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梁軍在不彌城伏擊馬韓軍大勝后,一連數日,蘇閥都利的軍旅果然毫無靜。梁軍依據從幾個馬韓戰俘口中掏出的消息,東洋艦隊的斥候以及張遼的斥候分別通過水道和陸路清了蘇閥都利所盤踞的老巢位置。但是當突襲的部隊殺進去時,才發現已經人影全無。顯然,蘇閥都利的老巢和屯兵位置絕不止一,甚至可能就沒有固定位置。
幾日后,曹沖,衛溫向張遼告別。為張遼留下大批資后,又將那些馬韓戰俘押上船只,浩浩的出了不彌灣,向涉羅島開去。他們將在涉羅島卸下這些戰俘,然后將曹沖的軍隊裝載上船后,前往對馬島。當然,他們許諾留給張遼的部隊兩日前就已調至不彌。
當衛溫的艦隊駛過不彌灣通往外海那狹窄的水道時,臨近的海岸的一堆灌木叢中卻有兩顆腦袋向船隊張著。他們心里還默念著駛出港口的船只數量。此時,遠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狗吠之聲。其中一人用馬韓語道:“不好,漢人的斥候來了好像已經發現我們了,快撤”
兩人立刻從灌木叢中跳將出來,飛快的跑了起來。不一會,他們后方果然出現了五六騎梁軍的騎兵斥候,還有兩條攆山犬跟隨著戰騎狂奔著。梁軍斥候顯然已經發現了這兩人,揚鞭打馬的加速向他們追來,同時還指揮攆山犬撲了上來。
這兩個馬韓人是徒步奔跑,當然不可能有戰馬和狗的速度快。不過,就在梁軍的攆山犬距離他們只有兩仗距離時,他們的前方已是一條海汊,只聽噗通噗通兩聲,兩人先后跳了海水之中,再不見蹤影。攆山犬只能無可奈何的對著海水狂吠不止。斥候們的戰馬也先后追了上來,其中一人埋怨道:“嗨,讓他們跑了,若是照我說的,直接將這兩人殺了也算立了個小功”
另外頭目樣的斥候鼻子中冷哼了聲道:“他們是馬韓的水鬼兵,誰能想到這個。誰不想抓住活口立個大功啊。”
不彌城正南三十里,一條寬約五十仗的海汊對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嶺。實際上這片山嶺是個面積方圓五六十里的島嶼,只是它四面的水域都是海汊和峽灣海灣,所以看上去只是被海汊與峽灣切割出來的一大塊陸地。這片山嶺中又布滿谷地盆地和大小不一的淡水河流與湖汊,邊緣平原亦有更細小的海汊海灣切腹地。
過了海汊再越過數百仗的平原地區,在山腳的灌木草植之下蔽著一條五尺小道的路口,這條小道曲折蜿蜒到半山之中,便赫然能看到一個空間極為龐大的巖。口就高達近五六仗,沿著口還有一堵人工木石堆砌,高約兩三仗,寬兩仗的壁壘。壁壘上還開著“城門”。“城頭”和“城門”都有馬韓兵士值守。顯然這又是一個蘇閥都利的巢。
實際上此只是蘇閥都利十幾個藏兵中的一個,除了這十幾個固定儲備有糧草資的藏兵,他還有上百個備選的臨時藏兵所在。但是這個地點卻與其余藏兵有所不同,因為這個島嶼還藏著馬韓十余邦的上十萬平民。他們都是張遼一路南下時那些放棄城池的馬韓邦國民眾。
;此時,山腹窟一頗為寬敞的石室中,蘇閥都利正在搖拽的油燈火下,聽著兩名水鬼兵的稟報。
兩個水鬼兵說完后,蘇閥都利慢悠悠的問道:“你們確實看到梁軍的所有戰船都撤出不彌灣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一五一十的說道:“回大王的話,因為梁軍的陸上游騎和水中走舸在周遭巡查的。我等被迫提前結束探查,撤了回來。不過,我們走的時候,看的清楚,梁軍所有戰船中至有八已經都沿著水道向外海駛去,而且剩余的兩船只都是小船。斷不會有錯”
蘇閥都利點了點頭,扭頭對令兵道:“傳本王軍令,讓部署在不彌城西南方那些監視各個水道要沖的暗哨們速速上報今日的報。另外派出更多銳水鬼斥候,對不彌城的海港進行更多的打探。本王需要掌握不彌城當下的全部準確消息”
“是”
第二日清晨,蘇閥都利從夢中醒來,看到石室頂下的一道便知道已經天亮了。他剛洗漱完畢,就有令兵來報,說是那些暗哨的報訊息匯總都已呈遞上來。
這馬韓人也沒有紙筆,訊息全靠傳達。待這令兵將這些訊息一五一十的向蘇閥都利講完,后者則才確信梁軍的水師絕大部分已退出來不彌海港,駛向了外海。剩余的都是些小船,最大的船只不過是不到百槳的槳帆戰艦。
蘇閥都利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自言自語道:“總算等來了復仇的日子了”原來,蘇閥都利自上次襲不彌城失敗逃回巢后,便急急進行轉移,迅速的將本部遷到了此,方免了被梁軍一鍋端的下場。
剛剛穩下心神的他和其余馬韓國主便又想著怎麼雪這敗兵之恥。但是他們強攻不彌城沒有那個實力,襲梁軍的陸路糧道,對方現在補給充裕,從陸路運送的資之又,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干上一票。若是利用自己悉地理地形的優勢襲擾城外的梁軍各個巡邏隊,哨卡,又忌憚于對方大小上千條戰船。有這些戰船在,在這水道縱橫的區域,即使他們悉地理地形,在襲梁軍時也會冒著被人封鎖水道的重重危險。所以,他們沒有選擇,只能當頭烏,藏在這窟山谷之中,靜待時機。而如今,這時機終于來了。
蘇閥都利向令兵說道:“去,傳山谷中的各個國主,還有我不彌的將領來議事”令兵正要離去,他卻又說道:“不用了,我也幾日沒去山谷了,今日正好出去曬曬太。”說罷,他就抬向石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