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條印度河支流的河道繞出一個近三百度的河灣。河灣所環抱近千畝的原野上,滿是正在遛彎悠閑吃草的駱駝。河岸邊的蘆葦中傳來似乎是魚兒躍出水面的浪花聲。不久,一顆腦袋從蘆葦叢中探了出來,向著這片河灣所環抱的土地張著。
此人正是典韋麾下的一名斥候。除了駱駝,他還發現了有薩珊軍的幾百個大大小小的軍帳散布其間。有的帳篷邊還堆積著大量的資。顯然這就是薩珊軍的臨時營地了。科薩克特意將營地設在這三面環水只有一個小出口的河灣上,認為如此做就能讓敵兵襲難以得逞。
現場的薩珊軍兵士也沒有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兵卒漫不經心的游走其間,看上去巡邏警戒都甚是松懈。薩珊軍一路橫沖直撞的殺來,對各地貴霜勢力無敵碾,難免讓他們驕兵輕敵起來。
梁軍斥候觀察了片刻后,便悄然回頭去。蘆葦一陣窸窣之后,水面上留下幾點漪漣,不一會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小半個時辰后,河灣外傳來陣陣馬蹄奔踏之聲。營地中的薩珊兵士們一聽便知道是自己同伴們回來了,連忙七手八腳的將堵在河灣出口的拒馬鹿角搬開。
果然不一會,約兩百騎上下的騎隊策馬馳河灣之中,這騎隊中還有許多馬鞍上無人的戰馬,顯然他們在此前的陣仗中損失不小。
營地中留守的薩珊兵將們見這些歸來的戰騎從馬背上卸下大塊大塊分解好的骨,不解的問道:“你們今日怎麼回來的如此早。呃,只弄到些,還是用馬匹運回來的,難道沒繳獲金銀財寶車輛,還有人”
騎隊為首的將默然不答,反問道:“怎麼沒見到主將”
“呃,將軍得到軍,說是附近一個城池久攻不下,他親自去查看敵了。”
那將聽了這話,方才猛的吐了口痰在地上,氣呼呼的說道:“別提了今日我們也到茬了。一座塢堡久攻不下,降也沒起效果。我不想弟兄們白白犧牲,就先行撤了回來。看來我們還是得集中兵力逐一消滅他們。”
他說到這,看到周圍眾人的眼神在那些塊上打量著,便解釋道:“這些是我們戰死的戰馬馬,丟了可惜,便讓弟兄們切了馱運回來。去,拿去燉了。”
眾人便一哄而散各忙各事。軍中伙夫們開始埋鍋造飯,燒水煮。其中一口大鍋設在距離水邊不遠的地方,一名伙夫兵哼著小調,忙碌的理著馬。
當他將塊塊切好的馬放那放滿香料翻滾的湯鍋中時,一支利箭卻從蘆葦叢中飛來,正中他的兩眉之間。這伙夫便一聲沒吭的撲倒下去,上半全部浸到大鍋之中。
過了十幾息的時間,才有兵士發現異樣。他們跑來莫不大駭,但是卻沒有人馬上發現這伙夫尸正面面門上的箭矢,其中一人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將自己給煮了”
;話音未落,數十支矛槍從蘆葦中飛投而來,這群薩珊騎兵立刻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他們中即使沒有當場死亡,也被標槍穿了四肢,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也有人忍著痛,高聲呼告警起來。
也就幾息時間,“敵襲有敵人襲”,“小心蘆葦中”,“敵人是從水面上來的”,“不像是貴霜兵”等喊聲此起彼伏。那名剛剛返回營地,癱坐在毯子上的將聽到喊,驚的跳將起來,一步便邁出帳外。恰巧他的帳篷離河道不遠,他走兩步向外去,果然過半人高的蘆葦叢,約見到河道上停泊著數十條形狀怪異的船只。他一看便知道這是梁軍水師才特有的維京船。
“快是梁軍來了應戰,在河岸邊布防防止他們上岸。”這薩珊將驚慌失措的高聲喊起來。與此同時,水面上的梁軍從四面八方,涉水向河灣中的陸地上沖來。標槍,箭矢,飛斧也接連不斷的越過蘆葦叢,向著這些薩珊兵士的頭上招呼而來。
那些本已在河岸邊集結起來,手舉盾牌和彎刀的薩珊騎兵們被這些箭矢標槍迫的連連后退。那薩珊將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家犯了個戰上的錯誤。自己這邊的兵士都是騎兵,讓他們徒步在河邊防梁軍的水手戰兵,無異于用自己的短板去比別人的長板。
意識到這一點的薩珊將急忙喊道:“弟兄們,都快上馬,在離河岸遠的地方上馬,然后再將這些梁軍步卒沖下河去。”實際上不用他喊,其余將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也提前一步呼號著讓本方兵士上馬做戰。
這三四百薩珊騎兵慌的找著坐騎,一時找不到自己戰馬的干脆騎上了駱駝。就在此時,河灣外已傳來如同悶雷般的馬蹄之聲。那兩百梁軍的重裝鐵騎如同旋風般從那不寬的河灣敞口沖了進來。
他們騎槍并舉,向薩珊騎兵橫掃而去。一名薩珊騎兵剛剛翻上了馬鞍,便被騎槍直接刺殺在馬下。另一名騎兵一只腳還沒過馬背,一騎梁軍重騎就從側面撞在他上,將他在兩馬之間活活夾死。有些薩珊騎兵及時上了馬,但他們來不及取自己的騎槍,手中的彎刀在對方騎槍面前,劣勢盡顯。很快被槍刺于馬下。
戰斗進行了不到半刻鐘時間便告結束,河灣中的薩珊兵們幾乎被斬殺殆盡,那些駱駝驚的在河灣間團團轉。典韋策馬來到河灣正中,舉目四后說道:“傳某軍令,調撥三百人將這些駱駝全部牽走,記住,要把那些糧草也要帶上。轉移到附近貴霜城池中。其余人等,繼續設伏”
“諾”
梁軍行迅速,不長的時間那些駱駝和糧草乃至尸都被轉移的干干凈凈,梁軍也重新退蘆葦叢中,連那些維京船也拉蘆葦叢中藏起來。
此時,科薩克正親領著另外一支為數兩三百的薩珊戰騎向這河灣中的臨時營地返回,距離梁軍布下的口袋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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