”得一聲。

    陳橙冷著臉打掉曲豔豔過來的筷子。

    “你好意思和孕婦搶吃的？想吃自己買去！”

    溫淺懷著孕需要營養，就算是和許朝也不舍得總夾菜吃，食堂的小炒和菜是限量供應的，曲豔豔吃完了，蟲蟲吃什麽？

    可不能到幹兒子。

    曲豔豔訕訕地收回筷子，臉一陣青一陣紅。

    倒是想買，可也得有錢啊，最近談了個法律係的師兄，師兄家裏八個孩子，他是老大，學校發的補助除了日常開銷還要補家裏，所以師兄的日子過得格外拮據，心疼對象就把自己的錢票拿出來和師兄一起用。

    兩個人花一份錢。

    生活水平就直線下降了。

    想到自己都一個多星期沒吃過葷腥了，曲豔豔委屈地撇了撇角：“你這麽兇做什麽，我隻是想夾一點點解解饞而已，又不會都吃。”

    “哼，有錢扶貧沒錢買？”

    陳橙這張啊，是半點都不饒人。

    “班裏誰不知道你扶貧扶上了癮，你自己願意省下錢供對象吃喝，憑什麽腆著個大臉來我們這裏蹭吃，請問，我們喝過一口水嗎？”

    曲豔豔：“……”

    還真沒有。

    被陳橙一頓搶白，自覺麵盡失，頂著一張豬肝臉氣哄哄地去找自己對象訴委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