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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覺得討論的主題過於嚴肅了，不如閒聊一下放鬆放鬆，於是路鳴岔開話題，跟黃炎寧聊起了他所知道的上海灘坊間趣聞軼事。  𝕤𝕥𝕠𝟝𝟝.𝕔𝕠𝕞帶您追逐小說最新進展

  作為冒險家的樂園，上海灘是個揮金如土的地方，創造過窮小子變富翁的神話，也產生過闊佬一夜之間淪為窮蛋的記錄。

  黑幫大佬的興衰，著名公子兒哥的傳聞，超級贅婿的發跡，以及許多外來富商闊佬笑話百出的糗事，一出一出的，聽得黃炎寧聽得一愣一愣的。

  黃炎寧作為警備司令的高級副，也出過一些上流社會的場合，不過他看到的只是皮，他的薪水本支撐不起荒唐奢靡的生活。

  路鳴以平淡口吻講述的神奇故事，大起大落的人生，極端敗家的行為，在黃炎寧看來完全是天方夜譚。

  「難怪上海號稱東方銷金窟，這麼多金錢被揮霍掉了，如果能當作軍費使用，我們可以多建幾個現代化的機械師。」黃炎寧不是神往，而是在心痛。

  軍隊向政府手要軍費時，總是被各種藉口剋扣，理由也是五花八門，許多軍隊的士兵吃不飽穿不暖，都快花子了，這樣的軍隊還能有戰鬥力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雖是常理，但卻不是常規。國民政府有不非嫡系部隊需要自己去化緣一部分軍費，很難保證正規軍事訓練，大炮一響部隊就潰散了。

  淞滬警備司令部算是幸運的，因為既是黃埔嫡系，又是駐守在中國最繁華的地帶，所以軍費相對充裕，即便這樣，他們也難以保證軍事裝備及時更新。

  「黃副，如果我們跟日本旗鼓相當戰平手，需要多個現代化機械師？」路鳴問道。

  「起碼得五十個起步吧，最好有一百個現代化機械師，是武裝備還不行，人員素質必須有保證。」黃炎寧大略想了一下，說道。

  「怎麼會這樣？日本才有多個師團啊？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個吧？」路鳴說道。

  「帳不是這樣算的，日本的軍工生產十分完備，他們雖然常備師團不多，但是武裝備非常充足，需要擴軍的時候，只要徵召適齡青年伍就行，日本的適齡青年基本都過軍事訓練，只要拿起槍，就是一個驍勇善戰的戰士。」黃炎寧專門研究過各國的戰力，特別是日本的軍事狀況。;

  「難怪日本躍躍試呢，雄厚的工業製造能力和軍事實力讓他們膽大妄為，咱們的武製造水平怎麼樣？」路鳴在軍事技方面基本屬於小白。

  「咱們國家製造的步槍和大炮起碼落後日本十年，而且沒有製造飛機、坦克和軍艦的能力，哪怕是同等裝備，我們的質量也比日本差不。我們的五十個現代化機械師，跟日本二十個師團的兵力差不多，但是人員素質和武裝備明顯比人家落後。」黃炎寧這一番比較，讓人到有點心灰。

  路鳴其實本不懂軍事，只讀過國外刊上一些評論日本武裝備、軍隊戰鬥力的文章，對國民革命軍的況也是一無所知。

  中日之間軍事實力差距有多大，他腦子裡本沒有概念，今天聽黃炎寧一說，他心裡才大致有了點數。

  「路爺怎麼突然對軍事興趣了？」黃炎寧笑道。

  「原來是沒多大興趣，現在是有點失。想要和日本一決雌雄，咱們需要一百個甚至兩百個現代化機械師，武裝備自己造不了，得從國外購，先不說人家肯不肯賣給我們，就算是人家肯賣，我們有那麼多錢買嗎？戰爭一旦打響，就要靠經濟實力支撐，我們能夠消耗多久？」;

  「那你的意思是耗不下去，乾脆投降？」黃炎寧詫異地看著路鳴。

  路鳴現在說的不正是那些和平人士經常見諸報刊的觀點嗎？

  論來論去中國是怎麼都不可能打贏日本的，所以要和平不要戰爭，其實就是繳械投降，拜日本為盟主。

  「不是，你誤會了，我不過是由此推論出一個觀點，三-民-主-義-不能救中國。」路鳴此言一出，如同一掌打在黃炎寧頭頂。

  「那你說說看，什麼主義才能救中國？」黃炎寧不服道。

  「能救中國的不是什麼主義，而是中國必須儘快、不惜一切代價，全面推進工業現代化進程，誰有本事做到這一點，誰就能救中國。」路鳴說道。

  「呃，我沒記錯的話，你這是典型的產業報國的理論吧。」黃炎寧笑道。

  「也不是，產業報國已經提出很多年了，可是事實證明這個理論不過是某些人聚斂巨額財富的口號，富的是個人，虧的是國家，所謂的報國不過是在挖國家的牆角。」路鳴冷笑道。;

  「你這話不知道盛會長聽到了會不會同意，你可以向他諮詢一下，看他會不會揍你。」黃炎寧笑了，在中國最先提出產業報國論的，正是以盛有德為代表的工商界人士。

  「盛會長的確是首先提出產業報國的人，但是他主張的是工業現代化，後來被許多人歪曲了，認為只要開個工廠賺錢就是產業報國，這兩者之間差著十萬八千里呢。」路鳴說道。

  「那你為什麼認定只有工業現代化才能救中國？人的思想不重要嗎？」黃炎寧笑著問道。

  「我在國留學，後來走遍了歐洲各大強國，考察過他們的政治經濟制度，發現這些強國儘管實行的制度不一樣，但是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全部實現了工業現代化。」路鳴一直認為，這是他出去求學得到的最大啟示。

  「你這個觀點當然是有道理的，但實現工業現代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可是我們現在等不及啊。」黃炎寧面難。

  「這方面我們學不了英國、法國、德國和國，我們可以學蘇聯啊，日本現在不過是初步實現了工業現代化，我們只要停止戰，埋頭苦幹，也許十年最多二十年肯定能趕上日本。」路鳴說道。;

  「我們討論的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家族，沒有-三-民-主-義-的思想指導，沒有民族凝聚力，怎麼能保證工業現代化的實現？」黃炎寧反駁道。

  黃炎寧是孫總理-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他認為-三-民-主-義-才是救中國的一劑良藥，只要在中國實行-三-民-主-義，一切都會水到渠。

  沒有思想就沒有頭腦，路鳴把冷冰冰的工業現代化當作救國方略，他當然無法同意。

  黃炎寧認為，放棄-三-民-主-義-一切都是空談，中國很可能退回滿清末年的景象，只有實行了-三-民-主-義，國家才能步正常軌道，實現民族振興。

  「你要知道，英國、法國實行工業現代化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思想指導，德國追隨英法之後也全面實現了工業現代化，也沒什麼主義指導。國更是這樣，民治、民有、民不過是句口號，就像拿破崙提出的自由、博、平等三原則一樣，到現在國還實行著不平等的種族隔離制度呢。」路鳴堅持自己的產業救國論。

  「各國國不同，中國有兩千年的封建歷史，改造人的思想是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黃炎寧在黃埔接的教育不是準備打仗，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提升國民素質。

  「提升國民素質跟國家實現工業現代化並不矛盾，甚至是可以同步的，跟奉行什麼主義也沒有直接關係。」路鳴繼續堅持道。

  「實現工業現代化沒有思想指導，就如同緣木求魚。」黃炎寧認為路鳴在西方留學，信奉科技至上的理念，完全離了中國的社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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