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臨聽到外面傳來聲音。

他坐起來。

門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的，是惡魔科的無臉護士。

護士從上，取出了隨攜帶的臉皮，接著，就將臉皮在了面孔上。

戴臨立即知道，對方……是惡魔科的護士長。

“我來向你宣布一件事，戴臨醫生。”面無表的護士長說道：“你的手日期已經定下來了，三天后，摘除你的這雙惡魔之眼的手將由克里主任親自主刀。手結束后，我想你就可以被宣布治愈了。”

“治愈？”戴臨冷笑一聲，“我從來不曾在你們惡魔科掛號過吧？你們讓我簽過手同意書嗎？這就要對我進行手？你們要的不就是這雙眼睛嗎？”

“對深淵侵襲患者進行治療是我們惡魔科的職責。至于手同意書，你該知道，你屬于特殊況。尤其是，你違背了院長的規定，在凌晨零點到四點之間，來到了門診區域，看到了你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看到了……”戴臨冷冷說道：“患者宛如行尸走一般，沒有意識地來到你們惡魔科醫生面前，然后就好像是被吸取掉了靈魂一樣……”

“這是契約。醫院治療他們的詛咒，而我們會據他們支付的靈療點，來獲取相應部分的靈魂。絕不多取一點，也絕不拿一分。”

“靈療點不應該是患者未來的一部分嗎？比如升職機會，薪酬和獎金，甚至壽命……”

“那是建立在靈療點數值在一萬以下的前提下。靈療點支付的數字超過一萬，即使壽命全部清零，也無法再補償。這個時候，他們能付出的，唯有靈魂。”

“你們究竟……”

“這是‘規定’。醫院的一切，包括醫生們，包括所有醫療械，包括咒，患者們都要足夠的抵償來換取。”

“那麼，暗魂點是什麼？”

戴臨和米蘭共記憶，當然知道所謂的暗魂點。

惡魔科的人對他和米蘭的關系了如指掌，自然沒必要在他們面前偽裝，索利用這個機會，全部問個清楚。

“本來，這種事是不能告訴臨床醫生的。不過，無妨，戴醫生，等我們治愈你以后，你也就不記得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了。暗魂點……表面上，是未來人生的厄運，實際上，是代表著被深淵所侵襲。暗魂點將意味著，患者將會更多地到院長的存在，到里世界的深淵。”

“我可以理解為植一種傳染很強的病毒嗎？”

“這個比喻倒是很準。”

戴臨終于明白了。

他們的確本不是“醫生”。

這本就不是治療，靈異醫生的存在本，就是在對患者進行詛咒！

“患者將靈療點支付給醫院，醫院將相應靈療點發放給醫生。靈療點永遠都是會經歷著增加和減，但當醫生們越發難以應付更強大的詛咒的時候，院長所獲得的靈療點也就會越來越多。”

戴臨立即明白了過來。

“需要靈療點……不，需要患者靈魂的，是院長，對吧？而你們就是院長的忠仆！”

但是，眼前的護士長卻如此回答戴臨。

“我們不是任何人的仆人。我們是完全中立的。我們并不為院長工作，我們遵守規則而行。”

遵守規則？

“什麼……意思？”

戴臨開始意識到了不對，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惡魔科這個科室，完全屬于院長嫡系。而達蒙·戴倫也一直認為，666號醫院的惡魔科這個科室，完全是為院長而服務的。

但……不是嗎？

顯然，惡魔科的護士長，也并沒有任何理由要對戴臨撒謊。

“收取靈療點，只是你們遵守規則的做法？治療深淵侵襲詛咒的患者，也是中立的做法？切除我的惡魔之眼，也是中立的行為嗎？”

;“切除掉這雙眼睛本就是對你的治療，戴醫生。”護士長繼續如此說道：“我們并沒有傷害你的主觀想法。這雙眼睛，本就是歐睿到深淵侵襲詛咒的后果。”

“所謂的深淵侵襲……就是指……人類的惡魔化嗎？”

戴臨通過米蘭，了解到很多關于深淵侵襲的概念。

米蘭對惡鬼科有所了解后，認為所謂的惡鬼詛咒，屬于是一種深淵侵襲的前期可逆轉癥狀。但說實話，在靈異醫生所接的系統學習中，本就不該存在“業障鬼”這一概念，所謂的業障鬼，一直以來就是被視為怨靈。一直到惡鬼科這個科室產生，業障鬼這一概念才開始普及，并開始采納不同的治療手段。

然而所謂的業障鬼，就是正常的怨靈，被深淵污染的結果。

在666號醫院的概念里，深淵侵襲，本就代表著一種原罪的侵擾。惡靈因原罪的侵襲，而詛咒異化，并讓患者出現最初的一級深淵侵襲癥狀。

而當魔兆征出現……

深淵侵襲也就進不可逆的階段。

從這個階段開始，治療的難度就將大大提升。而相應的，遭深淵侵襲的患者，將會比靈異醫生，能更強烈地應到院長的存在。

即使是從未從醫生口中聽聞過院長存在的患者，也會主和醫生們提起院長。

高級別深淵侵襲的一個典型臨床癥狀，就是患者會反復在醫生面前，提起院長。級別越高，提及院長的頻率也就會越高。

判定為五級深淵侵襲的診斷標準之一，就是患者會在醫生面前說：“我覺到院長就在我的邊。”而這一癥狀，也代表著滿足手指征。

“但是我從未覺到院長在我邊。”戴臨如此說道：“我從來沒有這種覺。”

“你的靈魂非常特別。你的靈魂，偏向于院長。所以，你被選中后，可以適應這雙眼睛。但現在，這雙眼睛必須摘除了。”

戴臨知道，這病房里面的咒，一直制著自己，讓他無力抗衡眼前的惡魔科醫生。

但無論如何，他絕不能接被切除這雙眼睛，然后被他們篡改自己的記憶，從此完全惡魔科醫生擺布。

絕不能！

……

“我時刻可以到，院長就在我的邊。”

安秀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憶著之前和林蕊的對話。

當時，在安秀念的面前如此說道：“而我也想……能早日見到院長。”

安秀念實在是不明白，林蕊為什麼說這種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院長不是指444號醫院院長吧？他們不是和醫院是敵對關系嗎？

米蘭·戴倫又究竟是什麼人？

說到底，芯……不，選擇芯的這個“人”又究竟是誰？

“明天晚上以前，能夠將東側走廊那邊的惡鬼消除掉吧？”林蕊接著又問了一句：“只要你給我一個確切時間，我會吩咐下去，進行善后的理。”

確切時間？

怎麼可能？

安秀念拼命轉著大腦，想要考慮一個合適的答案，但是，的樣子在林蕊面前，也就變了徹底的沉默。

林蕊也因此開始出狐疑的神。

“你……不是我質疑你，但你總不可能沒辦法給我一個確切時間吧？你該知道，任由惡鬼繼續侵，進我們所在的中央庭院的話，這棟別墅會有相當數量的人遭深淵侵襲。深淵侵襲患者的數量如果增加，這里遲早會被醫院的人注意到的。你該知道，醫院有著和院長抗衡的勢力存在。”

醫院和院長抗衡的勢力……

安秀念立即意識到，醫院部似乎有著很復雜的勢力爭斗？

“我們必須幫助支持院長的醫生真正占據醫院，以及……將一切和院長為敵的醫生，趕盡殺絕，一個也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