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兒緩緩掀開眼眸，眼是一片幽暗。

不明白孤敖天將帶到了哪里，這房間沒有點燈，連一扇小小的窗戶都沒有，整個房間不出一線，林霜兒不到一外界的氣息，仿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人孤獨的待在這里。

下的床板很，硌得有些不舒服，想一子，卻發現自己像是被定住一樣，完全不了。

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聲音。

周圍靜得出奇，整個房間只能聽見的呼吸。

詭異的氣氛讓到骨悚然。

不知道孤敖天會如何對待，興許是想將放在這未知的地方，讓自生自滅，興許是有更恐怖的刑罰在等著。

無盡的黑暗將吞沒，像是一只大手將拽向深淵。

周圍好靜，好黑，好恐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雨夜，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被孤零零留在破敗的房間。

可是這一次，再也沒人能找到……

林霜兒無助又絕，這一刻，對夜北承的思念達到了頂峰。

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需要他。

眼淚在眼眶打轉，順著眼角落，不敢放肆大哭，這安靜到詭異的房間，只會讓的哭聲變得更為瘆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變得異常漫長，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像是沉重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將一盞蠟燭點亮，幽暗的房間頓時被溫暖的火照亮。

林霜兒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待適應這亮后，眼前的景象令到窒息。

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了棺材里，周圍都是石墻，石墻上雕刻著的龍紋，鑲嵌著珍貴的寶石，顯得異常華麗。龍紋周圍還雕刻著各種牛鬼蛇神，栩栩如生。

一寒意從背脊爬滿全，眼淚也順著臉頰落，滴在了棺材里。

終于意識到孤敖天想要對做什麼了……

有沉重的腳步聲朝緩緩近，孤敖天的聲音從頭頂落了下來。

“留在這里，永遠陪著孤吧……”

他的手溫的著的臉，卻無一溫度。

林霜兒抬眸，映眼簾的，是孤敖天蒼白如雪的臉。

他好似了重傷，紅袍下的白里皆被鮮染盡，昔日那張邪魅狷狂的眼眸再無往日彩，唯剩下疲憊與孤寂。

林霜兒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孤敖天躺在了的側。

棺材的大小剛好能容下他們兩個，再無多余的空間，仿佛是為了今日的合葬，特意打造的。

林霜兒了眼睫，有眼淚從眼角滾落，被一雙冰冷的手輕輕拭去。

知道，孤敖天此刻正側凝視著，可卻不能開口說一句話，連一都不行，如同一個木偶，任人擺弄。

“別哭了。”孤敖天不斷替拭著眼淚，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西陵滅了，夜北承率十萬大軍突破城門，洗了西陵所有的人！”

;“你不是痛恨西陵嗎？現在好了，西陵將不復存在，永遠消失在這世間。”

他抬手替將凌的發別到耳后，輕聲道：“聽見這個消息，你一定很開心吧？孤也是，孤等了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了……”

林霜兒眉頭微蹙，不明白，這對于他來說，算是什麼好消息，他為西陵的一國之君，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無法開口回應，唯有安靜的聽他訴說。

孤敖天也喜歡這樣的氛圍，會有一人呆在他邊，安靜的聽他說話，今日的話，便格外多了些。

“其實，孤一直都知道，這世人皆視孤為冷無的怪！”

“孤生來便是異瞳，出生那日，正遇上百年嚴寒，冰封萬里，寸草不生。巫師視孤為不祥，乃是妖孽轉世……”

“孤的母親溫善良，麗端莊，原是這世間對孤最好的人……可因為孤的出生，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六歲那年，孤親眼看見被父王賜給眾臣，凌辱致死……”

“可孤卻護不住，眼睜睜看著死在孤面前，尸被野狗吞噬……”

林霜兒靜靜的聽著，心里涌出復雜的愫。

這一刻，對于孤敖天的境遇，仿佛能同。

可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手指到黏糊的，空氣中彌漫出一濃重的腥味。

傷口沒有止上藥，此刻正不斷往外淌著，林霜兒火紅的嫁漸漸被鮮濡。

孤敖天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讓你失了。”他忽然對說了這麼一句話：“你曾說過，人的出生不能選擇，但可以選擇做一個好人……”

“孤曾經也想做一個好人……”說著，他忽然笑了起來：“只是，孤卻從未得到過救贖，他們欺我，騙我，將我一次次踩在泥濘里……”

“好人不長命，孤偏要做這世間的惡鬼，屠盡所有該死的人……”

話落，他又重重咳了幾聲，有鮮從他里涌出，他抬手捂住，溫熱的便從他的指間溢了出來。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無力：“這一世，孤殺了太多的人，該死的，不該死的，孤統統都殺了，哪怕墮無間地獄，孤也無怨無悔……”

“不過，孤答應你，下一輩子，孤會學著做一個好人的……”

話音落地，他按石墻上的開關，頭頂的石板一點點合上，林霜兒眼睜睜看著那一抹亮在眼前一寸寸消失，無盡的黑暗將再次吞噬，唯有孤敖天的聲音，依舊回在耳邊。

“霜兒，對不起啊。”他說：“孤不舍得將你還給夜北承，孤將天下奉送給了他，換你陪孤下地獄……”

冰冷的手溫的上的手背，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撬開的指，與十指相扣。

“別害怕。”他道：“不會太痛苦，一會會就好……”

后來，林霜兒再也沒聽見他的聲音，閉狹小的空間里，只能聽見的呼吸，或深或淺……

空氣漸漸稀薄，林霜兒眼皮沉重，呼吸也變得漸漸困難……

這一刻，放棄了掙扎，也不再到害怕，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