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抿:“程周,你讓我進去,我只要看看夫君就好。”
程周嘆了口氣,他知道是攔不住沈扶雪了,只好讓沈扶雪進去。
陸時寒已經理好了傷口,并且包扎好了。
沈扶雪進到帳篷后,看到的是昏睡的陸時寒。
陸時寒的膛包扎上了長長的紗布,跡從紗布里出來。
整間屋子里都很干凈,也沒有什麼跡的殘留,但還能聞到一腥味。
陸時寒的臉是失過多的蒼白。
除此外,似乎別的都無大礙。
沈扶雪坐到床榻前,握住了陸時寒的手。
陸時寒一貫溫熱的手,如今卻泛著冰涼。
沈扶雪挲著陸時寒指腹間的薄繭,就像曾經每一個普通的瞬間。
這是頭一次看到陸時寒如此虛弱的模樣。
從前的陸時寒永遠都是一副很強大的模樣,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從容地應對,像是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他一般。
無人知曉,當聽到侍衛說陸時寒出事時,心中有多麼著急。
萬幸,幸好陸時寒沒有生命危險。
直到此刻,沈扶雪的淚才滴滴點點地落下來,濡了陸時寒的手掌。
沈扶雪淚眼朦朧地看著陸時寒。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在真的擔心著急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在得知惦念之人安然無恙時,眼淚才會落下來。
小娘子哭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只有低低地啜泣聲。
陸時寒是到掌心的淚水后,才清醒過來,看到了小娘子梨花帶雨的模樣。
“濃濃,你怎麼來了?”陸時寒的聲音有些虛弱。
“夫君,你醒了,你覺怎麼樣?”
“我無礙,倒是你,怎麼又哭鼻子了。”
沈扶雪抬手抹去眼淚,真是奇怪,這眼淚怎麼抹也抹不凈。
小娘子量單薄又纖細,弱柳扶風一般,此刻無聲地流著淚水,可憐又荏苒。
陸時寒的心似乎也跟著疼。
陸時寒攬住沈扶雪:“濃濃,我當真無事,你別哭了,好不好?”
沈扶雪知道,不該繼續哭下去的,這樣只會讓陸時寒替擔心,可是這眼淚也不是說能止住就能止住的。
沈扶雪又不敢,怕到陸時寒的傷,只好乖乖地坐在那里一也不。
沈扶雪噎噎地道:“夫君,你又騙我,你瘦了這樣重的傷,怎麼還說沒事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陸時寒可騙不過。
是,陸時寒此番是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那支箭是的的確確到了陸時寒的膛的,差點兒便過了陸時寒的心臟。
這可比之前陸時寒救那次,要傷的重的多了。
雖然沒看到此番陸時寒治傷時的模樣,但還記得陸時寒上次傷時的樣子。
上次陸時寒就流了那麼多,更別說這次了。
陸時寒幾乎要被小娘子的眼淚給淹沒了。
原本他瞞著小娘子,是怕小娘子太擔心,不過現在看來,小娘子反而更擔心了,看來是不能繼續瞞著小娘子了。
陸時寒道:“濃濃,我當真沒事,其實此次傷,我一早便有提防。”
這事兒還要從晉王的籌謀開始說起。
陸時寒最初認回份,便是為了尋找前世的新帝,從而阻止前世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對于建寧帝膝下的幾位皇子,他自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提防著。
自打晉王籌謀想要在這次圍獵上殺了他時,晉王的每一步作,他都知曉。
甚至包括今日中他的這支箭。
其實今晚他完全可以避過這支箭,不過他卻只稍側了下子,避開了要害,卻也保證傷的足夠重。
這一切,全都在他的籌謀當中。
沈扶雪聽懵了,淚珠掛著雪腮上,將落不落。
陸時寒心疼地吻去沈扶雪臉上的淚珠:“所以說,濃濃,我當真沒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
陸時寒把沈扶雪的鬢發掖到耳后:“傻了?”
沈扶雪怔怔地點頭,是有些傻了,沒想到背后竟然還有這樣復雜的斗爭。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陸時寒當真沒事,也便放下心了。
只除了一點。
沈扶雪抬眼,眼睫漉漉的:“夫君,不管發生什麼,以后你不要再瞞著我,好不好?”
其實,今天當真怕極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種怕,是此生都未曾會過的,雖不甚了解,卻也足夠銘記終,也不想再會一次。
陸時寒的心驟然一。
著小娘子清澈至極的眼睛,陸時寒知曉,是他錯了,他不該怕小娘子應付不來,就瞞著小娘子的。
他們是夫妻,彼此間本就不該有任何瞞。
陸時寒點頭:“好,濃濃。”
陸時寒握著沈扶雪單薄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他想,這輩子他是栽在小娘子上了。
不對,上輩子亦是如此。
兩輩子,他都栽在小娘子上了。
不過,他甘之如飴。
第64章
◎小娘子乖得就像糖似的◎
沈扶雪的眼淚總算是止住了。
只不過,還是免不了浸了一整張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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