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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先生,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你的那些同志,不過我真的很佩服你們,我住在萬國公寓,如果你有一天遇到麻煩,沒地方去了,可以去那裡找我,只要說是我的朋友,門房會讓你進去的,如果我不在,你就去找兩個人,一個彼得,一個安德烈,他們是蘇聯-共-產-黨-員。」路鳴道。
「多謝,其實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個忙,聽說你在萬國公寓還有個空房間,可以轉給我們嗎?我們可以付租金。」董先生說道。
「啊,當然可以啊,租金你就不用心了,我付得起。」路鳴一口答應下來。
隨後他告訴董先生那套房間的號碼。
這套房間原來是杜鵑住的,搬走後一直空著,只是存放著的一些東西。
「太好了,多謝路先生!」董先生真誠地出手,向路鳴表示謝。
能在萬國公寓有一個藏的據點,是他夢寐以求的事,那裡可以說是上海最安全的地方,比英租界、法租界還安全。;
英租界、法租界雖然可以躲避上海三大部門的追查,但是這兩個租界的巡捕房一樣容納不下-共-產-黨-人。
在上海既能躲避淞滬警備司令部、上海特別行大隊、上海警察局的追捕,同時還不洋人的驅逐,只有一個地方了,那就是萬國公寓。
不過想要租一套萬國公寓的房間太難了,不僅租金昂貴,而且租戶必須背景來歷清白,一般來說中國人是租不到的,因為萬國公寓做的是歐白人的生意。
路鳴當初之所以能住進萬國公寓,全是仰仗盛有德的擔保,不然他也一樣租不到房子。
就算產權方願意租給董先生,他也住不進去,因為僅有的兩套空房間都被路鳴租下了,一套轉租給了安德烈和彼得,還有一套空在那裡。
這套房好像冥冥之中就是為董先生準備的,路鳴和董先生的緣分天註定,這事說怪也真是怪。
路鳴心裡暗笑,自己這算不算通共啊,而且是蘇共、中共一起通啊。
他開車來到萬國公寓,然後把董先生介紹給門房,說這位董先生是他的一個朋友,要在他的套房裡住一段時間。;
門房連連點頭,雖說住在這裡的中國人很,但是路鳴可是所有租客里最大方的人,不要說逢年過節禮不,就是平時也經常送東西,所以門房見到路鳴就跟見到財神差不多。
路鳴帶董先生上樓,來到杜鵑的那套房間,把杜鵑的東西打包整理好,然後笑道:「董先生,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的房間了,有什麼事隨時招呼我,我就住在拐彎過去那裡的第一間。」
「多謝。」董先生有些激,再次出手。
路鳴不覺笑了,跟共-產-黨的友誼就是握手,這也好,很實在,也很實際。
董先生卻是另外的想法,他沒想到事會如此順利,他原來還擔心路鳴會猶豫,需要做些解釋工作。
當然董先生事先就想好了,決不會勉強路鳴,他心裡很清楚,明知他是-共-產-黨還肯提供幫助,這樣的人在上海絕無僅有。
民國十六年四一二之後,國民黨政府對於通共人士毫不留,一般來說都不會經過正式法律程序,直接下殺手。;
不過先得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直到再也榨不出任何東西,就會找個空地一槍把你斃了。
路鳴敢於這樣做,有他自己的想法,只要沒有確鑿證據,無論是淞滬警備司令部,還是警察局都拿他沒有辦法,更不要說他跟這兩個部門都有不錯的關係,就算真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他也可以安然。
至於懷疑他通共或者本就是-共-產-黨-人,大概沒人會這樣想,大不了認為他和嫌疑人有私人關係。
路鳴收拾完東西,起想要回去,董先生卻笑道:「路鳴,你幫了我的大忙了,我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什麼好消息?」路鳴隨口問道。
「盛慕儀小姐目前人在香港,我今天就是要來告訴你這件事的。」董先生笑道。
「什麼?香港……」
啪的一聲,路鳴提在手上的包裹掉在地上。
「你們怎麼知道的?消息確切嗎?」
「再確切沒有了,因為我們的人一直在保護盛慕儀小姐,不過最近被日本人困在九龍旅社了,我們的人無法提供更多幫助。」董先生幫助路鳴撿起地上的包裹。;
有一個念頭突然在路鳴腦中閃過,刀劍影一般。
「你們一直知道盛慕儀在香港,而且你們也知道我一直在焦急地尋找,可是你們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路鳴有些怒了,了一下腰,差一點拔出槍來。
「路先生,你別急,請聽我解釋。」董先生神態自若,一點也不慌張。
「董先生,你想怎麼解釋?如果我今天不幫你轉租這套房子,你們是不是還不肯告訴我這個消息?」
他甚至懷疑盛慕儀是不是被-共-產-黨-的人控制起來了。
「路先生,你誤會了,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而且第一時間就急著來見你,本來只想告訴你這件事,租房子是我臨時想起來的,沒想到你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董先生沉靜地解釋道。
董先生有些後悔了,其實他是專程來通知路鳴這個消息的,只是看到路鳴後忽然想到路鳴住在萬國公寓,就試著向他提出了請求。
如果能在那裡租一套房子,就等於在上海建立了一個安全堡壘,所以一激竟然忘了來見路鳴的本意。;
「你今天才知道,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你們的人一直在香港保護盛慕儀的嗎?」路鳴當然不會輕信他的解釋。
「是這樣,你聽我解釋。」董先生這時候出了焦慮的神,他多有點責備自己,竟然把重要的事忘了在腦後。
「好,我就聽你好好給我解釋。」路鳴索坐下了,他倒是想聽聽這位董先生的解釋。
「實話告訴你,我們在上海的組織,這半年多來遭到了毀滅的破壞,許多線都斷掉了,想要傳遞消息非常艱難,你不了解我們工作的方法和紀律,組織上對地下黨員之間的接,有非常嚴格的要求,不該知道的消息絕不讓另一個人知道,不該認識的人也絕不讓另一個人認識,每一條線都有專門傳遞消息的方法。」
「嗯,我知道你們的紀律,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同志的安全,但對於盛慕儀這件事,這樣的解釋還不夠。」路鳴冷冷道。
「我們在香港工作的同志跟在上海的聯絡網中斷了,按照規定,他們無權私下跟上海取得聯繫。地下鬥爭是殘酷的,萬一走了風聲,或者消息傳遞給了叛徒,怎麼辦?」董先生好像是在向路鳴提問。;
「呃,那是很危險,不能冒險,我也不贊冒險。」路鳴的思路已經進了董先生的話語系之中。
「對啊,香港的同志只能想辦法把消息傳遞到總部,再由總部想辦法傳遞到上海,這樣一來一去時間全耽擱了,但盛小姐的安全得到了保障。」董先生耐心解釋道。
「哦,是這樣,那是我錯怪你了。慕儀在香港一切還好吧?」路鳴焦急地問道。
「暫時來說還好,至人安全能得到保證,不過時間長了也很難說,你們得儘快想辦法把接回來。現在住在九龍旅社,在旅社老闆英國人亨利的保護之下,但是很難說日本人會不會想辦法混進去。」
董先生說了一下盛慕儀為什麼會到達香港,這半年來在香港遭遇了什麼等等,他當然沒說盛慕儀向組織靠攏,想要加-共-產-黨-的事,不是他不說,而是他本不知道。
對於盛慕儀想要加-共-產-黨-的事,總部非常慎重,覺得不能馬上接的請求,因為還有許多問題需要清楚,對盛慕儀本人也需要考察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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