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希洗完澡出來，看見司盤著坐在床上出神，輕手輕腳走過去，拍了下的肩膀，往手機屏幕上瞅。

    打開的對話框，備注是二哥。

    上麵是新發的一條消息，短短兩行字，卻言簡意賅——

    [影影，等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譚希頭發的作停了一瞬，任由水珠滴落，從脖頸到鎖骨，接著往下，一路延，帶起溫濡的。

    也沒空去管。

    “不是，他這是沒死心吶。”譚希激，“你倆好幾天沒說話了吧，他主發消息，說明什麽？求和吶。”

    司點開鍵盤，又收起，來來回回折騰許久，不知道該回複什麽，幹脆將手機一扔，整個人往床上一躺，手臂搭在額頭上。

    譚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長發著，一雙手不斷的用幹巾拭，問道：“他跟你談什麽？”

    司沉默了許久，回：“不知道。”

    “我看啊，你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吧，看到底是不是要和他離婚。”

    預料之中的沉默，譚希懶得再說，裹著浴袍往浴室裏走，手上作未停，湊在鏡臺前往臉上塗抹著護品。

    “我這臉上都幹得起皮了，這幾天老熬夜，再這樣下去，怕是黑眼圈越來越重了。”

    司仰躺在床上，視線漫無目的的在天花板上遊移，時而看向窗外，直到小被人拍了一下，冰涼的從皮相傳來。

    譚希舉著手機翻著什麽，裏還在念念有詞：“子，快看，我們樂隊的又漲了。”

    長野樂隊抖下的互量也多了許多，不是今日新增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這段時間的演出還算有效果，吸量大幅度上升。

    司手撐著床鋪，上半支起，發纏繞在臂間，就著的手看了一眼。

    譚希還在翻著，指尖到另一則消息，突然冒出來的視頻聲音響了，打個措手不及，急忙將手機音量減小。

    手機又響了一聲。

    這一次，是司的。

    譚希不懷好意地笑著：“你就不給他回一個？”

    司撈起手機，打開看了一眼。

    不是。

    是群消息。

    距離孟鶴行的那條消息已經過去了十分鍾。

    猶豫半天，還是回了個好字過去。

    ——

    七月初。

    演出隻剩下最後一站。

    五號下午，眾人抵達邊，隻是一座風景秀的小城市，但是帶給人的回響卻是不容小覷。

    演出的地點，是邊市中心的育館。

    陳房霖作為巡演的主要負責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警惕，雖然初見時冷著一張臉，看著不好惹，但悉之後，也能和這些年輕人們說笑幾句。

    尤其是張蘊免和丁暮這些子活躍的，見誰都能說兩句，久而久之，也就混得了。

    住的酒店離邊一中很近，這所學校算是司和譚希的母校，隻不過，司隻在這上了兩個月，就被司家找到認回去了。

    收拾完行李，有一下午的調整時間。

    兩人在酒店睡到傍晚，趁著夜初降，打算去一中附近轉轉。

    等譚希化妝的間隙，司又往戒所打了個電話，得到的回複一如既往，值班的工作人員總是猶猶豫豫，不是說關錚睡著了，就是說他現在狀態不太好，不方便聽電話。

    再加上這幾天忙得不行，司也沒時間時刻守著電話打，隻在偶爾想起來時回撥過去。

    工作人員的說辭照例。

    收起手機，知道有夏長延關照著，關錚不會出事，心裏稍微冷靜了些，等最後一站結束就能回冬城，現在倒也不必如此著急。

    出門時，夜已經黑。

    夏日徐風，到夜晚也還是燥熱。

    正值期末，一中旁邊的小吃攤依舊擺得火熱，沿著街道兩邊鋪展開來。

    一中的招牌還是沒變，七年了，斑駁的外牆爬滿了牽牛花，翠綠的格外清爽，繞著柵欄不斷延，直往遠去。

    “可惜，高中三年沒你和關錚在，我和葉之嶺無聊死了。”譚希攬著的手臂，指著不遠那座大鍾笑，“那時候，我經常遲到，都怪譚維那個死孩子，非得讓我喊個好幾遍才肯起床，每天早上都踩著點出門，路上一遇到紅綠燈，妥了，遲到跑不掉了。”

    “那時候葉之嶺也傻，跟個二百五一樣，我說讓他寬容一下，別記名字，他說不行，最後害得我罰站了一個早自習。”

    絮絮叨叨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司任由帶著自己漫步在學校周圍的街道。

    兩人沿著最出名的那條梧桐樹道走，地上的枯葉踩得稀碎作響，涼的覺刺激著孔，著涼意。

    “那時候，好多人來這條道上走，你說你要是在多好……”

    譚希轉過頭，邊人正專注地看，眼神示意看前方。

    梧桐道盡頭站著一道修長的影，目沉沉的看著笑。

    “葉之嶺？”譚希歡喜地撲過去，摟著男人的腰捶了一下，“你怎麽來了？不是在出差？”

    葉之嶺將帶到懷裏，衝司頷首致意，而後去捉的手，垂眼笑：“路過，知道你在這，就來看看，明早就要走。”

    譚希挑眉：“你住哪？”

    “還沒訂。”

    “原來你剛才問我在哪是為了這個？”

    葉之嶺攤攤手。

    那邊氛圍正好，司忍著笑意轉，衝兩人揮了揮手往另一個方向去。

    譚希在後麵喊：“子，你幹嘛去，我們一起吃飯啊。”

    司沒回頭：“不當電燈泡了。”

    夜裏的一中，多了靈活潑的喧鬧，隔著段距離，都能聽見學校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小攤上的線宛如串的燈帶。

    司沒繼續往前走，找了個賣餛飩的小攤子，要了一份，坐在臨時支起來的小桌子旁邊刷手機邊等。

    沒等餛飩端上來，兜頭罩下一道影子。

    伴隨著老板娘爽朗的笑聲招呼著：“來來來，這位帥哥和這姑娘拚個桌，姑娘不介意吧？”

    司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來人麵冷靜，看見時，明顯一愣，但旁邊已經沒有空位，隻好落座。

    即使巡演了近一個月，但是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所以司還沒和段項際說過幾句話，現在也隻是雙雙頷首致意。

    坐在小桌的斜對麵，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