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需要的話……”

“我可以抱抱你……”

的聲音溫，一點一點地撞在小楚衍的心上，他不生不死，悲痛加，渾渾噩噩的這幾天來，心臟終于又熱了一下，一暖流緩緩地流經全。

他抿著，抬起了蒼白的小臉，那雙黑眸卻亮得過分——

眼前的穿著一奇怪的裝扮，不像他在北相國見過的婦或者未出閣的，把三千墨發高高束起，套上了一個銀制的發冠，額間垂下一條銀的鏈子，鏈子尾端墜著一顆明藍的珠子，總是在白皙的額間晃，襯得的臉靈又好。

那一裳倒是類似騎時候穿的胡服，看起來颯爽利落，腰間恰到好地收，顯現出那纖細得不足以盈盈一握的柳腰。

小楚衍再次沉默了。

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地對很信任，下意識地就認定對方一定不是要來趕盡殺絕的呢？

“愣著干嘛？這麼逞強啊……”

張開雙手等得都累了，里不滿地嘀嘀咕咕，主向前將小楚衍攬到懷里。

井底空間狹小，他無可躲。

不知輕重，小楚衍一頭撞在溫的懷中，一淡淡又香甜的香味包裹著他，莫名讓他安定了下來。

小楚衍雖然才四歲，但是作為楚家獨子，他年紀小小卻子清冷，不怎麼與同齡人通，更別說陪其他小孩兒玩耍了，就連一些大人長輩，他也搭不理的，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除了爹娘以外的人摟在懷里……

他不喜歡和別人，但是竟然不排斥……

這種覺，好像也……溫暖的。

的手在小楚衍的后背輕輕地，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拍著，懷里的他悄悄地抬起頭，離得近了，才發現致翹的鼻尖上竟然還點綴著一顆淡淡的痣。

小楚衍：“…………”

他地紅了耳尖兒，低下頭去。

但他突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自己的右耳明明就著的膛，可是……

他卻沒有聽見的心跳聲……

，沒有心跳……

“不難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家會慘遭滅門，但是就是……”

皺著秀氣的眉頭，實在想不起來要怎麼去接著安懷里的小孩，只能用盡自己畢生所學——

“嗯……反正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小朋友也是像你這樣子，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庭，失去了親，你所擁有的幸福是被別人橫刀奪走，但是他們之中，有的甚至還是從小就被自己最的父母給拋棄的呢……”

“這樣他們就得被福利院收留，在福利院里被人欺，因為經歷了年的創傷，所以格不好接，于是又被一家又一家領養的家庭拋棄……”

絞盡腦地想要告訴這個小孩，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他一樣承著很大的痛苦，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無論被誰拋棄，自己永遠不要放棄自己……

;是這麼想的啊……

也這麼說了。

的嗓音從抑揚頓挫的慷慨激昂，到后面漸漸地低沉了下來——

“為什麼，明明這樣不幸了，人們還會要求他們要微笑呢……”

不自覺想起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被人欺負的日子……

是那樣的窒息和無助……

小楚衍聽著腔的聲音一點一點傳到自己的右耳中，他一直在納悶為什麼沒有心跳，所以剛剛說的那麼長一段話，他就沒聽進去……

直到似問非問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他才回過神來，斟酌一番……

“命運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懷里的小孩突然冷冷地蹦出了這樣一句話，一瞬間就止住了話匣子——

“一個不幸的人，更多的不幸接臨會降臨在他上……”

他明明才四歲，卻能夠淡漠地說出這樣一句犀利的話來，仿佛將自己置于這個世界之外，又仿佛自己就是話里那個不幸的人。

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像銀鈴一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井底轉了個圈兒，落在小楚衍的心上——

忽然覺得，也沒必要去糾結為什麼沒有心跳這件事了……

一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這個世界這麼骯臟，只有他自己這樣的人才能夠生活在這里，而……

不屬于這里。

“小孩，你心理年齡一定不止四五歲吧……”

扶著小楚衍的肩膀，明亮的眸子和他對上，開始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

“你現在啊，就像個小先生。你知道嗎？如果那個人也有當小孩子的階段，一定是像你這樣的。”

抬起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人一樣：“冷漠，又正經……就是不知道你以后長大是不是也是一個小腹黑……”

口中說的那個人是主神大人。

是那個將從原本那個世界里救贖出來的人……

哦，不對，是神明。

雖然很欠揍。

“算了，跟你說一堆也沒什麼用……”擺了擺頭，將那個人的影晃出腦海——

其實腦海里已經不記得主神大人長什麼樣了，只有在混沌空間的時候才能偶爾見他一面，離開了混沌空間，腦海里就自消除了他的臉……

每次穿梭在各個世界中也是，只能約約記得一點點各個世界的事，但遇到一些重要的人，就毫無印象了……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什麼名字呢？”

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孩，不得不說，這小孩真的是現在腦海里能有印象的人中，長得最致的了……

只怕以后長大了，要禍害不未出閣的小丫頭呢……

當然，如果他能好好活下來的話。

小楚衍微微張了張，似乎是沒想到一個人自言自語以后，突然又能夠將話頭帶到自己上來。

但是他猶豫一下，嗓音有些沙啞——

“我……楚衍。”

“楚，衍……好名字呀。”

朱輕啟，念著這兩個字，原本平淡的名字在讀來竟然有幾分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