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廣漠，告訴你，你別高興得太早。」田迭香猛地咳了一聲，喊道：「你以為老娘就這麼點人麼？你們在這裡對峙，老娘的人早就已經安排在外面了，算你能從我面前溜走，還能逃出幾步？」

田迭香笑了笑。

的人早就將這豪宅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也是為了保證對組織的控制力。畢竟田迭香是突然上位，

知道只有控制了組織里掌握實權的幾人，才有可能真正取而代之。

「哦？你是說這些？」柴廣漠的聲音約約傳來。

田迭香聽了耳朵一陣搐，正要反駁，視線里突然滾進一團黑的影子。

是個人影。

田迭香有不好的預，這人影全被綁縛得結結實實，手腳都不能彈，綁住他的也不是繩索，而是一種特製的皮繩，自如，這倒霉蛋全上下不得，但是滾起來倒是行自如。

田迭香凝神細看，這人的影有些眼，警惕地來到這倒霉蛋的前，飛快地扯下罩在上的黑布條，撕開面容之後，一張兇悍的鵝蛋般的臉孔了出來，是個頭。

田迭香皺了皺眉，不好的預果真應驗了，這是安排跟蹤錢斌等人的壯漢。這傢伙猛嗆了一口濃煙，嗓子眼像是被煙頭給燙著了一樣，咳嗽不止，眼淚嘩啦啦地往外涌，裡嘟囔著嚎了一聲。

聲音像殺豬。

「田迭香，不得了了。」他大喊。「他們——我們，我的人……他！外頭有人！」

「別慌！慌什麼！」田迭香上前一步，這人便整個癱了下來，沒了氣息。

這倒霉蛋一句整話也說不清，田迭香也沒工夫跟他胡扯。只知道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於是捂住了口鼻，一個蜷，猛地從大廳中央翻滾了出來。

「柴廣漠，你搞什麼鬼？」悶聲吼道。

「田迭香，我說了，我在等人。」柴廣漠的聲音仍舊那樣自信，不過這時候多了一風趣，也多了一幽默。

可惜田迭香現在一點欣賞這種幽默的心也沒有。不如說的心差到了極點，沖著煙霧深使勁看去，然而濃煙仍未消止，視線里一片茫然，還有不斷順著他的眼角往外流的淚珠。

「等什麼人！你等的人來了沒有！」田迭香的確好奇。

柴廣漠等的人是他的幫手，還是救援？又或者是警方意識到不對勁派出的警力？如果是後者，田迭香倒是有自信能夠攪.弄一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是我一個老人，他已經來了。」柴廣漠笑著說道。「他姓馬。」

田迭香訝然。倒不是被這個古怪名字所嚇倒，只是在滾滾黃煙里，一條蕭索修長的人影冒了出來。

田迭香了眼睛，渾濁的視線里一點點變得清晰，警惕地舉起了槍，人影逐漸浮現出一個模樣來。如果沒認錯的話，是趙冷。

剛才的衝擊讓幾名警察了。

「嘿嘿，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傻到一直站在這等我。還要讓自己親的人送死！」田迭香囂道，沒認錯，這就是趙冷，兩手空空，渾是，自信地來到田迭香的面前。

正想扣下扳機，這一次再也不會猶豫了。本這麼想的田迭香最終沒有扣下扳機，濃煙如塵囂直上，的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柄小的手槍，槍口沖著田迭香的後腦。

田迭香汗流浹背，的視線略微左右偏轉，黑的幾個方形槍口頂在了的腦門上，前後左右，每一都嚴合，田迭香眼一閃，這些人背後冒出的幾名村民也都持槍出現，與這幾名僵持起來。

的被頂開，槍直接沒田迭香的裡，一道咔嚓的聲音從他小舌頭直接傳達到了腦海里，宛如宣告了的死刑。

咔噠。

一聲輕響。

田迭香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推膛。

推膛的聲音。

接著，乾脆而又沉著的聲音從田迭香的腦門兒頂上傳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趙冷的聲音直指田迭香手裡的烏茲，烏茲的槍口還對著，只是再沒有那氣焰。

田迭香瞪大了眼，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好看的臉孔，齊肩的秀髮飄灑在臉頰上，一雙細長的眉蹙起，手裡的槍口對著自己。

臉孔上，趙冷鼻頭往下，被一個黑乎乎的防毒面遮住，但僅看半張臉，也能從利落的神里看出一英氣和憤恨。

正想說什麼，忽然背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悉的聲音響起。

「田迭香，你還是這麼固執！」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是——慌忙回頭——沒有人影，只有剛才躺在地上的死者——這傢伙站起，手裡拿著槍，另一隻手了臉頰，臉頰上僕僕往下落，皺的臉孔舒展開來，底下的那張臉孔，田迭香臉大變。

「你——老馬！！」

是馬局長。

田迭香沒了脾氣，鬆開握槍的手，烏茲發出脆響，落在地上。

直到濃煙消散，田迭香才明白自己輸得有多徹底。四周的黑警察，不久之前還在這催淚瓦斯的籠罩下遍地打滾，這時候已經被收拾得妥妥噹噹。

「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柴廣漠搖搖晃晃，一直站在大廳中央，渾上下仍是那副模糊的模樣，但是這時候看起來，他才是站到最後的人。

田迭香沒了脾氣，也沒了神，癱坐在地上，屋裡的十幾名警察，屋外的一眾兄弟，現在齊數都在的眼前。

趙冷一見到田迭香後的男人，眼珠子都跟著閃著了。

「師父！」

「老馬，辛苦你了，我來。」柴廣漠搖了搖子，他推開準備扶住他的兩人，來到老馬面前，翻手鎖住了田迭香的兩手。

田迭香猛地咳嗽一聲，渾塌塌地跌了下去。

「這些到底是……」田迭香的眼神渙散，但仍然用足了力氣，狠狠瞪著眼前的「馬局長」。

「他可是老警察了。」柴廣漠收了槍，蹲下，目定在田迭香的上，說：「這是我們原臨城市分局局長。」

「我知道，可是……！」田迭香傻了眼，老馬不是他們的人麼？

「很不巧，田迭香。實在太不巧了。」

「老馬是自願投到這次行里來的，他悉你們就像悉自己的家人，對組織部也是了如指掌。這次作戰計劃，便是把你們一網打盡。田迭香，你以為你在鞏固村子的統治力，在蠶食組織？不，你還是被利用了。」

柴廣漠站起，拍了拍老馬的肩膀。

趙冷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僵直在原地也不。

老馬下蔚藍的帽子，搭在柴廣漠的腦袋頂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小柴——不對，該你柴警了，你這次任務很圓滿啊，回去又是大功。」

柴廣漠接過帽子，說道：「我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許多恰好，多到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呢，田迭香。」

柴廣漠笑道：「如果不是我恰好了傷，讓你放鬆了警惕，田小姐，我看，這次任務恐怕沒這麼順利吧？」

他接過從趙冷手裡遞過來的槍。

槍黝黑，金屬的澤緩緩從他手裡過，照在臉上，彷彿映得臉頰黑，視線也如子彈一般銳利。

柴廣漠瞪過來，田迭香往後退了一步，後便是房間四壁的按鈕，的人雖然拿著槍，但是已經六神無主——

田迭香冷笑一聲，臉變化不定，視線冰冷徹骨，往自己邊左右看去，同樣冰冷的槍管槍口就這樣直直對著，隨時從槍口.裂而出的子彈都可能穿過的膛。

「恰好。恰好。」田迭香牙裡出幾個字，冷地看向柴廣漠——這個滿泥濘鮮，被傷口和疲憊覆蓋著的羸弱警察，單薄瘦弱的軀屹立不倒。

柴廣漠只笑笑，沒有吭聲。

老馬毅然加組織，竟然也是上頭的一步棋。這也是柴廣漠在民宿才發現的事實，這是一場借用外部力量化解這場大案的關鍵。

支援老馬的並不是警方的部隊，相反，實際上是劉志遠的人，他們立刻將田迭香手底下的「黑警察」肅清乾淨，他們控制住局面之後，摘下這些「警察」的面罩，據老馬從組織收集來的數據資料一一比對，果然發現了貓膩。

田迭香冷靜盯著這些人搬空了村管所，忽然冷笑一聲，說：「你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麼？」

「你還有話說？」老馬盯著，上了煙。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機會活到明天了。」田迭香笑了，不吭聲。

「你什麼意思？」趙冷喝問。

田迭香冷笑。

田迭香看了看趙冷，咧開笑道：「那正好。」

「什麼正好？」趙冷納悶。

田迭香解開頭髮，長長的發梢像是瀑布一樣灌下，臉沉，渾抖。

「老馬，你騙我。」雙眼發紅的田迭香，手指抖，指著馬局。

「我怎麼騙你了？」老馬不聲，趙冷本想直接拿下，被他住：「你是不是還覺得不服氣？田迭香？」

「你們憑什麼抓我？」田迭香靠到背後的牆上，雙手環抱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