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兩人不知纏綿了多久。

地上，凌的散落一地，男人垂眸看著懷中的子，烏黑的秀發流瀉一背，愈發襯得冰玉骨，眼生姿。

窗外風雪依舊，車廂的兩人卻熱汗淋漓。

齊銘手幫把垂落的發挽到耳后，指尖過的面頰，看著懷中不已的子，他低下頭，親了親閉的雙眸。

耳鬢廝磨，他的氣息直往里鉆。

慧宜只覺得自己心到快要死去。

“齊銘……”

慧宜緩緩掀開眸子，雙手虛握拳，輕輕抵在男人前，小鹿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整個人仿若從水中撈起，渾癱無力，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嗯。”齊銘亦是呼吸沉沉，眸子里暗翻涌。

慧宜道：“現在，我也是你的了，徹徹底底是屬于你的。”

“好……”齊銘回應著，聲音沙啞得不樣。

“齊銘……”又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我在。”齊銘每一次都耐心回應著。

慧宜胡的呼吸著，雙眸嫣然的，有些失神的著近在咫尺的男子。

分明也看見，齊銘與流出同樣的神，他眼角堆簇的緋紅，眸底的翻涌。

這一刻，忽然生出了不舍。

不想去西陵了，好想跟齊銘遠走高飛，什麼也不管了……

可話到了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不能。

的后，站的是大宋的百姓，年邁的父皇，還有疼有加的母妃。

最終，慧宜了眼簾，將奪眶的的眼淚了回去，含笑道：“齊銘，現在，我別無所求了，即便讓我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愿了。”

齊銘眼底緋紅，忍不住俯而下，將人在榻上，咬牙道：“你現在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慧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一番抵死纏綿，幾乎要了半條命。

直至馬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兩人方才如夢驚醒。

“公主，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慧宜這才不舍得將眼前的男人推開，起撿起地上的服，一件件穿上。

頭上的發冠早已散落在地，慧宜也懶得梳妝，總歸自己最的一面讓眼前的男子看見已經足矣。

服很快穿戴好，松散的頭發，只用一發簪挽起。

上的口脂已經被齊銘吃了個干凈，慧宜背過重新上紅，對后的齊銘道：“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齊銘不不慢的穿好服，道：“我送你。”

慧宜一頓，轉看著他，道：“我是去西陵和親，不是去鬧著玩的。”

齊銘不急不緩地道：“我知道，所以，我送你過去。”

慧宜不想讓他送，至，不愿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便道：“誰要你送，有這麼多親兵相送，何須你相送。”

齊銘卻道：“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干涉你的決定，但是，我多想看看你，哪怕多看一秒也好。”

;慧宜聞言，整個人怔住，沉默良久，方才道：“好……但是，只準你送到邊關，屆時會有西陵使臣前來接迎，到時候，你就折返回去，不準再往前送了。”

齊銘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慧宜這才掀開簾子對站在外面的侍衛道：“啟程吧。”

經過幾日的長途跋涉，眾人終于抵達邊關。

兩國界，西陵只派了幾個使臣前來接迎。

齊銘扶著慧宜一同下了馬車，后的親兵整齊有序的站兩列。

慧宜抬眸，面無表的看向對面前來接迎的西陵使臣，眼中閃過一詫異。

隨使臣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蒙著面紗的子。

子穿著西陵獨有的服飾，面容悉數遮掩在面紗之下，人辨不出真容，只出一雙極為嫵的雙眼，冷冷注視著。

見慧宜下了轎攆，西陵使臣站在原地，一時并無作，也不主上前接迎，只等著大宋公主主送上門去。

慧宜原本也沒期過西陵會有多重視，如此簡陋不堪的陣容，連個接迎的宮喜婆也沒有，想必也是為了給立一個下馬威。

慧宜不由冷笑，高仰著頭，淡定從容的走了過去。

是大宋公主，生來高貴，即便落敵國，也絕無畏懼！

齊銘跟在慧宜后，似乎并無折返回去的打算。

慧宜頓足，回頭向齊銘，道：“齊大人，不必再送了。”

這一次，沒有再喚他名字，而是尊稱他齊大人，意味著此次一別，已經打算與他斬斷，毫無瓜葛了。

齊銘蹙眉，心一陣揪痛。

慧宜揚起頭沖他淡然一笑。

“你送我到這，已經足夠了，齊大人，我們就此別過吧。”

的聲音極為坦然，眼下，已經了無牽掛了，至，心都是屬于他的，還有什麼憾呢？

倘若真要有憾，那便是不能與他相守到老吧。

“路還很長，我再送你一段。”齊銘不舍，正要上前，卻被侍衛強行攔住。

“齊大人，前方便是西陵人的地界，除了公主，誰也不能再往前走了。”

慧宜抬腳繼續往前走，在即將過西陵邊界時，再次頓住了腳，轉對著齊銘凄然一笑。

寒風肆意揚起角，嫁如火，發飛舞，整個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那一剎那，齊銘神空了一瞬，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無聲無息的破碎了。

這一刻，沖戰勝理智，他不愿眼睜睜看著去死。

什麼天下百姓，什麼家國大恨！

關什麼事？

能做得了什麼？

他不管了，什麼也不顧不得了，他要帶離開，百姓是生是死，大宋是敗是勝，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慧宜！只在乎！

“公主！”

他上前正強行將人帶走，不料，卻無力的往后退了幾步。

鋪天蓋地的眩暈卻席卷而來，讓他渾乏力。

他想起方才在車里，慧宜給他喝的水……

竟早料到他會如此，因此提前給他下了藥……

他絕的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影，無力的張了張口，最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徹底昏迷之際，他終于聽見自己的聲音。

“慧宜……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